“雅欣。”季墨臨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拍賣會要開始了。”
慕臨淵卻不肯就此罷休：“正巧，我對接下來拍賣的明代花瓶很感興趣。”
他腳步一抬，準備離開，忽然想到什麼，停下腳步看向桑渝：“桑小姐，一起吧。”
桑渝怔在原地，他的邀約突然，但相較跟季墨臨去，這是最好的選擇。
“慕總，她是我太太。”季墨臨看不下去，出聲提醒。
慕臨淵卻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季墨臨，“聽說季氏最近資金周轉有些困難？”
這句話像一記悶拳。季墨臨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慕臨淵分明是在暗示，如果今晚不給他麵子，慕氏就會在商場上給季氏使絆子。
桑渝頭一次看到季墨臨吃癟，心裡爽快，下一秒，他轉向她。
“桑渝，”季墨臨語氣是罕見的溫和，“累了嗎？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突如其來的關懷讓桑渝瞬間明白他的意思，季墨臨為了那個該死的商業合作妥協，但桑渝可以不妥協。
迎著兩人的目光，桑渝略微思考幾秒。
“我想再留一會。”她輕聲說，故意不看林雅欣鐵青的臉，“慕總剛才提到的彩窗，我很感興趣。”
慕臨淵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他紳士地伸出手，扶桑渝從琴凳上起身：“正好我收藏了一本巴黎聖母院的攝影集，改天請桑小姐品鑒。”
眼看兩人就要離開，季墨臨還是沒忍住出聲：“慕總，現場這麼多人，內人的藝術鑒賞還是我負責比較好。”
在他的提醒下，慕臨淵掃視台下眾人，他們都是一副八卦看好戲的眼神，他倒是無所謂，不過……
“那就期待季總的表現了。”慕臨淵微微頷首，轉身前最後看了桑渝一眼，“周五的彩排，彆忘了。”
隨著慕臨淵的離去，周圍的賓客也識趣地散開。
吃了悶虧的林雅欣卻不甘心就這樣，她拽住季墨臨的袖子：“你就這樣讓他——”
“閉嘴。”季墨臨壓低聲音，眼神陰鷙，“還嫌不夠丟人？”
桑渝不想看兩人的互動，也不感興趣他們爭吵的原因。
“我去趟洗手間。”
鏡子裡，她的妝容依然精致，可她腦海已經亂成漿糊，慕臨淵為什麼要撒謊？為什麼要當眾維護她？更重要的是——他提到的“周五彩排”，是隨口解圍，還是認真的邀約？
思索之際，洗手間的門突然被推開，林雅欣踩著高跟鞋走進來，反手鎖上了門。
“你以為攀上慕臨淵就能翻身？”她精致的麵容扭曲著，“彆忘了，老太太的命還在墨臨哥哥手裡！”
果真是沒達成她的目的，所以迫不及待來找回場子。
桑渝慢條斯理地擦乾手：“說完了？”她轉身麵對林雅欣，突然笑了，“你知道嗎？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害怕被搶走玩具的三歲小孩。”
她在意季墨臨的樣子，讓桑渝覺得好笑。
“你！”林雅欣揚手就要打她，桑渝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這一巴掌下去，你辛苦維持的人設可就崩了。”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林雅欣失態的大聲吼著。
桑渝湊近她耳邊，輕聲道：“季墨臨喜歡的不就是你懂事，識大體的樣子嗎？你這樣，會讓人覺得小肚雞腸的。”
話音落下，桑渝甩開林雅欣的手，昂首走出洗手間。
宴會廳裡，季墨臨正與幾位商人交談，臉上重新戴回了完美麵具。而慕臨淵站在拍賣台旁，遠遠地對她舉了舉香檳杯。
桑渝沒有回應任何一方，她隻是安靜地走向露台，接下來的拍賣跟她並沒有關係。
很快，大廳裡響起拍賣師此起彼伏的叫喊聲，桑渝聽著一個接一個上漲的數字，忍不住感慨，要是她能拿這錢給奶奶治病多好。
拍賣會結束後，桑渝發現大家陸陸續續的離開，她左看右看，沒在人群中找到季墨臨和林雅欣的身影。
難不成他們丟下自己先離開了？這也說不定。
桑渝沒多想，轉身離開拍賣現場，她想奶奶了，那裡才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