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臨滿意地回複消息，他對著身邊的人使個眼色，侍者很快捧上一套衣服，“穿這套香奈兒參加宴會，雅欣喜歡那個款式。”
“嗯。”
晚餐結束的很匆忙，桑渝並不愉快，她沒有留宿季宅，而是去老宅。
推開斑駁的樟木門時，塵埃在空氣中起舞，老宅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與記憶中的味道分毫不差。
奶奶安排了人定期打掃，家具上都蒙著乾淨的白布，連八仙桌上的雕花都沒有積灰。
最讓她意外的是爺爺當年特意為她定製的兒童鋼琴，竟然還完好無損的留在老宅裡，她手指撫過琴鍵，竟然還能發出清脆的聲響。
“音準居然沒跑太多……”她喃喃自語，指尖下意識彈出幾個音符。
桑渝簡單打掃老宅的衛生，接下來都要住在這裡了。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打斷了回憶。屏幕上“季墨臨”三個字讓她的好心情瞬間消散。
她接通電話，季墨臨冷漠的聲音傳來：“七點半到地方，我把位置發你。”
說完電話就被掛斷，桑渝聽到掛斷的瞬間傳來女人的聲音，林雅欣在他身邊吧。
香奈兒的套裝被桑渝掛在最顯眼的位置，珍珠紐扣泛著冷光，她機械地換上衣服，突然發現領口彆著張紙條：【晚上彆讓我失望。】
看字跡，是林雅欣。這套衣服竟然是她挑的，桑渝猛地扯下紙條揉成團，林雅欣是故意挑釁她。
可轉瞬桑渝就想到奶奶，即便知道林雅欣在挑釁，她也無可奈何。
手機震動起來，是陳妍的消息：【聽說你要參加林氏晚宴？慕臨淵也會出席……】
那晚的事情桑渝告訴了陳妍，她覺得慕臨淵是個機會。
可昨天季墨臨的的話已經讓桑渝清醒，兩麵之緣，慕臨淵未必會幫她。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桑渝已經到帝景酒店門口。
水晶吊燈將宴會廳照得如同白晝，桑渝踏入會場時，香檳杯碰撞的清脆聲響和人聲鼎沸的談笑像潮水般湧來。
桑渝不由深吸一口氣，她攥緊手中的包，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啊呀，我們的鋼琴師終於來了。”
林雅欣的聲音尖銳刺耳，桑渝還在疑惑林雅欣為什麼邀請她，現在算是知道原因了。
她挽著季墨臨的手臂走來，一襲銀灰色魚尾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頸間的鑽石項鏈在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桑渝強迫自己挺直腰背，她不願再林雅欣麵前丟臉。
“路上耽擱了。”桑渝平靜地說，目光掃過季墨臨麵無表情的臉。
桑渝的平靜令林雅欣不喜，她紅唇微揚：“聽說藍調酒吧的鋼琴師請假了，我還擔心桑渝姐要去救場呢。”
轉瞬她像是忽然想起什麼，故作驚訝地掩嘴，“哎呀，我忘了那個鋼琴師就是你……”
周圍幾位名媛配合地發出輕笑，又是這種感覺，桑渝看向季墨臨，她好歹是季太太，他就那麼縱容？
“雅欣。”
季墨臨像是接收到她的信號，淡淡地喚了一聲，卻再沒有下文，隻是晃了晃手中的香檳杯。
這個細微的縱容讓林雅欣更加得意。
她親昵地湊近桑渝，濃烈的香水味迅速撲向桑渝：“不過桑渝姐彈得確實好，連慕臨淵都讚不絕口呢。”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季墨臨，“聽說那晚慕臨淵還送你去見奶奶了？”
桑渝下意識看向季墨臨，他的眼神驟然變冷，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發白。
“隻是順路。”桑渝儘量讓聲音保持平穩，“慕總對音樂有所偏好。”
“音樂？”林雅欣誇張地挑眉，“會彈鋼琴就代表會音樂了嗎？桑渝姐，人家慕總見過不少厲害的鋼琴師呢！”
桑渝的臉色變得難看，她今天就是故意讓她難堪的。
季墨臨終於開口，聲音卻比香檳還冷：“雅欣，拍賣要開始了。”
還是輕飄飄的一句話，既不是維護，也不是斥責，隻是漫不經心的轉移話題。
林雅萱乖巧的跟過去，臨走前突然回頭，“對了，待會兒有即興表演環節，我特意推薦了桑渝姐呢，畢竟不是誰都有機會在慈善晚宴上彈奏的。”
她衝著桑渝眨眼，眼裡卻不是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