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誰的人?”劉煌像一個捧哏一樣,緊跟著追問道。
葛叔平言簡意賅地指出:“此人乃楊廠長麾下得力乾將,據傳,於前次廠務會議上,楊廠長更力薦其出任廠辦主任一職,足見其地位之重要。”
“不過,此項提議,被其他領導給否決了。”
“你想知道,是誰帶頭否決的嗎?”葛叔平對劉煌意味深長地一笑,說道。
劉煌聞言心中一動,“是誰?莫非是李懷德那廝?”
葛叔平對他滿意地點點頭,讚許地道:“真是聰明,你說得對,就是他,有些意想不到吧?”
劉煌聽聞此言,驚愕之餘,嘴巴不由自主地張成了圓形,難以置信地低語:“按理說,這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阻人前途者更甚。他們二人之間應是水火不容,勢不兩立。可彭國安的侄女,怎會與李懷德糾纏不清?”
隨後,他猛地瞪圓了雙眼,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莫非,彭國安實則是李懷德安插的棋子?兩人在楊廠長麵前,不過是在演雙簧戲?”
葛叔平默默地點上一根煙,表情逐漸地嚴肅了起來,“恐怕是了,這李懷德能混到如今的地步,不是全靠著背景關係,他的心機手腕以及個人能力,同樣不可小覷啊?”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我們不知道,廠裡還有多少人被他給拉攏了,暗地裡投靠了他。”
“所以,我們一定要謹慎小心,千萬不能麻痹大意,否則後果不是你我所能承受的了地!”
劉煌聽聞此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寒意,他連連點頭,附和著說道:“確實如此,難怪那家夥能如此囂張地與楊廠長一派鬥得難解難分,至今仍未有人能將其徹底壓製。”
言罷,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似乎對這場鬥爭的複雜與殘酷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葛叔平調侃道:“怎麼著,你是怕了嗎?”
劉煌一聽,脖子不由自主地一挺,語氣中帶著幾分倔強與不屑:“怕?那個孫子才才怕呢!彆人或許害怕他,但我劉煌,向來是敢作敢當。彆說就他這樣的,就算是皇帝老子來了,我也照樣敢與他一較高下,把拉他下馬。”
葛叔平聞言撫掌大笑道:“好小子,我真是沒看錯你。”
“對,管他娘的是誰,隻要他敢違法亂紀,禍害社會,咱們就得鐵了心,跟他鬥智鬥勇,周旋到底,絕不妥協。”
“不過,目前我們手中關於他的罪證尚顯薄弱,不足以將其徹底擊垮。若要讓他無處遁形,這些證據遠遠不夠,我們必須深入挖掘,搜集更多確鑿的罪證,方能將其徹底扳倒。”
“比如說,他貪汙受賄,有沒有因私廢公,有沒有強迫女性等等,這些皆是關鍵證據鏈的組成部分。證據愈是詳儘,我們的準備便愈加充分,唯有如此,就能將他徹底打倒。”
劉煌連連頷首,眼中閃爍著決絕,“我懂了,這家夥現在囂張得不可一世,還渾然不覺我們正緊鑼密鼓地調查他。”
“不過,單憑我一己之力,恐怕難以應付這複雜局麵。您得儘快為我調配援手,咱們得合力將這囂張氣焰一舉撲滅!”
葛叔平語氣沉穩而堅定,簡短有力地承諾道:“無需多慮,幫手之事,我定會迅速為你張羅妥當。此外,你需將重心移至調查這位彭苗苗之上,我有種預感,她這裡肯定有所重大發現。”
“是,科長!”待結束談話後,劉煌應聲而起,動作利落地向葛叔平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眼神中透露出對上級的尊敬與服從。
隨後,他毫不拖泥帶水地轉過身,步伐堅定地邁向門外,消失在走廊的儘頭,留下一抹精乾的背影。
劉煌走後,葛叔平又琢磨了一會兒。
他又馬上拾起桌子上的電話,搖了幾下,待那熟悉的嘟嘟聲轉為沉穩的接通音,他沉穩地開口:“您好,請轉接至警衛二師參謀部,謝謝。”言簡意賅,透露出不容置疑的乾練與決斷。
…………
1965年4月29日,京城,懷柔。
在經曆了嚴格的選學審查後,劉之野如願來到了慕名已久的解放軍高級指揮學院學習。
在京城的解放軍高級軍事指揮學院巍峨的大門前,劉之野背著沉重的行李包,身姿挺拔,他輕輕揮手,與司機於淼做著簡短的告彆。陽光灑在他的堅毅麵龐上,映照出他對未來挑戰的堅定與期待。
今天,是劉之野前來軍事學院報道的日子。與此同時,他的司機於淼亦整裝待發,即將啟程前往石市步兵學校深造,兩人的命運之輪,在各自的道路上悄然轉動。
這次離彆,未來重逢之日遙遙無期。在告彆的瞬間,於淼這位鐵骨錚錚的漢子,竟也忍不住淚水橫流,哭得痛快淋漓。
劉之野雖看似淡然,實則內心波瀾起伏,畢竟他的人生路上,生離死彆早已是尋常風景。
然而,此刻他的眼眶仍不禁微微泛紅,透露出難以言喻的哀傷。
於淼,對他而言,遠非僅僅是一司機那般簡單,他是並肩作戰的夥伴,更是情深意重的兄弟手足,這份情誼,早已超越了上下級的界限,深深烙印在彼此的心間。
最終,劉之野的目光輕輕掠過那逐漸消失在視線儘頭的吉普車背影,他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步伐堅定地向學校大門的哨位邁去。
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穩而有力,仿佛是在向過去告彆,又似是對未來的無畏迎接。
劉之野與哨兵迅速交換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言簡意賅地說道:“班長您好,我是前來高級指揮學院進修班報道的新學員,這是我的介紹信,請過目。”他的聲音清晰有力,透露出一種軍人的乾練與自信,讓人不由自主地對這位新來的學員多了幾分敬意。
哨位上的士官,動作敏捷,雙手穩穩接過劉之野遞來的證件與介紹信。他目光如炬,迅速而細致地審視了一番,確認無誤後,沒有絲毫遲疑,又迅速而恭敬地將它們遞還給了劉之野。
整個過程,簡潔而高效,透露出軍人特有的嚴謹與乾練。
“首長,您好!請稍候片刻,我即刻為您聯絡政治部。按照規定,新學員入學首先要前往院政治部報道。”
劉之野微微頷首,以示應允,隨後便安靜地站在原地,目光平和地等待著政治部的人到來,沒有絲毫的焦躁與不安。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隻有時間在悄然流逝,而他,就像一尊雕塑,靜靜地守候著。
大約過了十分鐘光景,一輛吉普車自學院深處呼嘯而出,如同疾風掠過,瞬間拉近了與校門的距離。車至門前,速度驟減,直至平穩停下,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車門開啟,一位中校軍官率先跨出,其步伐穩健,透露出不凡的氣質;緊隨其後的是一名軍士長,兩人一前一後,步調默契,為這寧靜的校園增添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氣息。
二人直奔劉之野而來,立正,再敬禮。
“首長好!我是學院政治部人事管理科科長鄒積恩,奉命前來迎接您的到來。”
“這位是馬班長,您的行李就讓他拿幫著拿去宿舍吧!”
劉之野還禮後,笑著道:“好的,那就辛苦兩位同誌了!”
然後三人,又上了車直奔學院政治部。
高級軍事指揮學院的政治部,坐落於校園東北隅,一棟四層小樓靜靜矗立,其旁便是碧波蕩漾的人工湖。
每當盛夏來臨,此處景致尤為迷人。屆時這湖中,荷花競相綻放,層層疊疊,幾乎遮蔽了夏日的烈陽,為這嚴謹的軍事學府添上了一抹不可多得的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