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愚昧的鼠輩,瞧瞧你乾的好事,你可知罪?!”
審判台上被鐵鏈拴著的男人跪倒在地,微微張開布滿血絲的雙眼,以他滿是汙垢的麵頰注視著麵前散發著萬丈光輝的神明,卻從她滿是威壓和憤怒的語氣中清晰的聽出一絲不安——他知道這正是他想要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即便再走一遭這萬丈深淵,我依然會與你這雜碎抗爭到底……”
……
入夜,迷霧山腳下的銀頂城郊外的光輝神廟,僧侶們結束了晚間的祈禱,陸續回到了房中歇息,大主教數著這個月從北地斯諾四麵八方“獻給光輝女神”的銀幣。主教咧嘴笑著,貪婪的目光死死盯著從指尖滑落的銀幣。自從天使長們和亞裡昂國王的軍隊帶著光輝女神的意誌從平原地帶一路征服北國,並任命自己為斯諾大傳教士以來,即便覆雪之上建立起的國度和生存下來的泰坦之裔確實都是些難啃的硬骨頭,但是迫於光輝女神手下天使們的強大力量,不得不選擇臣服,向著教會繳納著高昂的稅收。
聖殿內已然寂靜無聲,唯有幾根蠟燭點綴著跪在神像前的披著白鬥篷的少女艾德裡德——光輝女神手下最年輕的傳教天使。一段默默祈禱後,少女輕聲吟唱起了讚歌,一輪月光灑滿聖殿,繁星掛在夜空,清脆溫婉的歌聲在寂靜的聖殿內遊走。
一道撕心裂肺的哀嚎劃破了本該寂靜的夜晚,隨後又是回蕩著歌聲的寂靜。僧侶們陸陸續續點燃火把從房間走出,圍在了聖殿前麵的廣場上,廣場中央是慘死的主教,背部中箭,肥厚的身軀沒能阻擋住穿心的利箭,銀幣散落在地上,僧侶們開始慌亂,四散奔逃,伴隨著更多的慘叫聲和更多的人倒在血泊中,黑暗的角落裡走出了一群手持草叉菜刀衣衫襤褸的農民,和幾個手握長弓鐵劍遊俠打扮的人。
解決幾個手無寸鐵的花不了多少功夫。少女的歌聲被外麵的慶賀聲掩蓋,農民們在廣場中央用主教和僧侶的屍身點燃了篝火,他們的貪婪他們的罪孽隨著滾滾黑煙飄散於晴朗的夜空,去麵見自己效忠的神明。農民們搜刮了廟宇裡的每一個房間,將所有的銀幣傾倒在地,高聲宣判著反抗的勝利。
聖殿裡,那位年輕的少女依然靜靜地跪坐在神像前,雙眼緊閉,嘴唇仍在輕吟著光輝女神的讚美之歌。這時,為首者踏著沉重的步子緩緩靠近,解去了自己身上沉重的鎖子甲,並將腰間佩戴的長劍隨意地扔到一邊。緊接著,他粗暴地扯下了少女身上輕薄的披風,露出了那嬌嫩白皙的脖頸和曼妙的身軀。他用那雙布滿老繭和黑泥的手緊緊扼住了艾德裡德的脖子,將她高高舉起,殘忍地打斷了她美妙的歌聲。
緊接著,傭兵隊長伏身在她耳邊,用鼻子貪婪地嗅聞著她的氣息,甚至還輕輕舔舐了一下她的耳廓。隨後,他壓低聲音,輕聲細語道:“跟著你那卑鄙無恥的主子下地獄去吧。”少女的眼角悄悄滑過一滴晶瑩的淚水,但她仍然堅守著內心的虔誠,雙手合十,喉嚨嘶啞仍念誦著讚歌。來者見狀並未憐香惜玉,將赤身裸體的她狠狠扔到廣場中央。
這場噩夢並沒有輕易結束。當第七個男人滿足了他們的欲望之後,冰冷的刀刃伴隨著鮮紅色的血液,無情地帶走了她寶貴的生命。在這一刻,少女的意識逐漸模糊,但她腦海中始終回蕩著傭兵隊長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仿佛成為了她生命中最後的遺言……
“你知道嗎小美人,斯諾永不臣服,我們永不遺忘。我會收回你們這群蛀蟲掠走的每一枚銀幣,我會在每一個北地的每一尊神像前乾翻每一個虔誠的漂亮的像你一樣的妞兒。”
主教慘死,祭司聖女被玷汙,神明的尊嚴被挑釁,光輝女神注定會將自己的怒火傾瀉在整個北地,直到最後一寸積雪的融化,天使長們會再度攜手撒裡昂的雄兵踏足這片被他們三年前征服過的土地上。
彼時,生靈遭受塗炭,村莊遭受掠奪,男人被奴役,女人被擄掠,孩童不再有童年,而這些北地曾經經曆過的一切又將再度重演。光輝女神不會在意這片荒蕪之地,更不會在意苦難若何,隻要廟宇一間接一間拔地而起,統治力征服大陸上的其他神明和勢力,銀幣在廟宇裡堆積成山,千萬人為她歌功頌德,一點點異族人的犧牲,又能算得上什麼?
但……總會有人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