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已經被中野真佑竭力封印在記憶深處,那一夜的場景,忽然纖毫畢現地浮現在他腦海之中...
太太每一絲每一寸的美好,都被他絕強的記憶力重新回放出來。
以他的記憶力,隻要看過一次的東西都很難忘記,更不用說像太太這樣能震撼人心,讓人沉淪的美好了...
以公主抱的方式輕鬆抱著太太還大步流星的他忽然腳步僵硬了一瞬,原本走到不管走到哪裡都挺得直直地腰脊彎了下來...
小腹同時往內縮,屁股翹的高高的,姿勢變得有些奇怪...
不過好在他懷中的太太此時雙手雖然下意識摟著他頸脖,但視線卻是有些怔怔地望著天空,並未放在他身上,秀眉微蹙,好似正在發呆的樣子...
但懷中微微顫抖著的身軀,還是暴露了太太內心的波動...
“中...中野桑,我自己能走的,你先放...放我下來,等會清夏要回來了...”
“學姐回來又怎麼了?難道學姐知道茜桑腳腳崴了也會讓我抱你的...”
“唔...”
羽田茜沉吟了一聲,雖然少年說的話都是正確的,但心裡麵那股微妙的背德感還是讓她無法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被自己女兒的‘男朋友’以公主抱這種羞恥的姿勢抱在懷中...
雖然她已經將視線轉到了天上,但餘光還是能看到四周不遠處同來觀賞花火的,路人的好奇視線...
周圍人流自然形成的竊竊私語聲,此時都好像是在調侃羞辱著她的‘不知廉恥’‘老牛吃嫩草’...
這讓她原本就有些微熱的臉,慢慢變得一片滾燙,甚至連視線都有些模糊了起來...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走的...”
‘如芒在背’的感覺讓她腦海中念頭急轉,隨後還是掙紮著想要脫離少年的懷抱.
“真的沒問題嗎?”
中野真佑劍眉微蹙,關切道。
雖然他可以肯定以他剛才所見到的,太太腳踝上的傷勢暫時肯定是無法獨立行走的...
但感受到太太的堅持,以及周圍若有若無的視線,他還是動作輕柔地將太太慢慢放到地上...
“嘶!”
但太太腫脹的左腳剛一碰到地麵,殷紅的唇間就發出倒吸涼氣的痛楚聲...
唔...
太太這個聲音好像也有點既視感...
中野真佑腦海中第一時間蹦出的念頭有些天馬行空...
太太吸完涼氣之後,身體就好似失去了骨頭一般,又軟軟倒入他的懷中,將身體的重量全部托付在摟著他頸脖的手臂上...
“嘖...”
看到太太這幅模樣,中野真佑微不可查地咂了咂舌,隨手雙手又順著剛剛離開的方向,一把將太太重新抱起...
這次太太沒有發出什麼驚呼,也沒有再出現什麼掙紮的動作,隻是將臉蛋低垂著埋入他的胸前,好似是在躲避著周圍路人的視線...
那副怯生生的模樣,與感到羞恥時的學姐反應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般...
嗬嗬嗬...
見狀,中野真佑心中失笑出聲...
還以為太太有多猛,這麼嚴重的崴傷也能堅持自己走路...
結果也就是‘嘴硬’版學姐嗎?
太太這幅含羞帶怯的小模樣讓中野真佑一陣恍惚,原本還殘留在他心中,對於茜太太最後的‘長輩の尊敬’頓時消散無蹤...
他感受著懷中就好似鄰家姐姐一般‘親切’的茜太太,以及與學姐同款,但好似更加‘濃鬱’的梔子花香氣,他下意識吞了吞嘴裡忽然多了一團的唾液,將腰弓地更彎了些...
他暗自皺眉,為了不被太太察覺,他連忙默想唐寅先生的《百美老去圖》儘力自己控製著不爭氣的電熱口...
不過好在太太此時思緒也十分混亂,倒是沒有感受到什麼奇怪的地方...
混蛋,腳踝扭傷24小時內要用冰棒冷敷才對!
自己這不爭氣的口口,不要亂拿醫療器械啊!
真的對自己這青春期少年的身體感到深惡痛絕!
“先坐下來吧...”
因為二樓露台並不大的原因,不一會中野真佑就找到了位置。
他動作輕柔地將太太放在早已鋪好的野餐布上,同時將太太的木屐放在野餐布的範圍外,隨即站起身向外快步走去:“等我,我去找點冰塊先幫你處理一下...”
“不...不用麻煩,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的...”太太欲言又止的說道。
“......”
中野真佑看了看雙手撐在身後,左腳微微抬起,不敢接觸地麵,額頭上因為痛楚,已經蓄了一層薄汗的太太撇了撇嘴...
他終於知道學姐那種一旦給彆人添麻煩就會十分愧疚的性格是哪裡來的了...
這應該就叫做有其母必有其女,不單單是膚淺的食堂方麵,內核好像也有很多相似之處...
“不要說多餘的話,等我回來!”
這熟悉的味道讓他不自覺用上了平日裡對偶爾會對學姐使用的‘嚴厲’語氣。
等他說完之後才察覺到不對,畢竟眼前這人雖然樣貌與學姐十分相似,但卻不是學姐,而是學姐的媽媽...
這種語氣的話,對長輩來說多少還是有些不太合適的。
他猶豫了瞬間便準備道歉...
“是...是!”
但原本後仰倚坐在地的太太卻忽然崩緊了身子,低下腦袋,語氣慌張卻有力地用敬語答複道。
就好像小職員遇上了集團總裁一般的恭敬語氣...
中野真佑撇了撇嘴,看來這個吃硬不吃軟也是羽田家的‘優良傳統’呢...
但看到太太靜坐在地,變得乖巧起來,沒有剛才那麼‘傲嬌’之後,他也是放棄了腦海中道歉的想法...
算了,先等把太太的傷口處理好之後再找機會道歉吧...
不一會,他就從餐廳那邊借來了冰袋...
但等他回到位置上時,原本隻有太太一人坐著的深紅色野餐布外,正半蹲著兩個看起來打扮十分時尚地青年。
其中一位此時手正指向天上的煙花,不知在與太太說些什麼。
坐在野餐布上的太太此時卻與剛才麵對他時怯懦慌張的樣子不同,正麵無表情地捂著左腳腳踝,看著青年的反方向,沒有半點抬頭與其對話的傾向。
同時太太身上散發著冰冷嚴肅的氣場,讓青年臉上原本自然的笑意越來越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