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懷中少女溫暖的嬌軀,以及溫柔撫過他頭發的小手,還傳遞著無限的能量。
他抿了抿唇,原本垂落在身體兩側的手臂,也是慢慢抬起,環住小女仆纖細柔軟的腰肢,將其攬入懷中。
手臂並未用力,隻是自然環過。
但懷中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好似沒有感情的‘機械女仆’,卻在他的手臂觸到腰上時,微微顫了顫。
如果不是少女此時就被他抱在懷中的話,這種程度的輕微顫動,就算是他也無法察覺。
如果是平日裡的他,此時肯定會趁機調戲一下這隻小女仆,觀察觀察少女誠實的身體會發生些什麼反應...
但今天的他,卻沒有太多瑟瑟的興致...
隻是將臉埋入少女柔順光滑的發絲之中,輕輕嗅著少女身上猶如幽蘭般的澹香。
香味並不濃鬱,但卻好似魔藥一般,讓他心神逐漸沉靜,鎮定下來。
“冬冬冬...”
“冬冬冬...”
兩人原本都略微急促的心跳逐漸歸於平靜,最終跳動頻率好似共振了一般,心跳完全同步了起來,好似兩人的心臟隔著胸腔、脂肪、衣物在互相對話交流一般。
中野真佑的心靈也逐漸在這種平緩的氛圍中,得到了舒緩...
時間點滴流逝,屋內寂靜無聲不知過了多久...
中野真佑忽然感覺兩人身體隔著衣服相觸的部分,主要是胸前的一大團麵積,因為熱度積累的原因,已經開始積起了汗。
汗漬浸透他的睡衣t恤和少女熊貓前的蕾絲裝飾時,他才緩緩鬆開了手。
似乎察覺到了他情緒已經慢慢恢複,懷中的少女也是停下了輕撫他發絲的動作,兩人緩緩分開。
中野真佑低頭一看,t恤胸前位置幾乎被汗漬浸透,黏在了身上。
他拿起一張紙巾,從外麵擦了擦汗漬,同時給小女仆也遞了一張。
小女仆默不作聲,接過紙巾卻隻是握在手中,並未有其他動作。
“呐,禮香,你說這些汗到底是你的還是我的?”
心情已經調整好了大半的中野真佑,擦拭的同時對著身前麵無表情的少女調侃著問道。
“中野少爺,大部分應該是我的...”
“我知道,你們很容易積汗,尤其是夏天的時候更是......”
他說到一半,便在小女仆幽幽的視線中,戛然而止。
江原禮香沉默片刻後,澹澹望了少年一眼,隨後抬手掀起少年t恤下擺,將握著紙巾的那隻手伸了進去,動作輕柔細心地為少年擦拭起汗漬。
“額...”
少女這仿佛天經地義般自然而然的動作,反而讓中野真佑神情略微有些羞赧起來。
這隻女仆,是不是沒把自己當成男人啊?
動作怎麼能這麼自然...
他身體有些僵硬,一動不動地任由少女施為,
不多時,小女仆便將他胸膛之上的汗漬全部擦拭乾淨,隨後又不知從身上何處,掏出了片一次性濕巾,再次擦拭了起來。
清清涼涼的濕巾紙被少女溫暖綿軟的小手捏在手中,冰涼與溫熱的混合,讓他舒服地輕輕抿了抿唇,希望少女地動作再慢一些就好...
但少女終究是職業女仆,為主人擦拭身體這種行為,對其來說隻不過小事一樁。
“好了中野少爺...”
已經被他的汗水感染的溫暖起來的濕巾,完成了它的使命,被少女毫不留情地丟入了一旁的紙簍之中。
“額...”
中野真佑感受到綿軟小手的離去,心中不知何處,冒出些許無來由的失落。
麵前的小女仆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略微後退兩步,微微躬身說道:“抱歉,剛才還未行禮。”
“晚上好,中野少爺,現在心情是否好轉了些?”
聽到少女的疑問,他長出一口濁氣,麵上下意識露出溫潤笑容:
“謝謝你啦,禮香...”
“中野少爺不用客氣,這些都是我的職責。”
“雖然對你來說隻是舉手之勞,但卻真的幫助到我了,那我就應該好好感謝你...”
中野真佑踏前一步,視線在少女也被汗水浸濕了些許的女仆裝熊貓部位掃了掃,笑著說道:“那我也幫你擦擦汗,作為微不足道的感謝吧...”
“這種事情怎麼能麻煩中野少爺...”
小女仆麵不改色的拒絕道,同時不動聲色地後退半步,再次拉開距離:“如果中野少爺願意告訴禮香心情不好的原因,那禮香就很滿足了。”
“額...”
聽到少女平澹聲線下,帶著些許關切的話語,他澀澀的心思頓時消散無蹤,神情十分複雜地猶豫了起來。
“抱歉,是禮香逾越了...”
少女看到他表情的瞬間,馬上躬身致歉。
“沒有,哪有什麼逾越的,你又不是我的專屬女仆,對我來說是一位十分可靠值得信任,並且很溫柔的朋友...”
可能是因為方才妹妹的事情給到他的心境波動過於強烈,他看到女仆察言觀色,躬身行禮的恭敬模樣,雖然是對他用出,但心中也是浮起微微不爽的感覺。
“算了,如果是禮香的話,到是可以說...”
“......”
小女仆站直身子沒有接話,隻是琥珀色的眼珠好似深湖般平靜且深邃地望著他,似乎在專注地等待著傾聽。
“就是剛才我本來在給菜菜子做宵夜......”
麵對這隻幾乎說得上心靈相交的小女仆,他心中的直覺告訴他,這是一位可以完全信任的對象......
他將方才和菜菜子的互動,自己的行為,還有心情的變化全部娓娓道來。
身前筆直站立的少女雙手攏在腹前,靜靜傾聽著他的講述。
雖然不管他講到什麼部分,包括浴室中發生的事情,少女的神情都沒有產生過半點變化。
但以中野真佑對這隻女仆的了解,能清晰看出這隻女仆是在專注傾聽著他的話語。
“就...就是這樣,然後我就回到房間,正在自我厭惡的時候,就接到你的電話了...”
】
中野真佑說完,講書桌前的椅子拉到少女身前,而自己這是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小女仆看到他拉過來的椅子,微微擺手表示不需要,沉吟片刻後,這才發表起自己對於這件事情的意見:
“如果是彆人對我說出這種事情的話,我會覺得有些不可理喻,甚至是離譜...”
少女將書桌椅子推回桌下,整齊放好之後,這才繼續說道:“但如果是中野少爺說出來的話,倒也正常...”
“嗯?”
中野真佑歪了歪腦袋,大腦飛速運轉起來,思考著小女仆這句話到底是不是在誇獎自己。
“你...你這句話是在嘲諷我嗎?笨蛋女仆!”
“中野少爺誤會了,這是對於你的誇獎。”
少女澹澹反駁,隨後眼眸如炬地補充道:“這件事情禮香個人感覺,並沒有中野少爺想象的那麼嚴重,中野少爺也不需要有那麼大的負罪感...”
“此話怎講?”
“因為中野少爺和菜菜子小姐你們兩人完全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除了同住在屋簷下以外,和外麵戀愛結婚生子的男男女女並未有本質性的差彆...”
小女仆的話語雖然平靜,但其中卻好似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聽到少女地言語,中野真佑原本已經平複下來的心情,此時重新泛起了波濤。
“你接著說...”
少女聽到他的話,微微躬身行禮,隨後直起身子繼續說道:
“中野少爺和菜菜子小姐既然沒有任何血緣上的關係,那和外麵戀愛結婚的男女又有什麼區彆了?而且您二人的雙親也都已經不在人世,那也就是說,沒有任何人有資格阻止你們...”
中野真佑神情愈發複雜的看著眼前的少女,沉默片刻後,開口說道:“這種事情...你不應該怒罵我是變態,然後告知千紗,最後你們兩人和我一起斷絕來往,才是正常的反應吧...”
“抱歉中野少爺,禮香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正常人。”
“額...”
“而且,以我對大小姐的了解,你剛才說的事情不會讓她產生任何一點,想要和中野少爺斷絕來往的念頭...”
“為什麼?”中野真佑皺了皺眉,神情疑惑地問道。
小女仆聽到他的問題,並未回答,隻是用那雙水潤的星眸靜靜望向他。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避開了少女的視線,訕訕說道:“抱歉,我明知故問了...”
“......”
“那...那你呢?”
中野真佑不知想到什麼,忽然麵露期待地問道,同時緊緊看著少女的眼眸,試圖捕捉到其中的些許情緒波動。
但讓他失望的是,少女地神情沒有半點變化,語氣一如既往平靜說道:“禮香隻是大小姐的女仆,大小姐的意誌就是我的意誌...”
“額...”
他聽到少女的話,微不可查的失望從心湖中翻湧而出,隨後又被他馬上壓了下去。
他知道,想要從這隻女仆嘴裡聽到真實的想法,除非能像上次一樣,製造出那種‘生離死彆’的狀況,才有可能讓她摘下麵具,真情流露。
當然,還有一種最強的‘物理手段’,可以直接越過這隻腹黑女仆不誠實的小嘴,讓她另外一張‘誠實小嘴’來流露真情。
因為氛圍不對的原因,他將腦海中那些不合時宜的想法暫時抑製了下去。
“禮香,其實我現在...還有個煩惱,你方便聽我說一下嗎?”
過了片刻,看著站姿優雅,身段窈窕的少女,他忽然開口,神情嚴肅地說道。
“如果是中野少爺想要傾訴煩惱的話,我什麼時候都方便...”
少女微微躬身行禮,兩隻調皮的大熊貓也跟著行禮。
讓他略微失神了瞬間,隨後才語氣低沉地說道:“就是...如果我說,我現在心裡麵放不下的女孩子,有點多的話,你會怎麼辦?”
少女小腦袋微微歪了歪,表示出她的疑惑之情。
“就是...就是,我好像控製不了自己的感情...唔...我有在儘力控製...”
他說到一半後,在少女好似看穿一切的視線之下,神情一垮,有些自暴自棄地說道:“好吧,我是渣男...”
“......”
少女仍舊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琥珀色的眼眸中神光流轉,好似有千言萬語凝結其中,但少女紅唇微張,卻隻是問了一句話:“**並不會真正俘虜中野少爺的意誌,所以你對每個女孩都是真心的嗎?”
“我...”
中野真佑欲言又止,劍眉緊緊蹙起:“我...我不知道...”
“隻是,一想到失去她們其中任何一人,或者說想到她們依偎在彆的男人懷裡,我就會心痛的沒法呼吸...”
“占有欲?”少女反問的同時,踏前兩步,麵無表情地抬起小手,將他緊蹙著的劍眉溫柔撫平。
隨著少女嬌軀的靠近,澹澹蘭花香氣似有若無地縈繞在他鼻間。
“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隻是出於男人的占有欲...還是說其他的**...”他聽到少女的問題,也是追問了一番自己的內心,最後有些頹然地說道。
“......”
少女放下小手,沉默下來,智慧眼眸中不斷閃動的神光,好似正在思考著什麼世紀難題一般。
房間內一時寂靜無聲,隻有兩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中野少爺,不要想太多,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吧...”
片刻後,江原禮香澹澹說道,向來平靜無波的語氣中,此時卻流露出些許微不可查的心疼。
“感覺嗎?”
中野真佑有些失神,呢喃著重複道。
“但感覺這東西,如果是錯誤的怎麼辦?”
“如果是錯誤的,那就一直努力堅持下去,直到他變成正確的為止。”
少女堅定的語氣就好像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攔得住她一般,振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