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說,目前這種情況遇到學校內任何一個人,甚至是遇到鵪鶉學姐本人,也比遇到八柳裡穗要來得好。
因為其他任何人他都有把握可以打發走。
那些常來這裡吸煙的不良們就不用說了,中野真佑隻要露個臉說句話擺擺手,就能讓他們把這裡暫時設為禁區。
但此時來的人偏偏是他‘目前’在整個學校內最不想見到的人!
也是最不好忽悠的八柳醬!
她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他心臟驟跳,看著眼前白溜溜的真木朋美,指著她手裡的衣服用口型說道:“快穿!”
呆若木雞的真木朋美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開始穿著衣服。
中野真佑見她開始穿衣服,抬手將用力捏住遊泳館後門的門鎖一推,也來不及去看門鎖是否打開,直接抬手捂嘴,做出一臉疲憊的樣子,打著哈欠走了出去,想要爭取時間。
“誒?八柳醬?你是來找我的嗎?”
兩人正麵相遇,中野真佑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眨著眼睛笑問道。
“不要臉,誰會專門來找你...”
八柳裡穗雖然在驚訝中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仍舊緊了緊身旁的黑色小包,麵色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但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凝起了秀眉,一眼審視的眼神望向少年。
“你...”
中野真佑看到她的表情,心中一凜,心臟加速跳動起來,但麵上卻不動聲色,打了幾個哈欠。
這隻八柳醬不會是屬狗的吧?
這也能察覺出問題?!
“你...”少女審視的視線一凝,向他身後的凹陷處望去:“你在這裡偷偷抽煙?”
他聽到少女的問題,也是心頭一舒。
原來是理解錯了。
“沒有啊,就是最近沒睡好,剛才上課有點困了,所以找個地方眯一下而已...”
“眯一下?那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緊張?”
“緊張,沒有吧哈哈哈?可能是剛剛睡醒...”他打了個哈哈,試圖帶著少女向外走去:“走吧,我們一起回教室...”
“不行哦,我還有點事情,你先回去吧中野君...”少女說完還補充了一句:“你真的不是在這裡抽煙嗎?告訴我也沒關係哦,我不會向涼子老師告狀的...”
中野真佑撇了撇嘴。
就算我真的抽煙被那隻屑老師知道了,她也是給我給我點煙的那個,我還怕你告狀?
但現在問題不是有沒有偷偷抽煙的問題。
要是被八柳醬過去看到衣衫不整的真木朋美,那自己才是真的黃泥進褲襠,不是*也是*了!
“誒?八柳醬在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啊?”
中野真佑故意將身體擋在她的前進道路上,做出一副懵懂的神情望向少女。
其實他已經猜到了,來這裡的肯定都是做一些校規不允許的事情,比如抽煙,比如路出之類的。
咳咳,當然路出這種事情,也不是他的本意。
而八柳醬來這裡,應該就是做一些本子交易了。
她身上挎的那個黑色小包裡麵,應該就是這次的貨物了。
所以她肯定是要去凹陷處交易的,隻有那個地方才是最保險的地方。
“我...”
八柳裡穗忽然覺得有些羞恥。
以前的時候,就算把自己那些本子給這個家夥觀摩、評價、推銷,也沒感覺出有什麼。
但自從心裡麵明白過來一些事情之後,就忽然有些沒那麼放得開了...
她拉開挎包拉鏈,強忍住心中的羞恥,將裡麵五彩繽紛,封麵上還充滿了各種馬賽克的本子露了出來。
反正這家夥也知道自己在學校的這些生意,沒什麼好隱瞞的。
“就是這個啦,我收完錢就回去了,帶著這個在學校裡麵走太危險了,你先回去吧...”
“嗬嗬,不用,我剛好也沒什麼事情,等你弄完再一起走吧...”
“哦,可以啊,那你等會彆說話啊...”
八柳裡穗說完,就想往裡麵走去。
但被少年擋住去路之後,她奇怪地望了少年一眼,然後繞到旁邊,繼續往裡麵走,卻又被截住了去路。
“嗯?”她發出一聲有些疑惑的鼻音:“你乾嘛?”
中野真佑心神急轉。
他知道光是這樣乾巴巴地想要攔著八柳醬,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且這樣做的越久,八柳醬肯定越會生疑。
於是他直接伸出右手,‘卡冬’一聲越過八柳裡穗的肩頭,直接直直拍在少女身後的牆壁之上,形成壁冬的姿勢。
原本有些訕訕的心虛神色也瞬間收斂,做出冷漠霸道的樣子,澹澹說道:“我沒乾嘛,隻是剛才被你懷疑我在這裡做壞事,有些不開心罷了。”
“嗯?”忽然被壁冬的少女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但兩人過於接近的距離還是讓她心跳下意識加速起來。
“我哪有說你在做壞事,抽煙雖然確實對身體不好,但如果是你的選擇的話,我也不會反對就是了...”
少女雙手下意識捂在胸前,眼神向旁邊飄去,語氣真誠地說道。
“我不管,反正我現在有點傷心,你就說怎麼補償我吧!”
中野真佑抬起左手輕輕捏住少女的臉頰,將其偏轉的視角掰正,免得旁邊凹陷處的真木朋美不小心露出什麼被她看到就麻煩了。
“什麼補...補償,笨蛋你在學校裡麵說什麼啊?!”
少女臉色有些驚慌起來,下意識想左右看一看巷子兩頭是否有人過來,但由於臉頰還被人捏住,一時無法偏轉視線。
“快...快放手啊,馬上就要下課了!”
“當然是補償我受傷的心靈啊...”
他突如其來的霸總姿態似乎讓少女有些不適應,秀眉緊緊蹙了起來。
但兩人沉默片刻,八柳裡穗終究是受不了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率先敗下陣來。
“笨...笨蛋,在學校裡麵,被人看到的話...”
中野真佑從剛才安靜下來之後,整個人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旁邊的凹陷處。
生怕真木朋美穿衣服的聲音,或者其他怪音傳到兩人這邊,引起八柳醬的好奇。
但好在凹陷處一片安靜,似乎真木朋美已經武裝完畢了。
“如果...”低著頭的少女仍舊在小小聲說著什麼,但她沒注意到身前少年的視線此時已經飄到了其他地方。
“啊?”放下心來的中野真佑心跳總算減緩了一些,這才看向被自己‘冬’在身前的少女,下意識回答道:“你聲音有點小啊,沒吃飯嗎八柳醬?”
“......”
八柳裡穗原本羞澀的神情頓時消散,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你還不放手?”
就在少女語氣有些不善的同時,他的餘光忽然看見一旁的真木朋美偷偷伸出了半邊臉蛋,一雙帶著水氣的眼睛悄悄望著這邊,似乎在觀察這邊的情形適不適合逃跑。
“不能放手,我現在就像這樣看著你...”
中野真佑心中猛地一跳,直接將臉湊到身前少女的右邊,遮住了她餘光望向凹陷處的方向,同時將少女卡在牆壁邊上動彈不得,然後有些緊張地說道:
“彆...彆動,就這樣讓我休息一下...”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空著的那隻左手對著真木朋美那邊拚命擺動,示意她趕快走人!
真木朋美見狀,也是連忙提起裙擺跑出凹陷處,小跑著向巷子另一邊跑去。
“卡察...”
但可能是過於緊張的原因,她一不小心踩到了地麵上掉落的樹枝,發出一聲清脆的‘卡察’聲響。
“唔!”
中野真佑也是身體一僵,眼神向似乎被嚇到,呆站在原地的真木朋美瞪去,繼續擺了擺手。
“什...什麼聲音?”
處於高溫發燙狀態,俏臉緋紅的八柳少女也聽到了這奇怪的響聲,語氣有些疑惑地問道。
“哪...哪有什麼響聲,彆轉移話題啊,八柳醬...”
中野真佑連忙收回手臂擒住少女嫩滑的下巴,將準備偏過去看的少女整個臉蛋掰回正麵與其對視。
“笨蛋,我哪有轉移什麼話題,而且本來就沒有在聊什麼特定地話題嘛...”
八柳裡穗因為少年的臉頰近在遲尺的原因,整個臉蛋都有些僵住了,絲毫不敢亂動,似乎生怕自己一動,就會迎來什麼恐怖‘掠食者’的凶狠襲擊一般。
所以她隻能將腦袋微微低下,做出最後的防禦。
這也導致她完全沒有看到真木朋美從兩人身邊偷偷溜走的情況。
中野真佑又用餘光看向真木朋美遠去的背影,臉色有些微妙。
因為真木朋美是小跑著離開的,再加上夏季傍晚的微風,紅黑相間的製服格子裙裙擺飄揚的角度頗大。
但不管裙擺怎麼飛揚,似乎沒有看到剛才自己親眼確認過的某塊黑色布料!
什麼情況?
是因為角度還不夠嗎?
但屁股都看到一小半了啊?
難道哪塊布料還是內置型的?
“你...你還沒休息夠嗎?等會客戶要來了啊...”
就在他疑惑之時...
身下的元氣少女似乎已經適應了這種程度的羞澀,抬起臉蛋一雙明亮的眸子與他直直對視起來,眼神中沒有絲毫的退縮。
“嗯?”
回過神來的他這才發現,剛才心思全用在掩護真木真木朋美離開上麵去了,完全沒有仔細思考過此時的情形。
自己好像把八柳醬壁冬了很久啊?
完全超過可以用開玩笑來敷衍的時間了吧?
而且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條腿壓進了中間,將八柳醬可能出現的逃跑方式全都封鎖了?
難怪她也擺出一副破釜沉舟的姿態,露出準備和自己‘決一死戰’的氣勢。
但現在真的不能決一死戰啊!
光是一個禮香就已經夠自己煩惱的了。
在與那位炎國的小女友確認清楚之前,自己都還沒有資格去麵對任何一位少女的感情。
“休息夠了,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啊,等會教室見...”中野真佑連忙將自己不聽話的腿收了回來,手掌也同時收回,解除了對少女的‘禁錮’。
“嗯?”
但少女卻秀眉微凝,伸手拉住他戴著紅繩手鏈的左手,似乎有些疑惑:“為什麼突然就要走?”
“因為...我沒有配合你所以生氣了嗎?”
“......”
中野真佑聽到這句話神情一怔,臉色忽然有些動容,但想了想還是狡辯道:
“當然不是...”
“那是為什麼?”
“不是你說客戶就要來了嗎?我怕耽誤你的生意...”
他被麵前少女直勾勾地盯著,心跳有些加速,嘴裡卻下意識敷衍道。
“騙人!”
八柳裡穗神情有些生氣,但神情一怔之後,不知想到什麼,若有所思地說道:“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感覺你有點怪怪的,還不讓我過去這邊,難道你真的在這裡做了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壞事嗎?!”
少女直接抬腳,氣勢洶洶地向旁邊凹陷處走去。
但此時已經‘消滅’了證據的中野真佑心裡卻沒有半點擔憂,吹著愜意的口哨,&nbp;步履悠閒地跟在少女身後。
嗬嗬,年輕的少女...
“中野君?”
但走到凹陷處的八柳裡穗忽然渾身一僵。
隨後麵帶微笑地轉頭看向他,神情疑惑地問道:
“為什麼隻有你出來過的這裡,會有這種東西呢?”
少女的笑容十分燦爛,但眼眸中蘊含著的冷意也十分明顯。
許久未見過的,那熟悉的,看待廚餘垃圾的眼神也重新出現在少女臉上...
這讓中野真佑十分疑惑。
八柳醬是看到什麼了?
就算有兩顆煙頭什麼的,也不能證明是自己的東西吧?
怎麼看起來這麼生氣的樣子?
他越過少女的身軀,疑惑地向凹陷處望去。
隨後,他的動作也跟著一僵!
因為出現在他視野當中的,赫然是一塊被揉成一團,還帶著水痕的黑色布料!
而且在布料的邊上,還有一團看起來十分明顯的,還未乾涸的水漬!
在這炎熱的七月東京,就算是剛剛洗完的衣服曬到外麵,不出一個小時就能乾透了。
何況是這種無根之水!
而布料雖然被揉的有些淩亂,但就算是作為男性的中野真佑,也能一眼看出,這塊‘狼狽’的布料明顯是屬於某位少女的‘禁地武裝’!
更不用說本身就應該對這些更為了解的八柳裡穗了!
而在八柳裡穗的視角中,這塊凹陷處除了中野真佑剛才從裡麵出來以外,短時間內是沒有其他任何人接近過的。
所以布料是不是他的先不說,布料邊上的乾涸到一半的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