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屏幕上定格的畫麵，言辭激烈。
“所有人都看到了，當時有一群野狼恰好經過導演部外圍。”
“造成了騷亂，你就是趁著這個機會，趁著警衛的注意力被分散，才偷偷摸摸潛入進來的！”
“這種靠著偶然和運氣得來的勝利，算什麼本事？”
“這根本檢驗不出部隊的真實水平！就是一場鬨劇！”
“我建議，這次演習判定無效！”
少將的話立刻得到了許多人的響應。
“對！必須判無效！”
林浪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大聲附和。
“王少將說得沒錯！他這就是運氣好！純屬投機取巧！這種勝利我們不認！”
“太離譜了，這在戰爭史上都沒有先例！”
“這要是傳出去，我們軍區的臉往哪兒擱？”
會議室裡又一次嗡嗡作響，剛剛被劉陪陽一番話鎮住的軍官們。
此刻又紛紛倒向了傳統和規則的一邊。
畢竟，一個營長“綁架”了整個演習導演部。
這事兒聽起來，確實太過於驚世駭俗，也太丟人了。
麵對群情激奮，劉陪陽卻隻是平靜地看著他們。
嘴角甚至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
他轉過頭，對主席台上的總司令敬了個禮。
“總司令，我有個請求。”
總司令抬了抬手，示意他說。
“我請求，把導演部外圍的第二段監控錄像，再播放一遍。”
“請各位首長，仔仔細細地看清楚。”
這話一出，眾人都是一愣。
什麼意思？
再放一遍？
那不是更能證明你是趁著狼群騷亂混進去的嗎？
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林浪的心裡咯噔一下，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個劉陪陽，詭計多端，滿肚子壞水，他絕對不可能乾這種蠢事！
他又要搞什麼名堂？
總司令深深地看了劉陪陽一眼。
點了點頭，對技術人員命令道：“放！”
巨大的屏幕上，畫麵再次開始播放。
夜色下，紅外攝像頭清晰地記錄著一切。
十幾頭體型健碩的野狼，幽靈般地從山林裡竄出。
朝著亮著燈的導演部營地靠近。
導演部的外圍警衛立刻發現了它們，一陣騷動。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視線在屏幕上和劉陪陽的臉上來回移動。
想看看他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畫麵中，就在狼群即將衝入警戒範圍時。
潛伏在另一側山坡上的劉陪陽，有了個微小的動作。
“停！”
劉陪陽突然出聲。
技術人員立刻按下了暫停鍵。
畫麵定格。
劉陪陽走到屏幕前，手指著那個幾乎難以察覺的、潛伏在陰影裡的自己。
然後，他語出驚人。
“各位首長，你們以為，我是趁著狼群騷亂溜進去的？”
他環視全場，緩緩搖頭。
“錯了。”
“這群狼，是我讓它們下去的。”
“轟——！”
一句話，讓整個會議室當場炸鍋！
“什麼？！”
“開什麼玩笑！你說你讓狼下去的？你以為你是誰？狼王嗎？”
“這比強闖導演部還扯淡！簡直是胡說八道！”
“瘋了吧！這人為了贏，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嘲笑聲、質疑聲、嗬斥聲此起彼伏。
那位王少將更是氣得笑了起來，指著劉陪陽對總司令說。
“總司令，您看看！您看看！他這是在侮辱我們所有人的智商！”
林浪也找到了宣泄口，厲聲質問。
“劉陪陽！你說謊也要有個限度！”
“你的意思是，我們野狼大隊的警戒線，是被你指揮的狼群攻破的？！”
麵對滔天的質疑，劉陪陽依舊平靜。
他轉過身，直麵林浪的眼睛，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對。”
“就是我做的。”
這乾脆利落的承認，反而讓喧鬨的會議室瞬間安靜了一瞬。
所有人都被他這種“我沒瘋，是你們不懂”的態度給整不會了。
劉陪陽看著眾人那副“你繼續編，我看你能編出什麼花來”的表情。
他知道，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的。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
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下，他微微仰頭，喉結滾動。
下一秒。
“嗷嗚——！！！”
一聲淒厲、蒼涼，又充滿了原始野性與頭狼威嚴的嚎叫。
猛然在莊嚴肅穆的會議室裡炸響！
這聲音，根本不像是人能發出來的！
那音調的起伏，那其中蘊含的警告與號令的意味，真實得可怕！
所有在場的軍官，尤其是林浪這種常年進行野外訓練、跟真正的野狼打過交道的人。
全身的汗毛“唰”地一下就豎了起來！
那是刻在骨子裡的戰鬥本能！
他們的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瞬間緊繃，眼神銳利地四下尋找危險的來源！
可會議室裡，哪有什麼狼？
當他們驚疑不定的目光，最終彙聚到聲音的源頭——那個身姿筆挺。
胸膛還在微微震動的劉陪陽身上時，所有人都石化了。
嘴巴，不自覺地張開。
眼睛，瞪得像銅鈴。
王少將臉上的怒氣和嘲諷，徹底凝固。
林浪更是如遭雷擊，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狼嚎……
是……是他發出來的？
整個會議室，死一般的寂靜。
劉陪陽收回目光，氣息平複，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淡淡地解釋了一句。
“會一點‘外語’，不算什麼稀奇事。”
不算稀奇事？
這他媽叫不算稀奇事？！
所有人的腦子裡，隻剩下這一個念頭在瘋狂回蕩。
他們終於明白，狼群的出現，根本不是什麼偶然，更不是什麼運氣！
那是劉陪陽計劃中的一環！
是他用來撕開紅軍防線的，一把匪夷所思的“生物武器”！
這場演習，從頭到尾，都在這個男人的掌控之中。
所謂投機取巧的說法，此刻，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會議室裡，靜得能聽見每個人的心跳聲。
不，是心跳的擂鼓聲。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目光死死地釘在劉陪陽身上，那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有驚駭，有難以置信，有見了鬼般的恐懼。
這已經不是在看一個優秀的軍官了。
這是在看一個……怪物！
一個披著人皮，卻能號令群狼的怪物！
王少將臉上的肌肉在抽搐，他想說點什麼來挽回局麵。
可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他之前說的那些話，什麼“侮辱智商”，什麼“胡說八道”。
現在回想起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自己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