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林浪的步步為營、謹慎到極致的風格截然相反。
野狼的另一支部隊,在他的副隊長劉剛的帶領下。
正氣勢如虹地向著西北方向的叢林深處,高速挺進。
劉剛,人如其名,性格剛猛,作戰風格大開大合。
在他看來,對付一群後勤兵,根本不需要什麼複雜的戰術。
一個字,乾就完了!
“都給老子跑快點!磨磨蹭蹭的,等著人家給你送盒飯啊?”
劉剛一邊在叢林裡飛奔,一邊對著身後的隊員們大吼。
他的隊伍,是野狼的尖刀。
每個人都是從全軍選拔出來的兵王,信奉的就是絕對的實力碾壓。
“副隊,你說那幫後勤兵,現在在乾嘛呢?”
“是不是正圍著篝火,唱著歌,思考著中午是吃紅燒肉還是燉土豆?”
一個隊員嘿嘿地笑著,開了個玩笑。
隊伍裡頓時響起一片哄笑聲。
“哈哈哈,我看他們八成連槍栓都拉不明白,正琢磨著怎麼把子彈塞進去呢!”
“彆侮辱人了,人家好歹是藍軍,說不定人家現在正拿著工兵鏟挖戰壕呢!”
輕視。
從上到下,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輕視。
在他們這些天之驕子的眼裡,一個大一學員帶著一群後勤兵。
跟他們搞對抗演習,這本身就是個笑話。
劉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笑個屁!都給老子嚴肅點!”
他雖然也看不起對手,但嘴上還是敲打著部下。
“彆忘了頭兒怎麼說的,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
“彆他媽在陰溝裡翻了船,老子的臉可丟不起!”
“咱們的任務很簡單,也最直接!”
劉剛停下腳步,大手一揮,指向前方一望無際的叢林。
“從這裡,一路橫推過去!”
“不管遇到什麼,人也好,工事也好,全部給我碾碎!”
“讓他們知道,什麼是野狼!讓他們知道,什麼是王牌!”
“出發!”
“嗷嗚!”
上百名野狼特戰隊員,發出了狼一般的嚎叫。
士氣高昂,像是一股勢不可擋的鋼鐵洪流,衝進了叢林的深處。
在他們看來,這場演習的結局已經注定。
那將是一場單方麵的、碾壓式的屠殺。
而他們,就是手持屠刀的獵人。
與此同時,叢林的另一端。
劉陪陽正帶領著他的藍軍,如同一群沉默的幽靈,在林間高速穿行。
和野狼大隊的鋼鐵洪流不同,他們沒有震天的嚎叫,沒有張揚的氣勢。
每個人都沉默著,腳步輕盈,與環境融為一體。
經過整整三個月的魔鬼式越野訓練,這群曾經的後勤兵,早已脫胎換骨。
崎嶇的山路,茂密的灌木,在他們腳下如履平地。
他們的體能,或許還比不上兵王級彆的野狼。
但是論在叢林裡長途奔襲的耐力和技巧,他們絕對不輸給任何人!
這,就是劉陪陽為他們量身打造的戰術。
發揮長處,避開短處。
突然。
隊伍最前方的劉陪陽猛地抬起了右手,握拳。
這是停止前進,就地隱蔽的信號。
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遲疑。
跟在他身後的上百名藍軍戰士,在一瞬間,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有的就地一滾,藏身於低矮的灌木叢後。
有的迅速貼近粗壯的樹乾,利用陰影隱藏自己。
還有的甚至直接扒開地上的腐葉,將半個身子都埋了進去。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快得驚人。
最關鍵的是,他們的陣型極其分散,每個人之間都保持著幾十米的安全距離。
這是劉陪陽在訓練中,用無數次懲罰才讓他們刻進骨子裡的戰術紀律。
絕不紮堆!
絕不給敵人一鍋端的任何機會!
劉陪陽趴在一處斜坡上,從偽裝網下,舉起了望遠鏡。
鏡頭的視野裡,幾千米外,一片翠綠的叢林中,有點點人影在晃動。
速度很快。
氣勢很足。
是野狼!
劉陪陽的瞳孔微微一縮,嘴角卻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來得正好。
他放下望遠鏡,通過喉部的微型麥克風,用極低的聲音下達命令。
“各單位注意。”
“前方三公裡,發現敵軍,人數不明,正向我方高速接近。”
“所有人,檢查武器彈藥,關閉保險。”
“進入一級戰鬥準備!”
“重複,進入一級戰鬥準備!”
命令通過無線電,清晰地傳達到每一個藍軍士兵的耳朵裡。
寂靜的叢林中,隻剩下輕輕的拉動槍栓、檢查彈匣的細微聲響。
一股肅殺之氣,開始彌漫。
……
另一邊,劉剛帶領的野狼突擊隊,依舊保持著高速推進的勢頭。
最前麵的兩名偵察兵,是全隊經驗最豐富的老手。
他們一前一後,呈戰鬥隊形,交替掩護著前進。
突然,走在最前麵的那個偵察兵停下了腳步,打出一個警惕的手勢。
“怎麼了?”後麵的偵察兵壓低聲音問。
“不對勁。”
前麵的偵察兵皺著眉頭,警惕地環顧四周。
“太安靜了。”
“連鳥叫聲都沒有。”
叢林裡,這種反常的寂靜,往往意味著危險。
後麵的偵察兵也瞬間警覺起來,握緊了手裡的突擊步槍,將身體壓得更低。
他們雖然戰略上藐視這群後勤兵,但戰術上,刻在骨子裡的警惕性還是在的。
這些老特種兵,即便是在他們看來最不可能有危險的地方。
也依然保持著最基本的警覺。
這就是王牌部隊的素養。
偵察兵開始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
每一步都踩得極為小心,眼睛如同鷹隼一般,掃視著任何可疑的角落。
一步。
兩步。
他距離藍軍最近的一個埋伏點,隻剩下不到五十米。
一名趴在腐葉堆裡的藍軍士兵,心跳快得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他甚至能看清對方戰術背心上的紋路。
但他死死地咬著牙,一動不動。
沒有營長的命令,就算敵人踩到他臉上,也絕不能開火!
偵察兵還在前進。
四十米。
三十米。
突然,他的目光鎖定在了一處灌木叢的下方。
那裡,有一塊泥土的顏色,和周圍不太一樣。
有偽裝過的痕跡!
不好!有埋伏!
那名偵察兵的瞳孔猛地收縮,渾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張嘴就想發出警報。
然而,他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就在他發現異常的同一瞬間。
劉陪陽冰冷的聲音,在所有藍軍的通訊頻道裡炸響。
“開火!”
“砰砰砰砰砰——!”
“噠噠噠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