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樓。
趙聽幾乎是踹開302宿舍門的。
“劉陪陽!你個老六!!”
他一聲怒吼,成功吸引了屋內另外兩個腦袋——陶海和王鐵的注意。
劉陪陽正優哉遊哉地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手裡還拋著一個蘋果,聞言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叫魂呢?趙大嗓門。”
“我呸!”
趙聽幾步衝到他床邊,指著他的鼻子,氣得臉都有些紅。
“你行啊你!深藏不露啊!主考官?全程把控?這麼大的事兒,你居然連個屁都沒跟我們放!”
陶海和王鐵也圍了上來,臉上表情如出一轍的“你小子不夠意思”。
“就是啊,陪陽,咱好歹也是一個鍋裡攪過馬勺……不對,是一個食堂打過飯的兄弟,你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到位了吧?”
王鐵甕聲甕氣地說道。
劉陪陽終於坐起身,哢嚓咬了一口蘋果。
“嘖,這蘋果真甜。”
他慢悠悠地嚼著,完全無視了三雙噴火的眼睛。
“我說,你們三個,是不是搞錯重點了?”
“重點是你瞞著我們!”趙聽強調。
“重點是,”劉陪陽拖長了語調,眼神掃過他們,“我是主考官,你們是考生。”
“所以呢?”趙聽梗著脖子。
“所以,”劉陪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配合他此刻的身份,顯得有那麼點兒……瘮人。
“彆指望我會給你們放水。”
“要是讓我發現你們誰想仗著跟我關係好就蒙混過關……”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滿意地看到三人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我會讓你們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鐵汁兒為什麼那麼硬。”
“噗——”
趙聽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你還鐵汁兒?我看你是皮燕子!”
“嘿,人身攻擊是吧?”劉陪陽挑眉,“信不信我下午第一個就拿你開刀?”
趙聽瞬間慫了。
他可是親眼見過劉陪陽在訓練場上是怎麼“蹂躪”那些不服管教的刺頭的。
那手段,嘖嘖,簡直不是人。
“咳,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趙聽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陽哥,陽爺,您大人有大量,彆跟我一般見識。”
陶海和王鐵也是一臉“我們什麼都沒說”的無辜表情。
劉陪陽哼了一聲,從床上跳下來。
“行了,少貧。趕緊收拾東西,下午的選拔,可沒那麼輕鬆。”
“我醜話說在前麵,這次選拔,我六親不認。誰達不到標準,就算是我親爹來了,也得滾蛋。”
他語氣嚴肅了幾分,眼神裡卻依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當然,如果你們表現出色,我也不介意給你們點個讚,發個朋友圈什麼的。”
趙聽:“……”
陶海:“……”
王鐵:“……”
這家夥,正經不過三秒。
但他們也明白,劉陪陽說的是實話。
選拔就是選拔,容不得半點情麵。
與其在這裡抱怨,不如抓緊時間,好好準備。
“知道了知道了,囉嗦。”趙聽擺擺手,心裡卻暗自憋著一股勁。
不就是選拔嗎?誰怕誰!
他趙聽,就算不是主角,也得是個重要配角!
……
下午一點,軍校大門口。
驕陽似火,炙烤著大地。
兩百名通過筆試的學員,身著全套作戰服,背著沉重的行軍囊,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筆直地站在指定區域。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與期待交織的複雜氣息。
每個人都伸長了脖子,望向校門口的方向。
那個放言要全程把控選拔的劉陪陽,會給他們帶來怎樣的“驚喜”?
是極限體能測試?還是複雜的戰術推演?
或者,更刺激的?
“來了!”
不知是誰低喊了一聲。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去。
隻見劉陪陽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從校內走了出來。
他換上了一身與學員們不同的作訓服,更顯乾練挺拔。
他的身後,沒有跟著任何考官或者教員。
隻有他一個人。
他就那樣施施然地走到隊伍正前方,站定。
目光在每個人臉上一一掃過,仿佛要將他們的表情、他們的狀態,全都刻在腦子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劉陪陽一言不發,學員們也屏息凝神,等待著他的指令。
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衣領,卻沒人敢動一下。
壓抑的沉默,讓氣氛更加凝重。
終於,劉陪陽動了。
他抬起手,看了看腕表。
然後,他抬起頭,嘴角緩緩向上翹起一個玩味的弧度。
“各位,準備好……開始你們旅行了嗎?”
“旅行?”
趙聽嘴角抽了抽,感覺自己好像幻聽了。
其他學員也是一臉懵逼,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旅行?
大哥,你是認真的嗎?
劉陪陽看著他們精彩紛呈的表情,那玩味的弧度更大了。
“沒錯,就是旅行。”
“第一站,十公裡武裝越野。”
他抬手指了指遠處模糊的山影。
“看到那邊那個小小的哨台了嗎?那就是r點。”
“一個小時內,跑到那裡。”
“哦,對了,忘了說。”
劉陪陽頓了頓,臉上的笑容不變,說出的話卻讓所有人心裡咯噔一下。
“隻取前一百名。”
“其餘的人,恭喜你們,提前結束這次愉快的旅行。”
話音剛落,原本就緊張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一百名。
這裡可是有兩百號人。
也就是說,一半的人,會在第一個小時就被直接刷掉。
這哪是什麼畢業旅行。
這分明是奪命狂奔。
“都聽明白了嗎?”
劉陪陽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明白了!”
稀稀拉拉的回應聲響起,帶著顫音。
“大點聲!沒吃飯嗎?”
“明白了!”
這一次,聲音整齊洪亮了許多,充滿了破釜沉舟的決絕。
“很好。”
劉陪陽滿意地點點頭,再次看了看腕表。
“那麼……預備——”
他拖長了聲音,目光掃過一張張年輕卻緊繃的臉。
“跑!”
一聲令下,兩百名學員如同出閘的猛虎,瞬間衝了出去。
沉重的行軍囊壓在背上,腳下的軍靴每一步都踏得地麵微震。
趙聽咬著牙,緊跟在劉陪陽剛才的指示方向。
他感覺自己的肺都快炸了,汗水模糊了視線。
但他不敢停。
他瞥了一眼身邊的陶海和王鐵,兩人也是麵色通紅,大口喘著粗氣,但腳步卻絲毫沒有慢下來的意思。
“這幫牲口……”
趙聽心裡暗罵一句,卻不是針對陶海他們。
而是針對那個始作俑者,劉陪陽。
平時被劉陪陽拉著“加練”的時候,他們三個還各種叫苦不迭。
現在看來,那些“蹂躪”簡直是救命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