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宇海看他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緊鎖，忍不住問道：“陪陽，怎麼樣？這些方案，你覺得還有什麼可以改進的地方？”
李濤也推了推眼鏡，期待地看著他：“儘管說，我們這些老家夥，不怕被批評，就怕聽不到真話。”
劉陪陽放下文件，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各位老前輩，小子我就直說了哈，可能不太中聽。”
“但光靠這些研究，想把藍軍真正建設起來，恐怕……還差點意思。”
他頓了頓，觀察著眾人的表情。
“這裡麵的研究，恕我直言，還是有點片麵了。”
這話一出，會議室裡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幾秒。
老學者們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眼神裡多了幾分審視。
院長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心想這小子，剛給了你點陽光，你就想開染坊啊！
這可是人家大半輩子的心血，你一句“片麵了”就給概括了？
他趕緊打圓場：“咳咳，陪陽啊，具體說說，怎麼個片麵法？你有什麼更全麵的思路，也彆藏著掖著，給大家夥兒講講。”
劉陪陽咧嘴一笑：“院長，這藍軍建設可是個係統工程，老複雜了，比雙十一的優惠券都複雜，我這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全啊。”
“不過嘛，要說關鍵，我覺得咱們可以先抓一個牛鼻子。”
他伸出一根手指。
“藍軍建設，千頭萬緒，但第一步，也是最最最重要的一步，竊以為，應該是先培養合格的藍軍指揮官！”
“沒有能帶兵打仗的指揮官，你給再多先進裝備，再多牛叉的兵，那也是一群沒頭蒼蠅，烏合之眾！”
“所以，當前最最最當務之急的，就是培養出真正懂敵人，會用敵人戰術，甚至比敵人更狡猾的藍軍指揮官！”
這話如同平地驚雷，炸得在場眾人都是一愣。
鄧宇海和李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指揮官！”
“對啊！我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
“一直琢磨著怎麼建部隊，怎麼搞裝備，卻忽略了指揮人才這個核心問題！”
“沒有好的舵手，再大的船也開不遠啊！”
幾位老專家也激動起來，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
“這小子，腦子怎麼長的！”
“一針見血！直指要害！”
院長在一旁聽著，也是暗暗點頭。
這劉陪陽，看問題的角度確實刁鑽，而且總能抓住最核心的東西。
這份見識，遠超同齡人，甚至比他們這些搞了一輩子研究的老家夥，在某些方麵還要敏銳。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學者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噌地一下站了起來，聲音都有些顫抖。
“陪陽小同誌！那……那你說說，這藍軍指揮官，到底該怎麼培養？”
他這話一問出來，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又聚焦到了劉陪陽身上。
院長心裡咯噔一下，暗道要糟。
這小子前麵說得頭頭是道，但這培養指揮官，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涉及到方方麵麵，他一個新學員，能有什麼具體章程？
彆是吹牛吹大了，下不來台吧？
他剛想開口給劉陪陽解個圍，比如“這個問題比較複雜，我們可以後續再深入研究嘛”之類的。
沒想到劉陪陽卻胸有成竹地一笑。
“嘿，老前輩，您還真問著了。”
“關於這個藍軍指揮官的培養嘛，小子我……恰好還真琢磨過一點點。”
他清了清嗓子，那架勢，活脫脫一個準備開壇授課的百家講壇主講人。
“這培養藍軍指揮官啊，首先，思想上得過關，得讓他們從骨子裡……”
劉陪陽這一開口，就跟打開了話匣子似的，滔滔不絕。
從藍軍指揮官的選拔標準，到課程設置，再到實戰演練，對抗推演，甚至連心理素質培養，文化背景滲透都講得明明白白。
條理清晰，邏輯嚴密，還時不時冒出幾個讓人眼前一亮的新鮮詞兒。
什麼“沉浸式角色扮演”、“逆向思維訓練”、“非對稱作戰理念植入”……
聽得一群平均年齡超過六十歲的老學者、老專家們如癡如醉，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一開始還隻是點頭，後來就變成了奮筆疾書，生怕漏掉一個字。
這一講，就足足講了快一個小時。
等到劉陪陽喝了口水，稍微歇口氣的時候，會議室裡安靜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怪物”似的眼神看著他。
院長嘴巴微張，半天沒合攏。
他現在嚴重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哪個軍事大拿穿越重生過來的！
這些東西，彆說一個新學員，就是他們這些搞了一輩子軍事研究的人，也未必能想得這麼全麵，這麼透徹！
“陪……陪陽啊……”
院長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有些艱難地開口。
“你這些……這些想法，都是從哪兒來的？你可彆告訴我，都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
這要是他自己琢磨的，那也太逆天了！這智商，得直接拉去切片研究了吧？
劉陪陽眨了眨眼，露齒一笑，帶著幾分少年人的狡黠。
“院長，各位老前輩，其實也沒那麼玄乎。”
“我平時就喜歡看些軍事期刊，尤其是外軍的，看多了，再結合咱們自己的情況，瞎琢磨，推演推演，就……就琢磨出這麼點東西了。”
“瞎琢磨？”
“推演推演？”
老學者們麵麵相覷，嘴角集體抽搐。
你管這叫瞎琢磨？
這要是瞎琢磨，那他們這大半輩子豈不是白活了？
鄧宇海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滿臉紅光。
“好！太好了！”
“就按陪陽說的辦！”
“我們馬上組建專業化藍軍，第一步，就是選拔培養藍軍指揮官！”
李濤也激動地附和：“沒錯！時不我待！必須儘快落實！”
“陪陽小同誌，這個選拔和培養指揮官的重任，我看，就交給你來當這個……當這個主官！怎麼樣？”
“啊？”
劉陪陽正為自己的機智點讚呢，冷不丁被這突如其來的任命砸得有點懵。
讓我當主官？
選拔指揮官？
開玩笑的吧，我還是個寶寶啊！啊呸，我還是個學員啊！
他有點為難地看向院長，希望院長能出來說句公道話。
比如“他還年輕，經驗不足”之類的。
誰知道院長也是一臉興奮，用力點頭。
“我看行！鄧老這個提議好！”
“陪陽同誌雖然年輕，但見解獨到，思路清晰，由他來主抓這件事，說不定能給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