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投向了臉色已經變成豬肝色的王團長。
王團長感覺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當眾扇了無數個耳光。
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劉平輝沒有給他太多尷尬的時間，抬手示意技術人員。
“把演習的部分關鍵視頻，給大家播放一下。”
會議室前方的大屏幕瞬間亮起。
畫麵一開始，是火箭軍戒備森嚴的導彈基地。
然後，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大搖大擺的走到火箭發射地
隻見那個身影不知道和指揮發射的軍官說了什麼。
之後導彈發射目標便改成了自家指揮中心。
“我靠！”
終於有軍官沒忍住，低聲爆了句粗口。
這特麼也行？
視頻播放完畢，會議室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怪物似的眼神看著劉陪陽。
這小子，是個魔鬼吧！
良久，一個肩上扛著少將軍銜的軍官，猛地一拍桌子。
“胡鬨！”
“簡直是胡鬨！”
“王團長，你這個團長是怎麼當的？！”
“指揮係統被敵人滲透到這種地步，最高權限的發射口令都能被輕易修改，你們火箭軍的保密條例是擺設嗎？！”
另一個大校也忍不住開口。
“如果這是實戰，你部已經全軍覆沒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你這是拿國家財產和士兵的生命開玩笑！”
一句句嚴厲的指責，像鞭子一樣抽在王團長的臉上。
王團長猛地站起身，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了。
“報告司令員！”
“我不服！”
他雙眼赤紅，指著屏幕上定格的劉陪陽修改指令的畫麵。
“邊防團這是違規操作！這是作弊！”
“演習不是這麼搞的！他們這是鑽空子！耍無賴！”
“他一個小小的列兵，怎麼可能知道我們最高權限的口令？這絕對是導演部泄密！這不公平！”
王團長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橫飛，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嘶啞，甚至不顧場合地在劉平輝麵前大吼大叫起來。
“住口！”
劉平輝猛地一拍桌子，發出“嘭”的一聲巨響，整個會議室都為之一震。
王團長的咆哮戛然而止，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鴨子。
劉平輝眼神冰冷地盯著他。
“王團長，你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嗎？”
“敵人用什麼手段是敵人的事！你作為指揮員，連自己的指揮係統都看不住，被敵人摸到眼皮子底下修改了導彈指令，你還有臉在這裡喊冤叫屈？”
“如果這是真正的戰場，你的指揮部被炸，你的部隊群龍無首，等待你和你的士兵的，就隻有死亡！”
“所謂的保密條例，所謂的防禦措施，在真正的滲透麵前，為什麼會不堪一擊？你反思過嗎？”
“至於公平？”
劉平輝冷笑一聲。
“戰場上，隻有生死，沒有公平！”
“敵人不會因為你覺得不公平，就放棄消滅你的機會！”
王團長被訓得麵如死灰，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劉平輝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是啊，輸了就是輸了。
找再多借口，也掩蓋不了自己指揮失當，防範鬆懈的事實。
劉平輝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鑒於你在此次演習中的重大失職，對部隊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
“經軍區黨委研究決定，免去你火箭軍xx團團長職務，降為連長，留部隊察看！”
“希望你好自為之，深刻反省！”
處理完王團長，劉平輝的目光轉向了角落裡的劉陪陽。
劉陪陽心裡一個激靈。
不是吧，大佬，下一個不會就輪到我了吧？
我可是功臣啊！
雖然手段是臟了點……呸，是靈活了點。
隻聽劉平輝沉聲說道。
“邊防團，劉陪陽。”
“是！”
劉陪陽噌地一下站了起來，身體繃得筆直，心裡卻在打鼓。
大佬這是要乾啥？
獎勵？還是……秋後算賬？
他這心裡七上八下的，比坐過山車還刺激。
劉平輝看著他那副既緊張又努力保持鎮定的模樣，嘴角似乎微微向上翹了一下，但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此次演習，邊防團能夠取得最終勝利，劉陪陽同誌，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此言一出，會議室裡響起一陣細微的騷動。
不少高級軍官都麵露詫異，目光在劉平輝和劉陪陽之間來回逡巡。
劉陪陽眨了眨眼，有點懵。
司令員這是……誇我呢？
劇本不對啊！不應該是“雖然你贏了，但是你手段太臟，拉出去斃了”嗎？
“他以超乎常人的膽識和技術，在關鍵時刻，癱瘓了藍軍的指揮係統，為我方爭取了寶貴的時間，最終鎖定了勝局。”
劉平輝的聲音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
“經軍區黨委研究決定，授予劉陪陽同誌，個人二等功一次！”
“嘩——”
這下，會議室裡是真的炸開鍋了。
二等功？！
開什麼玩笑！
一個新兵蛋子，在演習裡搞了那麼一手“騷操作”，不處分就算燒高香了，還給記二等功？
許多軍官臉上都寫滿了“我不理解”。
尤其是剛剛被擼掉團長職務的王團長，此刻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他雙拳緊握，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胸膛劇烈起伏，眼睛死死盯著劉陪陽，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憑什麼？！
老子兢兢業業乾了半輩子，因為一次“失誤”就被一擼到底。
他一個毛頭小子，靠著歪門邪道贏了演習，反而立功受獎？
這天理何在！
公平何在！
王團長感覺自己快要氣炸了，但他剛剛才被劉平輝的雷霆手段震懾，此刻就算有天大的委屈和憤怒，也隻能死死憋在心裡。
劉陪陽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二等功給砸蒙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就像龍卷風。
哥們這是……要起飛的節奏？
“劉陪陽同誌，上前來。”
劉平輝的聲音再次響起。
劉陪陽一個激靈，深吸一口氣，邁著標準的正步，走到主席台前，向劉平輝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報告司令員！學員劉陪陽聽候指示！”
劉平輝微微頷首，親自拿起托盤上那枚閃亮的二等功勳章，走到劉陪陽麵前。
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位年輕的學員兵和軍區最高指揮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