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接話的是性格比較活躍的曲正，他放下手裡的彈匣，眼睛放光地湊近劉陪陽。
“陪陽哥！你肯定去特戰預備隊吧？或者作戰指揮係？”
曲正一臉崇拜地問，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點神秘兮兮的味道。
“我可聽說了，就你這次的表現，學校高層都驚動了，點名要重點培養！”
劉陪陽擦槍的動作頓了頓，抬起頭，臉上沒什麼特彆的表情。
“還沒定。”
他簡單地回答。
係統麵板自從上次拉練結束後，除了獎勵發放的提示，就一直很安靜。
關於未來的選擇，目前還沒有觸發任何提示。但他心裡清楚，以他軍人的底子和對戰鬥的渴望，訓練強度越大的地方，越適合他。
曲正見劉陪陽沒否認，更加興奮了。
“那必須的！陪陽哥你不去那兒誰去？我要是能有你一半厲害，做夢都想進訓練部！”
曲正拍著胸脯，隨即又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嘿嘿，我的目標也是訓練部，雖然可能隻是普通連隊，但能跟著學點真本事就行！”
訓練部，是國科大負責具體軍事技能訓練和戰術研究的核心部門之一，也是大多數熱血新兵向往的地方。
李浩聞言，點了點頭。
“嗯，曲正你的綜合成績不錯，身體素質也好，進訓練部的希望很大。”
他給予了肯定，然後目光轉向其他人。
“你們呢？都想好去哪兒了嗎？”
一個稍微內向點的兵小聲說：“我……我想去技術保障類的，我物理還行。”
“我服從分配，去哪兒都行。”
李浩的目光最後落在了趙聽身上。趙聽是寢室裡和劉陪陽關係最好的，性格沉穩，訓練刻苦，各項成績也名列前茅，尤其是射擊和戰術基礎，相當紮實。
“趙聽，你呢？”
李浩問道，
“以你的成績，去訓練部或者指揮係都很有競爭力。”
趙聽正在整理自己的內務櫃，聞言轉過身，表情有點靦腆，又帶著點認真。
“班長，我……”
他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我想去後勤部。”
“後勤部？”
李浩愣了一下，確認自己沒聽錯。
曲正更是直接叫了起來。
“後勤部？趙聽你沒搞錯吧？”
他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去後勤乾嘛？掃地？搬東西？還是……喂豬？”
另一個兵也忍不住插嘴：“對啊趙聽，你槍法那麼好，格鬥也不差，去後勤太浪費了吧！”
趙聽被大家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堅持說道：
“我想去……炊事班。”
“噗——咳咳咳！”
曲正剛喝了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嗆得連連咳嗽。
“炊事班？！燒火做飯？！”
寢室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趙聽身上，包括一直沉默擦槍的劉陪陽，也停下了動作，抬頭看向他，眼神裡帶著一絲詢問。
李浩皺了皺眉，語氣嚴肅了一些。
“趙聽，這可不是開玩笑。專業分配關係到你未來的發展，要慎重考慮。”
他以為趙聽是在說氣話或者自暴自棄。
趙聽連忙擺手，表情很認真。
“班長，我沒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他深吸一口氣，解釋道：
“我覺得……炊事班也挺重要的。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嘛。讓大家都能吃上熱乎可口的飯菜，不想讓大家餓著肚子了。”
他想起了拉練時大家饑腸轆轆、啃著壓縮餅乾的樣子，尤其是最後那段路，要不是劉陪陽找到水源，恐怕真有人要倒下了。那種對食物和水的渴望，讓他記憶猶新。
“而且，我……我其實挺喜歡做飯的。”
趙聽最後補充了一句，聲音低了下去，臉頰微微發紅。
寢室裡一片寂靜。
曲正張著嘴，半天沒合攏，想反駁，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浪費人才？可趙聽的理由聽起來……好像也有點道理？而且，喜歡做飯？這愛好……還真是……獨特。
李浩看著趙聽認真的眼神，不像是在說謊。他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
“炊事班也是部隊戰鬥力的重要組成部分，崗位沒有高低貴賤。你能這麼想，也很好。”
他沒有再勸阻，隻是提醒道：
“不過，炊事班的要求也很高，不比訓練輕鬆，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知道，班長！”
趙聽用力點頭，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仿佛卸下了什麼包袱。
曲正還是有點不能接受，他看向劉陪陽，想尋求認同。
“陪陽哥，你說句話啊！趙聽他……”
劉陪陽放下擦槍布，拿起槍仔細檢查了一遍，然後將槍靠在床頭。他看向趙聽，眼神平靜。
“想好了就行。”
劉陪陽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毋庸置疑的力量。
“炊事班，也需要精兵強將。”
簡單的兩句話，既表達了對趙聽選擇的尊重，也隱隱點出了任何崗位做到極致都不簡單的道理。
趙聽感激地看了劉陪陽一眼。
曲正徹底沒話說了，連劉陪陽都這麼說，他還能說什麼？隻能悻悻地閉上了嘴，心裡嘀咕著：真是搞不懂，放著大好的前程不要，跑去當火頭軍……
李浩看了看表。
“好了，時間不早了，都趕緊收拾，準備熄燈。”
班長的聲音結束了這場關於未來的討論。
寢室裡重新恢複了忙碌，隻是氣氛悄然發生了一些變化。
劉陪陽將步槍收好，躺回床上，雙手枕在腦後，望著天花板。
訓練部，或者特戰預備隊。
這是他目前最傾向的選擇。
不知道係統會不會在最終決定時，再給出一個選擇任務和獎勵？
他閉上眼睛，開始梳理這幾天的經曆，以及身體裡那股因為“特種兵體能優化”和後續格鬥獎勵而越發澎湃的力量。
明天，一切就將揭曉。
清晨五點半，天色剛蒙蒙亮。
“嘟——！起床！全體都有，動作快！”
班長李浩洪亮的聲音緊隨而至，穿透了302寢室的門板。
床板發出輕微的吱嘎聲，睡在上鋪的曲正猛地坐起身，揉著惺忪的睡眼，嘴裡嘟囔著：
“我的媽呀，還以為拉練結束能多睡會兒……”
下鋪，劉陪陽已經無聲無息地坐起，動作流暢地掀開被子，眼神清明，絲毫不見剛睡醒的迷糊。
趙聽也迅速起身，看了一眼已經開始疊豆腐塊的劉陪陽，默默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快點快點！磨蹭什麼！”
李浩的聲音再次從門外傳來，帶著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