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李浩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先把水帶回去!隊伍等著救命呢!”
“是!”
趙聽和王明正應了一聲,趕緊招呼另外兩人,小心翼翼地護著那幾個沉甸甸的水壺,跟著李浩,快步朝著大部隊的方向走去。
劉陪陽則示意了一下,讓那兩名新兵幫忙看著俘虜,自己則將手槍保險關好,插回腰間,跟上了李浩的腳步。
……
當李浩帶著偵查小組出現在臨時防禦陣地外圍時,早已焦急等待的新兵們爆發出了一陣壓抑的歡呼。
尤其是看到趙聽他們抬著的那幾個明顯裝滿了水的行軍水壺時,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乾裂的嘴唇無意識地舔舐著,喉嚨裡發出渴望的吞咽聲。
“水!有水了!”
“太好了!得救了!”
但當他們看到跟在後麵,被繩子捆著、嘴裡塞著布、鼻青臉腫的三個人,以及劉陪陽腰間那把格外顯眼的黑色手槍時,歡呼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三個俘虜和劉陪陽腰間的手槍上,臉上寫滿了震驚和不解。
這是什麼情況?
不是去找水嗎?怎麼帶回來三個人?還帶著槍?
李浩沒有立刻解釋,他首先指揮道:
“所有人注意!保持警戒!趙聽,把水分給大家!節約飲用!”
“是!”
渴望已久的水源終於到來,新兵們立刻按照命令排好隊,每個人分到大約半水壺的水。
清涼的液體滑過乾渴的喉嚨,那種久旱逢甘霖的感覺,讓許多新兵幾乎要流下淚來。體力,似乎也隨著飲水恢複了一些。
隊伍的秩序暫時穩定下來。
李浩這才走到一邊,把劉陪陽叫了過來。
“劉陪陽,到底怎麼回事?詳細說說!”
李浩的表情嚴肅,目光緊緊盯著劉陪陽。
周圍的新兵雖然在喝水或者警戒,但耳朵都豎了起來,顯然對之前發生的事情充滿了極致的好奇。
劉陪陽言簡意賅,將發現荒廢村莊,遭遇三名形跡可疑人員,以及隨後發生的搏鬥、奪槍、製服的全過程,快速而清晰地敘述了一遍。
他省略了係統的細節,隻說是自己察覺到對方不對勁,提高了警惕。
即使是這樣精簡的敘述,也聽得李浩眼皮直跳。
近身格鬥,一招製敵!
被槍指頭,極限奪槍!
果斷開槍,精準命中!
這一連串的操作,發生在短短十幾秒內?而且還是在經曆了近乎極限的長途奔襲之後?
他自己就是老兵出身,深知麵對持槍歹徒,尤其是在對方情緒激動、隨時可能開火的情況下,要做到劉陪陽這樣冷靜果決、一擊得手,有多麼困難!
那需要極其強大的心理素質、快如閃電的反應速度、精準無比的格鬥技巧,以及……對時機的絕對把握!
這小子……真的是剛入伍不到一個月的新兵?
濱江三中出來的學生,都這麼猛的嗎?
“你是說……你奪了這家夥的槍,然後用他的槍,打傷了另外兩個?”
李浩指了指那個被劉陪陽用肩撞暈過去的頭目,又指了指另外兩個抱著胳膊或者大腿呻吟的歹徒,聲音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確認。
“報告班長,是!”
劉陪陽立正回答,語氣肯定。
“當時情況緊急,另外兩人持刀撲向趙聽和王明正,我沒有其他選擇。”
李浩沉默了。
他走到那三個俘虜麵前,蹲下身,仔細檢查了一下。
頭目胸口明顯有塌陷,嘴角還殘留著血沫,已經徹底昏死過去。
瘦高個的手腕呈現不自然的扭曲,另一隻手臂的肱二頭肌位置有一個血洞,被簡單包紮過。
矮壯漢的大腿外側也有一個血洞,同樣被布條勒住止血。
傷口處理得還算及時,但看他們痛苦的表情,顯然傷得不輕。
再看劉陪陽繳獲的那把五四手槍,老舊,但保養得還行,槍膛裡還有五發子彈。
一切,都和劉陪陽說的一樣。
李浩站起身,看向劉陪陽的眼神變得極其複雜。
有震驚,有疑惑,甚至還有一絲敬畏。
而周圍的新兵們,在斷斷續續聽完劉陪陽的彙報,又看到班長親自確認後,徹底炸開了鍋!
“我的老天鵝啊!真的假的?陪陽一個人乾翻了三個帶槍的逃犯?”
“不是吧?跑了快一天,累得跟狗一樣,他還有力氣打架?還是三個?”
“而且……而且那三個人還有槍!他怎麼把槍搶過來的?”
“槍王!不僅槍法準,膽子也忒大了!”
“我剛才就看到他腰裡有槍,還以為是訓練用的道具呢!”
“太牛逼了!這簡直不是人!”
“怪物!絕對是怪物!”
趙聽站在不遠處,手裡還拿著半壺水,呆呆地看著劉陪陽。剛才瘦高個撲向他的時候,他嚇得腿都軟了,是劉陪陽的槍聲救了他。
此刻,他對劉陪陽的感覺,除了感激,更多的是一種高山仰止般的距離感。
他知道,如果沒有劉陪陽,他們幾個今天可能真的就交代在那個村子裡了。
如果說之前的槍法十環、內務標兵、體能超群,隻是讓他們覺得劉陪陽很“優秀”,那麼這一次,徒手製服三名持槍重刑犯,還繳獲了武器,簡直就是“非人”的表現!
尤其是在經曆了這近乎崩潰的百公裡拉練之後,劉陪陽所展現出來的戰鬥力,已經超出了他們對“新兵”這個概念的認知。
這家夥,根本就是一個披著新兵皮的特種兵王!
班長李浩看著眼前這個引起了騷動,卻依舊麵不改色,仿佛置身事外的劉陪陽,深吸了一口氣。
他知道,這次拉練,恐怕要提前結束了。
抓獲三名持槍重刑犯,這絕對不是一件小事!必須立刻上報!
而且,劉陪陽這個“寶貝疙瘩”,也絕對不能再用普通新兵的標準來看待了。
他走到劉陪陽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
“劉陪陽,乾得不錯。”
“你……很好!”
臨時指揮帳篷內,氣氛壓抑。
中隊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目光緊鎖在麵前的作戰地圖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
“已經過去多久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旁邊的通訊兵看了一眼時間,低聲報告:
“報告中隊,從偵查小組出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十五分鐘。”
“四十五分鐘……”
中隊重複了一遍,聲音更沉了。
這次百公裡拉練的強度超出了預期,尤其是缺水,對新兵的體能和意誌是毀滅性的打擊。
派出去的偵查小組,承載著整個隊伍的希望。
他最擔心的,不是找不到水,而是這幾個新兵在極限狀態下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尤其是那個劉陪陽,雖然各項素質都頂尖,但也隻是個剛入伍不到一個月的新兵蛋子。真遇到突發狀況,他能處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