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體都有！”
中隊的聲音再次響起。
“舉起你們的右手，跟我宣誓！”
唰！
所有持槍的新兵，同時舉起了右拳，置於胸前。
“我是龍國人民軍人！”
中隊領誓，聲音鏗鏘有力。
“我是龍國人民軍人！”
數千新兵齊聲呐喊，聲震四野。
“我宣誓：”
“服從龍國的領導，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服從命令，聽從指揮，英勇頑強，不怕犧牲……”
“刻苦訓練，提高軍政素質，堅決完成任務……”
“在任何情況下，絕不背叛祖國，絕不叛離軍隊！”
一句句誓言，在訓練場上空回蕩。
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之力，砸進每個新兵的心坎。
握著鋼槍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一種神聖的使命感和責任感，油然而生。
宣誓完畢，激昂的《軍歌》奏響。
“起來！……”
雄壯的軍歌聲中，所有人高唱，目光堅定地注視著前方。
這一刻，他們不再是懵懂的青年，而是手握鋼槍、誓言鏗鏘的預備軍人！
軍歌唱畢，氣氛稍稍緩和。
中隊下達了新的指令。
“各單位注意，帶往射擊預習場！”
“今天，進行首次實彈射擊體驗！”
實彈射擊！
剛剛平複下去的心跳，再次加速。
終於要真刀真槍地乾了！
隊伍開始移動，前往不遠處的射擊場。
射擊場已經準備就緒，一排靶位整齊排列。
遠處是高高的靶擋和黃土坡。
空氣中，似乎已經能聞到硝煙的味道。
中隊和幾位連、排級乾部，站在了射擊區域的後方，表情嚴肅。
他們的目光，開始在即將進行射擊的新兵隊列中逡巡。
首次實彈射擊，不僅是讓新兵熟悉武器，感受後坐力和槍聲，更是觀察他們心理素質和射擊天賦的絕佳機會。
有沒有好苗子，往往在第一槍就能看出端倪。
“首先進行射擊的，三連！”
隨著命令下達，三連的三個班級率先走入射擊位置。
按照指揮員的口令，臥倒、據槍、瞄準……
動作雖然還略顯生澀，但都儘可能地做到標準。
“開始射擊！”
砰！砰！砰！……
零星的槍聲響起，打破了射擊場的寧靜。
新兵們顯然有些緊張，第一次接觸實彈，槍聲和後坐力對他們的影響很大。
子彈大多脫靶，或者散布得非常離譜。
靶子旁邊負責報靶的老兵，不斷搖著表示脫靶的小旗。
“三連一班，平均成績2環。”
“三連二班，平均成績15環。”
“三連三班，平均成績……”
報靶員的聲音有些無奈。
“……不足1環。”
站在後方的中隊和幾位隊長，眉頭微皺。
這個成績，在意料之中，卻也談不上滿意。
新兵蛋子嘛，第一次打槍能上靶就不錯了，但這個成績確實有點慘不忍睹。
三連的士兵們，灰頭土臉地從射擊位上退了下來，臉上滿是懊惱和沮喪。
“下一批！一連！”
命令再次下達。
輪到劉陪陽他們連了。
一連的士兵們精神一振，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較勁的意味。
尤其是看到三連那糟糕的成績，更激發了他們的好勝心。
“一連一班，上前！”
李浩帶著劉陪陽、趙聽等人，走到了指定的射擊位。
劉陪陽被安排在了中間的位置。
他熟練地臥倒，調整呼吸，將槍托穩穩地抵在肩窩。
冰冷的貼腮板傳來熟悉的觸感。
他的眼睛，眯了起來，準星、缺口、目標靶，三點一線。
周圍的喧囂和緊張，似乎在這一刻離他遠去。
他的世界裡，隻剩下手中的槍，和遠處的靶心。
靶位上，劉陪陽紋絲不動。
臥姿標準得如同教科書，槍身與身體形成完美的穩定結構。他的呼吸悠長而平穩，每一次吸氣、吐氣都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
周圍新兵們的緊張議論，三連射手們退場時的沮喪，都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無法侵入他絕對專注的世界。
射擊區域後方，幾位連、排級乾部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在了劉陪陽所在的五號靶位上。
“老張，你看這小子怎麼樣？”
二連連長捅了捅旁邊一連連長的胳膊，壓低聲音。
一連連長姓張，此刻正眯著眼，仔細觀察著劉陪陽的動作：
“姿勢沒得說，比很多老兵都標準。就是不知道這第一槍能打出個什麼名堂。”
“新兵蛋子，第一次實彈，能上靶就燒高香了。”
三連連長也湊了過來，語氣帶著點酸溜溜的味道，畢竟自己連隊的成績實在拿不出手。
“我猜，頂天了五環。”
“五環？你也太看得起他了。”
二連連長撇撇嘴。
“我賭三環，不能再多了。”
“我倒是覺得這小子有點邪門，”
一直沒說話的一連指導員摸著下巴。
“從集訓開始就沒讓人省心過，每次都以為他要栽，結果總能搞出點事情來。我賭六環。”
中隊負手而立，聽著手下幾個乾部的低聲議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目光始終鎖定著劉陪陽。
“都彆瞎猜了。”
中隊淡淡開口，聲音不大，卻讓幾位隊長立刻閉上了嘴。
他頓了頓，銳利的眼神掃過幾個下屬。
“我賭七環。”
幾位隊長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中隊很少參與這種猜測，而且一開口就是七環，這對於一個首次實彈射擊的新兵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高分。
中隊沒理會他們的驚訝，目光重新投向靶位，聲音透過擴音器，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射擊場：
“五號靶位，劉陪陽！”
臥倒在地的劉陪陽，身體微微一震，但持槍的姿勢沒有任何改變。
“到！”
他沉聲應道，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
“你是第一個代表一連射擊的兵！”
中隊的聲音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打不好，丟的是整個一連的臉！”
“明白沒有？！”
這話一出，不僅是劉陪陽，旁邊靶位的李浩、王天冉等人，甚至在後麵等待的整個一連新兵，都感到了一股沉甸甸的壓力。
中隊這是在……敲打劉陪陽？還是在給他上強度？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劉陪陽的眼皮都沒抬一下。
壓力？
前世槍林彈雨都闖過來了，這點場麵算什麼。
他隻是更專注於自己的呼吸，食指預壓扳機，感受著那細微的行程。
穩住……就是現在！
他的食指，平穩而均勻地向後扣壓。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在寂靜的射擊場上炸開。
不同於剛才三連那略顯淩亂的槍聲，這一槍，果斷、乾脆。
槍口噴出的火焰一閃而逝，滾燙的彈殼帶著弧線彈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住了遠處的五號靶子。
負責報靶的老兵，迅速將靶子降下，檢查彈著點，然後再次升起。
一個醒目的白色標靶出現在眾人眼前。
靶中央，赫然插著一個標示杆！
報靶員深吸一口氣，用儘全身力氣吼道：
“五號靶位，第一發——”
“十環！”
“嘩——！”
人群中響起一片低低的驚呼。
十環？！
第一次實彈射擊，第一槍就打出了十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