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晨”林溪晚拉了拉他的衣角,眼中全是心疼:“族長說的對,你傷還沒好沒必要為了我”
“可是!”鹿晨猛地扭過頭,琥珀色的瞳孔裡燃著執拗的火苗:“我不去,那家夥要是要是欺負你怎麼辦?”
“沒關係的鹿晨我相信族長和整個鹿族況且”
林溪晚抬起頭,眸中噙著的淚水,始終未流下:“你身上的傷跟著去萬一出了事我會心疼的”
鹿晨伸出手,煩躁的將自己的頭發扯得亂糟糟的,最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隻能緊咬的牙關裡擠出悶悶的聲音:“行吧”
說著用著最凶狠的語氣望著雲翎:“可彆回來讓我知道你做了些什麼!”
雲翎眨了眨眼,依舊是人前溫和的態度,林溪晚瞧著他勾起的唇,要不是剛剛那凶狠的模樣在她腦海裡瘋狂閃動。
她也快相信,雲翎這人身上與生俱來的溫和氣質了。
【晚晚,為什麼不要傻麅子跟著一起去啊?這雲翎看起來好可怕】
我利用他麻煩他的事情已經夠多了,那東西本就在迷霧森林裡,他又掛著傷難免會有危險。
林溪晚的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雲翎沉靜無波的側臉,心中無聲盤算:況且這也是我最能近距離接觸雲翎的機會
“少主言重了。”雲翎唇角彎起的弧度堪稱完美,聲線清越溫和,仿佛山澗清泉:“我自當‘以、禮、相、待’。”
那四個字被他刻意放緩,一字一頓,在唇齒間輕輕碾磨,如同裹著蜜糖的承諾,甜得發膩。
隻是那玉白瞳仁深處,朱紅斑痕依舊沉靜如淵,映不出一絲暖意。
“你最好是這樣!”
鹿晨完全沒聽懂他得弦外之意還以為是自己威脅有了效果,不情不願地望著兩人漸漸消失的背影。
見鹿晨最終都沒有打算跟上的意思,鹿戰沒有絲毫的欣慰,隻有恨鐵不成鋼的怒意。
咚咚咚的幾聲。
沉重的指節如同憤怒的鼓點,毫不留情地接連敲在鹿晨纏著繃帶的額角。
鹿晨痛得齜牙咧嘴,捂著腦袋跳開一步,梗著脖子吼道:“爹!你打我乾啥?!”
“哼!這才幾天?!就被那個林溪晚迷得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你自己掰著蹄子數數,為了她,你忤逆了我多少回?!”
鹿戰胸膛劇烈起伏,發絲被粗重的呼吸拂動,他眼睛死死盯著鹿晨,聲音像是從齒縫裡硬生生擠出來,帶著濃重的疲憊與恨鐵不成鋼。
鹿晨一聽他如此貶低林溪晚,瞬間像被踩了尾巴的幼獸,急紅了眼,忙辯駁:
“那是你不知道晚晚有多堅強!況且,她幫我們部落解決了這麼多麻煩,也算是鹿族的恩人,你讓讓自己恩人怎麼了?”
“逆子啊!”鹿戰憤恨怒罵。
雲翎跟在林溪晚後麵,打量著她故意七轉八繞的路,溫聲細語道:
“怎麼不直接回洞穴?”
林溪晚絲毫沒有對被戳穿感到苦惱,反而眨了眨迷人的桃花眼:“你的消息還挺廣。”
“族長告訴你的?還是鹿晨?”
雖是詢問卻沒有一絲想得到答案的打算,反而還帶著欣賞的意味。
“你很聰明,至少他們所有獸人都沒第一時間察覺食物在哪。”
“很難不猜測到,你手裡麵要真的提早就有了那什麼根莖,根本犯不著等到第三日。”雲翎想了想輕笑:“除了岩洞,我想不到第二個地方。”
“不過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乾脆就不怕”他頓了頓,眸中閃過狠辣:“我告訴他們,讓你失去利用價值,將你趕出鹿族?”
“你不會的。”林溪晚忽然向前一步,毫無征兆地伸出手,輕輕覆上雲翎微涼的手背。
她仰起臉,那雙桃花眼依舊柔情似水,隻是多了股一種近乎銳利的,帶著賭注意味的光芒。
“況且我了解的鹿族,還不至於做出如此忘恩負義之事。”
雲翎垂眸,目光落在她覆在自己手背上的纖細手指,那抹似笑非笑在唇邊加深,化為一種近乎玩味的探究。
他非但沒有抽離,反而微微收攏手指,讓她的指尖更清晰地感受到他指骨的輪廓和微涼的體溫。
“嗬”一聲極輕的、意義不明的低笑逸:“鹿族如何,我不做評價不過”
他微微傾身,靠近了些,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拂過她耳畔,聲音壓得低沉而危險:
“我也確實不愛多管閒事。”
心照不宣的試探在空氣中無聲碰撞。
林溪晚沒再多言,徑直走向關押自己岩洞,兩人很快來到岩洞。
岩洞依舊潮濕,隻是原本凸起的位置被虎皮蓋住,上麵還裹滿了樹葉。
林溪晚動作利落地掀開那片充當遮掩的虎皮和枯葉。
側過身,衝雲翎微微偏頭,唇角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桃花眼波光流轉:“請?”
那姿態,坦然又帶著一絲無聲的挑釁。
雲翎頷首,垂眸掃過狹窄洞口的瞬間,眉間極快地蹙起一道折痕,像被什麼臟汙沾了視線。
但下一秒,他已利落躍入黑暗,獸皮下擺掠過虎皮,沒沾半點塵。
狹小的隧道裡,濃得化不開的腐殖土腥氣裹挾著一絲鐵鏽般的陳舊血氣,爭先恐後地鑽進鼻腔,像無數冰冷滑膩的觸手攀附著肺腑。
洞壁苔蘚黏膩濕冷,指尖擦過粗糲石棱,蹭上早已乾涸發黑的血痂。
他眼眸一沉,瞬間明白了這裡發生過什麼,內心不免對林溪晚更加高看了一分。
“你還挺有毅力”
林溪晚被他這突然的話語樂出了聲:“比不上你在這跟蛇似的到處爬。”
“嗬,伶牙俐齒。”雲翎低笑一聲,那笑意卻未達眼底:“看來這陰溝老鼠的活計,還是你更有心得。下次,便要勞煩你在前‘開路’了。”
話音一落,他迅速爬出了洞穴,映入眼前的是被巨樹掩蓋天空的深林。
深林前方迷霧叢生,隻有這一方小世界中,勉強能看清。
他望著一處特彆的深綠色粗壯藤蔓,輕笑開口:“你運氣還真是不錯,吃的時候居然不怕被毒死?”
“這就是我的底牌了。”她抬著頭,儘顯笑意:“食物也瞧見了,弄些我們就回?”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