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岩洞後,林溪晚沒有立即研究毒魔藤上的血跡,而是躺在虎皮包裹的石床,靜靜地看著係統界麵的回複值“15”。
“完全恢複要多久?”
烏烏興奮的電子音在耳畔響起:【五天!晚晚身體素質本身就好,隻要不再像剛才那樣,五天就能完全康複。】
“太快了!”林溪晚眸光一沉:“控製在一個月左右,好太快容易引發懷疑。”
【好的吧!】烏烏立刻蔫了下去。
這毒魔藤是要將汁液洗乾淨後使用麼?
【是的,汁液上麵有微量毒素會導致頭暈、腹痛、惡心,必須要完全洗淨,煮炒都是不錯的選擇呢!】
知道了。
她繼續啃著手中乾硬的草團,粗糲的纖維刮過喉嚨,帶起一陣細微的刺痛。
【晚晚,你真的一點也不慌嗎?萬一鹿晨這三天都不來怎麼辦?】
他會來的還會帶著問題來!
果然兩天後,送飯的人換成了鹿晨。他臉上的鞭痕結了深褐色的痂,從額角斜拉到下巴,走路時右腿明顯吃不上力,身形晃得厲害。
“鹿晨?”林溪晚的視線瞬間釘在他臉上,眼圈倏地紅了,指尖顫巍巍探向那道猙獰傷口,聲音抖得不成調:“你對不起全怪我”
鹿晨猛地偏頭避開觸碰,像被烙鐵燙了似的,頸後短毛都炸了一下,急忙將懷裡用新鮮葉片包裹的食物塞給她:“我沒事本就是我先觸犯族規將你帶回來的。”
他指節無意識摳著掌心老繭,目光沉沉壓在她蒼白的臉上:“圖蘭說你要走?”
林溪晚睫羽壓得更低,將他瞬間繃緊的肩線和微微後貼的鹿耳收進眼底。聲音輕得像要被風吹散:“嗯你們食物也不多我留著,平白消耗還害你”
尾音化作哽咽,再也說不下去。
鹿晨腦袋埋得更低,眸子在陰影裡黯沉得如同凝滯的琥珀:“我回去後找人問過靈長族的家在哪可是不管是誰都說從未有這個種族”
說完他抬起頭,毛茸茸的耳朵沮喪地完全塌了下來,委屈眼巴巴瞅著她:“你在騙我麼?”
林溪晚死死鉗緊草團,指縫都勒得發白,眼中卻適時泛起淚花:“我當然沒有”
她沉默許久,才從哽咽裡擠出字句:“靈長族天生無法變成獸形,為了防止其他種族的欺壓,一直生活在迷霧森林外圍那怕出門也會偽裝成其他種族。”
“百年前部落救了一位快凍死的狐族雌性,她魅惑了族長,使得族長做了許多錯誤的決定,導致族人死傷慘重隻有少部分人逃了出來”
“後來”
劇烈的顫抖讓她再也拚湊不出完整的句子,隻有壓抑的、破碎的抽氣聲在陰冷的岩洞裡回蕩。
“彆說了!”鹿晨喉嚨裡擠出一聲短促低吼,帶著藏不住的慌亂:“我信!”
他急急補道,手指無措地蜷了又伸:“我信你!”
“謝謝你鹿晨!”林溪晚瞬間撲到他懷裡,再也壓抑不住心裡的委屈,抽泣起來。
藥草混著血腥氣的味道鑽入鼻腔,鹿晨渾身肌肉瞬間繃成硬石!雌性的體溫和清淺的、帶著淚意的呼吸拂過他頸側
他屏著氣,連指尖都不敢動,過了許久,才笨拙地抬起凍僵似的手掌,極輕地拍打她單薄的脊背,力道輕得像拂去落葉上的霜。
當他肩上的獸皮洇開深色濕痕,林溪晚才緩緩退開,眼尾還掛著未乾的淚跡。
“鹿晨。”她抬起微紅的眼眶,聲音帶著哭過後的微啞:“鹿族缺糧的根結究竟在哪裡?或許我能幫上忙?”
“我們”鹿晨遲疑片刻,解釋道:“迷霧森林裡麵有一種黑色的甲蟲,他們專挑我們種植的“霧茸穗”吃,導致食物不富裕,隻能吃石根團子。”
“那你們當初去采的那個木漿果又是?”林溪晚適當性的發出疑惑。
“那是我們給雌性采摘的,她們總吃石根團子,身體會吃不消。”
鹿晨說到,將懷裡兩顆紅色的木漿果遞給她:“這個給你吃,我偷偷拿來的。”
林溪晚攥緊漿果,指腹摩挲光滑果皮,詫異的望著他:“謝謝你們有想過什麼辦法嗎?”
“嘗試過武力打,但是它們的血液有腐蝕性,會破壞植物本身,後來我們用火燒過,開始還有些用,但是蟲子會趁我們輪班交替的時候飛過來偷吃。”
“沒有嘗試去找他們的巢穴?”
“在迷霧森林裡,獸人去了會迷失。”
原來是這樣?
她睫羽幾不可察地一顫:“我或許有辦法,鹿晨你能帶我出去看看嗎?”
“這”鹿晨明顯有些猶豫,但不知想到了些什麼,點頭:“當然可以!”
“不過你的傷方便嗎?”他目光掃過林溪晚左臂固定樹皮。
“你抱著我走。”林溪晚抬起頭,水潤的眼睛望著他:“不行麼?”
“好!”鹿晨想也沒想,俯身將她打橫撈起,動作牽扯後背鞭傷,他悶哼一聲,牙關咬得死緊,手臂卻穩穩箍住她腰背。
雌性溫軟的身體嵌進臂彎,發絲間清冽的草木混著淚水的鹹澀氣息鑽入鼻腔少年心跳擂鼓般撞著胸腔,耳根紅得滴血。
“是我扯到你傷口了嗎?”她指尖虛虛搭上鹿晨繃緊的小臂。
“當然沒有!我隻是不太熟練!”
“嗯!我知道!畢竟你很厲害!”林溪晚輕軟的肯定砸進他耳蝸。
兩人很快來到岩洞門口,門口守著的獸人見到兩人出來,眼裡多了股狠厲,臉上的獸紋亮了又亮。
“少主,你不許帶她出去!”
“我就帶她出去走走,一會就回來!”鹿晨據理力爭。
“那也不行,族長說了你若是這樣隨心所欲,就立刻將她趕出去。”說著惡狠狠的盯著林溪晚,仿佛在看什麼天大的仇敵。
“我”他聽到這話明顯猶豫了起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林溪晚輕掐著他身上的獸皮,眼眶泛紅,在他耳邊小聲的嘟囔:“我想幫你”
那軟弱的聲音配上淚花,使他脊背一挺,耳邊再也聽不到獸人的警告,一股腦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