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宿主,任務完成。】
係統的聲音罕見帶上一絲雀躍。
何止是雀躍,它恨不得放鞭炮慶祝!
曆經第一個世界的大獲全敗後,這個無用的宿主,終於圓滿完成第二個任務。
舒窈還有些沒回過神,係統便催促她準備好,前往第三個世界。
“不,讓我休息會。”
她捂著胸口,感受著清晰有力的陣痛,眼眶不自覺發發熱滲酸。
她真的回來了。
欺騙了裴直感情之後,毫無心理壓力地回來了。
舒窈掩麵,努力壓製住愧疚交雜的痛意,臉色變得煞白。
係統並不能理解她的心情,陷入古怪的沉默。
良久,它心裡發虛,安撫道:【您不必覺得難過,裴直是本位麵男主,您離開後,他會遇上命定女主,走上已經設定好的軌道。】
許是覺得舒窈代入了自己,這點非常不好,係統開始警告她。
【請宿主謹記,您拿的是惡毒女配劇本,不要對世界男主動真感情。】
惡毒女配
舒窈當然知道自己是惡毒女配,也知道裴直並不屬於她。
但不代表她連難過的權利都沒有。
嘟嘟嘟——!
急促尖銳的警告聲打破舒窈思緒。
她下意識抬頭,想問發生了什麼,耳朵裡一陣刺痛。
嗡嗡嗡!
像是千萬根銀針同時紮透耳膜,她差點疼暈過去。
【不好!世界又開始崩塌!】
【怎麼回事,不是已經完成任務了嗎?】
舒窈忍著劇痛,驚慌問:“什麼意思?”
什麼叫又?
什麼叫崩塌?
係統沒時間解釋那麼多,連忙查詢劇情。
緊接著,它就看到無比恐怖的一幕。
半空的劇情光幕居然開始變化,形成了一段新的故事!
江舒窈離開後,裴直不僅沒有和女主陳知夏戀愛,反而一直在苦苦找尋她。
偶然得知江舒窈和許雨澤結婚的消息後,他發了瘋地衝去北京,被卷入大貨車底,死無全屍。
【完了宿主,男主死亡,小世界秩序崩塌,一切都全完了!】
舒窈如遭雷劈,不可置信地搖頭。
“他死了?”
上一刻,她剛從裴直床上下來,這一刻係統就告訴她,裴直死了。
“不可能,怎麼會”
舒窈失神呢喃,竟沒發現自己眼眶泛紅,不受控製地發著抖。
【正在啟動應急程序!時間回溯!】
係統慌亂地說完,用力按下大紅色按鈕。
男主偏離故事線死亡,這怎麼可能?!
就算是上個世界,劇情全麵崩盤,也沒出現男主死亡的情況啊!
係統要哭了。
【宿主做好準備,現在需要馬上把你送回原世界,男主死亡的時間節點。】
未等舒窈回答,眼前黑暗籠下,她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五年後。
“讓我們掌聲有請,新郎新娘入場!”
司儀話音剛落,周圍響起驚天動地的掌聲。
台上身著白色婚紗的女人,麵容迤邐,美得令人失語。
瀑般黑發挽成花團,白紗籠麵,幾縷碎發垂在頸側,襯得肌膚瑩白如上好的羊脂玉。
水晶燈下,女人膚色近乎透明,連細微的絨毛都看得見。
可誰都沒有發現,女人那雙漂亮含水的眸子,一直是空洞無波的。
或許不是沒有發現,再看台下,所有人都是這副沒有靈魂的模樣,機械地鼓掌喝酒,與身側的朋友交談。
今天,是江家嫁女的好日子。
江院長的獨女江舒窈,與新郎於五年前下鄉支教定情,即將在今天成婚。
若說那許雨澤,是絕絕配不上江舒窈的。
隻讀過一點書,連正式工作都沒有,這幾年全靠吸江家的血。
江舒窈卻一心迷戀他,不管江院長給她介紹了多少北京的名門貴子,一概不要。
八十年代,經商還存在很多爭議,在計劃經濟體製下,經商被歸為投機倒把,被看成是資本主義尾巴。
說出去都沒麵子,實權和鐵飯碗才最受人追捧。
更何況許雨澤連錢都賺不到,江院長更加瞧不上他。
可再瞧不上,也拗不過自己女兒。
時間定格一瞬,台上,江舒窈失焦的瞳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變濃。
靈魂歸籠,周圍的一切令舒窈感到陌生。
【宿主,已將您投放到1985年。】
【我已經改變男主車禍結局,請您按照原劇情,與許雨澤成婚。】
每一次回溯都會消耗巨大的能量,它的能量已經不足以支撐舒窈第二次離開。
所以她隻能在小世界裡走完女配全部劇情,包括被許雨澤毆打得半身不遂,最後死在床上。
一顆閃耀的戒指遞到舒窈麵前。
許雨澤麵容清俊,神情溫柔,半跪在地上凝視著她。
“窈窈,嫁給我吧。”
他仰著頭輕笑,眼尾漾開醉人的暖光。
過了今天,他就是人上人了。
許雨澤激動地快要拿不穩戒指盒,過分緊張,肌肉呈現出緊縮泛紅的狀態。
台下,親友客人們注視著這一幕。
舒窈愣神,並沒有伸手去接。
她甚至還沒消化完剛才的一切。
係統說穿到了1985年,那距離離開石崖村,已經是五年後了。
五年過去,裴直聽到她結婚的消息,居然還會莽撞地趕來北京。
可係統之前不是說他是在病床上得知這一消息的,然後才徹底黑化,決心報複女配。
完全說不通啊,劇情線又亂了。
女配早就該和許雨澤結婚的,怎麼拖到了五年後?
“窈窈?”
許雨澤看出她走神了,溫聲催促。
戒指遞得更近,觸手可及。
舒窈深吸一口氣,伸手去拿。
砰!
華麗的水晶燈突然爆炸,碎片四濺!
“啊!”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尖叫。
巨大的絨布拖曳而下,遮掩窗外所有光亮。
現場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保安們迅速出動,檢查出了什麼故障。
“窈窈”
混亂中,陰鷙沙啞的嗓音,混著濃濃戾氣在耳後響起。
宛如一條毒蛇舔舐後頸,舒窈驚恐地瞪大眼睛,刺骨寒意順著脊背爬行。
“你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