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頎長身軀紋絲未動,喉間發出忍痛的悶哼聲,綠色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殿下息怒,切勿傷了身子。”
舒窈氣得呼吸不穩,蒼白的臉上多了幾絲血色。
她攥緊了拳頭,胸膛上下起伏,看得少年眸光驟暗。
沈京牧下意識舔了舔嘴唇,猩紅的舌尖一閃而過。
豎子?
他對女人脫口而出的謾罵感到好笑,氣到極致了,也隻會罵這種毫無殺傷力的詞彙麼?
不痛不癢,倒像是在調情。
不過這種場景下的調情並不能讓他感覺到爽,除非在床上。
舒窈氣憤地閉上眼睛,不是很想看見他,腦子裡的熱水全都燒開了,嗡嗡作響。
她揉著尖銳生疼的太陽穴,瞪著少年怒罵道:“愣著做甚?還不快給本宮洗腳!”
“是,殿下。”
足襪褪下,粗糲掌心覆上女人足心,滾燙的溫度連帶著沈京牧都被燙得一顫。
燒得這麼嚴重?
舒窈嫌棄他動作慢,足背弓起正打算一腳踹過去,可少年攥得生緊,恐怖的力氣像是能輕而易舉扭斷她的腕骨。
“你敢像上次那般用力,勿怪本宮砍了你的頭!”
聽著舒窈的威脅,沈京牧垂下頭,薄唇勾起,連帶著嗓音都透出明顯的悅色。
“殿下放心,奴有分寸。”
柔白嬌小的足在他掌心顫抖,滑膩的肌膚與少年粗糙寬大的手掌形成鮮明的對比,強烈的反差感極具豔色。
若是從前,沈京牧無法想象,有朝一日居然會被逼著給最厭惡的嘉寧公主洗腳。
現下看來倒也能接受,看著她強忍著怒意,在榻上顫栗,因為他揉捏掌心的動作,壓抑得耳尖通紅。
就連他自己,心裡也騰升起密密麻麻的痛快。
舒窈身上出了不少汗,她能感覺到少年掌心濕濡,不知是熱水的緣故,還是也出了汗。
指節劃過圓潤的腳趾,粉嫩的指甲修剪得整齊乾淨。
沈京牧揉搓得認真,倒是沒刻意折騰她,令舒窈想刻意刁難,都找不到理由。
半晌,她磕巴吼道:“用點力,沒吃飯嗎?!”
沈京牧:
真用力要哭,不用力就蹬鼻子上臉。
難伺候。
沈京牧不惱,壓低了嗓音,尾音扯出鉤子般抓心撓肝。
“奴才伺候得殿下,舒不舒服”
舒窈覺得他這副語氣太過怪異,就連神情也很奇怪,像在發情。
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依舊沒有好語氣。
“如此拙劣的手法,也配問本宮舒不舒服?”
“哦?”少年眉頭輕挑,眸底浮現出冷意,溫儉問道:“公主曾試過更舒服的?”
舒窈想都沒想,諷刺道:“本宮殿內哪個奴才不比你按得舒嗷!”
足心猛地傳來一陣酸疼,舒窈疼得身子瑟縮,眼眶泛紅。
可此刻她的七寸被少年穩穩拿捏著,壓根動彈不得。
沈京牧仰著頭,乖巧無害地看著她。
“殿下怎麼了,眼睛都紅了。”
明知故問!
舒窈看向殿外:“來嘶!”
足心再次一酸,酥麻感順著足心蔓延至脊椎,又從脊椎上爬,頭皮發麻。
少年歪了歪頭,眼神無辜,茂密卷翹的羽睫顫抖著,在眼瞼處投下一道陰影。
“殿下息怒,奴第二次替人洗腳,難免失了分寸。”
好耳熟的話,舒窈氣急反笑,剛想開口,挖苦的話再次被少年堵了回去。
“外麵那群宮人心狠,每次鞭打奴才,都用了十成十的力氣,不躺上十天半個月下不來床。”
“奴才被送進宮為奴為質,原以為不惹事便能獨善其身,可刁難不斷,奴心裡疼。”
“殿下心思純善,就饒恕奴這一次吧。”
十天半個月下不來床?
那殺宮人,掛屍體的又是誰?
舒窈冷笑,語調怪異:“你從何處看出本宮心思純善,後宮人儘皆知,本宮最是心狠。”
沈京牧勾唇輕笑,眸子裡好似淬了罌粟毒。
“外人不懂殿下,奴懂。”
“你倒是自信。”
沈京牧並不在意她語氣裡的嘲諷,不再言語,繼續揉搓著舒窈足心的穴位。
挽桃輕推開殿門,視線掃過跪在地上的少年。
“公主,準備好了,前去沐浴吧。”
洗腳悶出一身汗,舒窈已經好受許多,至少腦袋沒有一開始的墜痛。
她抽出腳,毫不留情道:“滾吧。”
用完就丟,還真是薄情。
沈京牧蜷了蜷濕潤的手指,上頭還殘留著女人的體溫。
他恭敬退下:“是”
殿門關閉瞬間,少年臉上的恭順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明晃晃的侵占與惡劣。
他垂下眸子,視線落在通紅的手指上。
在熱水裡燙了太久,傷口已經崩開,邊緣呈現出發白的肉色。
女人溫潤滑膩的肌膚觸感在腦子裡揮散不去。
他莫名有些期待明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