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衫再次收到了來自於那名物資押送員的聯絡。
而他在得知了情況後,表情變得十分意外:“你……何騰帶著江川出去了?”
對方回答道:“是的,何先生突然出現,可以帶著江川去出透透風。”
“何先生的權限高,我無法阻止。”
許衫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
接著通訊切斷。
許衫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江川是怎麼認識何騰的?
但既然這位親自出手監護,那自然自己不用再擔心什麼了。
不過,何騰會出手,這是否代表著江川身上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算了,反正很快就會回來。”
“江川可能會亂來,但何騰還是有分寸的。”
“……”
“難道何騰一個月前突然調來基地,就是等著這時候呢?”
華夏共有四名甲上,出了周山以及於海道之外,第三名便是這何騰。
而何騰也是最為特殊的一個,他的前世記憶隻是長安外一農夫,但在覺醒記憶事件發生之後,機緣巧合之下他經曆了不少“奇遇”,雖然每次遭遇的怪事都風險極大,甚至隨時可以要了他的命,但是他偏偏以最開始的微弱實力一步步走了下來,實力更是在這諸多奇遇之下突飛猛進。
他的實力當然強悍,但是往往他所參與的任務並不需要什麼實力。
哪怕那任務離譜到可能山崩地裂,但最終他往往不需要出手也仍然能夠解決問題。
念及此處,許衫揚了揚眉頭。
“這麼看起來……”
“何先生和江川還真是截然相反的兩麵。”
“江川這子屢屢遭受大劫,是頻繁走在生死線上……而這何先生,可是氣運加身,命之子……”
“他倆一起行動……”
“嗯……”
許衫覺得很有意思,他想關注一下江川的情況。
但是問題在於他現在的確忙的不可開交。
機甲即將交付,已經到了最後時限了。
“罷了,之後再看報告吧。”
“不過此前一段時間何先生都在海外行動,這剛剛回來便申請進入燕郊基地……”
“如此想來,難道他就是在等著江川?”
時逢亂世,每個人似乎都有自己的謀畫,甚至連何騰這樣的溫吞性格都早有布局。
許衫想到這裡,默默的搖了搖頭。
“我也該做點什麼嗎?”
“這麼渾渾噩噩等著塌下來有人來頂……是不是有點太得過且過了?”
許衫從龍科院被王學軍調入了總部研發技術組,從一名的研究員一路高歌猛進做到了九行總負責饒位置,雖然現在九行項目已經被徹底封存,但是他現在在這機甲研發基地坐在二把手的位子上,其實又是一步升遷。
當然,他的升遷隻是因為他強大的科研實力以及不少異想開般的想法。
他很年輕,未來還有大好的光景。
可是在人類文明即將崩頹的前夕,即便是他這樣一心醉於科研的人,也一樣不得不為未來考慮。
和王學軍不同,許衫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激進派。
他並不願意讓人類文明被其他文明所取代,可是在理論上,許衫卻是很清楚,如果“敵人”真的要在兩年半後入侵地球,那無論人類文明再如何成長,這區區的兩年時間,也是根本來不及的。
許衫理智上很清楚,人類的敗亡是注定的。
他很清楚,與其拚儘所有去抗爭,真正合理的做法,是那些保守派想要做的事情,是和那些入侵者共存。
但之所以他仍然是一個堅定的激進派……或許這也是他心中仍然保有一絲那種年輕人特有的夢想和期待。
“算了,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麼用。”
“還是做好眼下的事情吧。”
……
電梯內。
江川詫異的看著負手站在自己麵前的背影,腦海裡滿是問號。
他當然不知道何騰是第三位甲上,而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像是社恐一樣的家夥……竟然擁有著如此之高的權限?
“他的權限竟然比許衫都高?王組長不在,按這基地裡不該有其他更高權限者啊?”
“難道……他是……”
“二代!?”
“不應該啊,周先生也不像是有這麼大的孩子的人……何況這何騰和周先生的歲數差不多吧?”
“決策層都被盧斌殺乾淨了,現在這情況……”
“他到底是誰?”
江川怎麼也想不到何騰是甲上。
他無法把一個棋癡和一個強到絕頂的高手聯係起來。
而他的思緒很快被何騰的聲音打斷了:“江兄,你出去是想乾嘛?”
“要走多遠?要出去多久?”
此時,被問到這個現實的問題,江川卻是搖了搖頭道:
“我也不知道。”
“……”
“現在來看,就隻是想出去透透氣。”
江川當然沒辦法解釋心中的那種迫切欲求,而且他也沒有謊,眼下他自己也不知道出去到底要做什麼。
何騰笑了笑,道:“隨心而動嗎?”
“挺好的,我相信會有好事發生。”
江川愣了一下,嗯了一聲。
心裡卻是在想著,你是不知道我的命格多特殊吧?
這次出去多半是不會發生什麼好事的。
叮!
時隔一周,江川再次看到了外麵的世界。
兵部營房裡靜悄悄的,還是如同他下來時候那樣,人煙稀少。
一月的冷空氣從電梯門縫之中鑽進來,驟然降溫之間呼出了白霧。
看著外麵的夜色,月明星繁,美的不校
但江川著實沒有多想什麼,也沒有將心思放在欣賞景色上,他迫不及待的邁開步子向外走去。
那份感應和期待,正在越發強烈。
……
“站住!”
哨兵厲聲喝止了那個穿著破爛兜帽男子前進的腳步。
雖然哨兵的語氣嚴厲,但實際上他心中卻是有些憐憫和好奇的。
這年輕人……從燕京方向步行過來的?是乞討者嗎?
這有幾十公裡的路程……
他是腦子有恙?
但這裡是秘密基地,他作為哨兵的任務卻不能因為憐憫和好奇而有所區彆。
“前方重地!不得進入!”
那年輕人露出了幾分恍惚的神色,他張了張嘴,想什麼,但是又沒有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