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距離車裂還有七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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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先生,您這次可要輕點,我怕疼”

黑衣女子一邊嬌滴滴地顫聲說著,一邊伸出一雙細白的藕臂款款前傾。

直到整個飽滿的上半身全部貼合在地麵上。

卻並不顯得庸俗。

而是高貴優雅。

仿佛一隻正疏懶地打著哈欠的,妖嬈的黑貓。

原本緊貼在她胴體之上的,薄如蟬翼的黑色輕紗,隨著她的動作,順著光潔的肌膚一寸寸向下滑落。

瞬間便露出一片與黑衫深沉色彩對比迥異的無暇冰肌。

將她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勾勒得淋漓儘致。

如此萬種風情的春光,甚至短暫地,將不見天日的陰濕牢房都照亮了一瞬。

隻是。

被那雙含情脈脈的美眸緊緊盯著的布衣男子卻是一臉無奈,“都這麼多次了,你還不習慣?你的病還治不治了?”

“先生彆生氣嘛我這不是為先生著想嗎?”

女子被凶了一句,也不生氣,而是又抬了抬翹起的下半身,朝著男子的方向蹭了蹭。

“為我著想?”

說著,男子順手就落了針,痛得女子貝齒輕咬,擠出一聲嬌弱的呻吟。

許是覺察到自己失態,女子微微紅了紅臉:“先生的一根銀針就讓我這般疼痛,先生刺殺始皇帝,七日後必然會被五馬分屍,屆時豈不是會更痛?”

“若是先生願意坦白刺殺始皇帝是受誰指使,我定然會向父親求情赦免先生死罪。”

說著,她伸出纖纖玉指,想要攥住男子的衣角。

卻被男子輕輕閃開。

車裂極刑,本讓人膽戰心驚,聞之色變。

可男子卻聽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都要死了,還有閒工夫琢磨那一瞬間疼不疼?你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男子拔出針管,一手拉起了在地上風情萬種的女子,連推帶搡將其丟出了牢房。

女子還以為男子又是和之前一般,在嘲笑自己不自量力的招攬。

她氣得俏臉微紅,重重跺了一下腳後才大步離開詔獄。

她打算下周再來。

她就不信,真有男人能在她這樣優雅美豔的皇室長公主麵前無動於衷!

聽女子的腳步聲走遠,薑承奕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鋪著的柔軟的墊子上,抓起身邊精致的盤子裡的燒雞咬了一口。

看著牆上被他畫滿叉的自製日曆,他有些自責地搖了搖頭。

以後不能再這樣了。

不能再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被車裂的事情,就興奮到不知天地為何物了。

薑承奕其實是個穿越者。

而且還是一個在曆史長河遊走數次,親眼見證過絕大多數時代的穿越者。

在這幾世輪回中,他隻要不主動自殺而亡,便可安然回到現代,同時獲得無儘的歲月和無數的財富!

而大秦,便是他穿越之旅當中的最後一世。

他穿越而來時,秦始皇剛剛下令焚書坑儒。

而薑承奕恰是一名方士,便借由煉出了能讓始皇帝長生不老的丹藥,成功接近秦始皇並刺殺於他。

秦皇威嚴,自是不容挑釁。

薑承奕也是如願以償被送進了詔獄。

雖然刺殺失敗,但他七日後便會與其餘罪大惡極、不可饒恕的儒生反賊等人,一並綁上飛馳的駿馬。

甚至不是被坑殺。

因為嬴政覺得這樣太便宜他了。

他也算是馬上就能和商鞅感同身受了。

想想都覺得很刺激!

不過也是在進入詔獄後,薑承奕才發現這大秦詔獄當中居然個個都是乾大事的人才。

什麼六國餘孽、勳貴之子、將門之後、乃至本朝皇女都應有儘有。

比如剛剛那位每七日便要找他打一次針,還次次都要穿上不同的衣服,用美人計誘導他說出讓他刺殺嬴政的幕後主使的女子,便是嬴政最疼愛的女兒嬴陰嫚。

是個美人胚子,隻可惜

下次東巡之日,不光是嬴政的死期。

也是她的死期!

嬴政死後,胡亥甫一繼位,便會派人挖去她胸前那兩團傲人的飽滿,再親手將她一刀一刀剝皮削肉、肢解而死!

相比之下,車裂這般極刑自是顯得極為寬仁了。

不過薑承奕倒是不太在意這些。

他隻是個過客,自然不能過多言語,泄露天機。

他最在意的,其實是詔獄中的一位名為白黎的,本朝勳貴家的傻兒子。

隻要每日在他麵前侃侃而談,指點指點江山,便能換得足以打點獄卒,過上“獄中皇帝”生活的銀錢。

至於泄露天機什麼的

那麼話又說回來了。

在詔獄裡指點指點江山,又不會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

畢竟曆史之中,扶蘇作為始皇帝看好的儲君,隻是反對嬴政焚書坑儒,都被他一怒之下關進了大牢。

薑承奕在這個基礎之上,還以嬴政心心念念許久的長生術將其消遣、戲耍了一番,還當眾刺殺了他。

是板上釘釘、絕對不可能不死的。

可以求死,但活著的時候也要追求生活的品質。

他是個講究人。

薑承奕還在胡思亂想,就聽到鐵製的牢門發出幾聲砰砰砰的悶響。

抬頭看去,是一個和他年歲差不多的男子在拍他的牢門。

此人一襲白衣,麵龐青澀稚嫩,眼神中滿是清澈的愚蠢。

正是那個權貴家的傻兒子白黎。

據他自己說,他曾經也是在邊疆做過監軍的人。

因為焚書坑儒時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嘴臭了嬴政幾句,便被扒去了朝服,摘去了頂帶,發配進了詔獄,成了薑承奕的獄友。

也算是個人才。

不過看他的臉色,今日顯然憋了一股氣。

“薑先生接著昨日的課講吧。您為何說若始皇帝立公子扶蘇為儲君,我大秦就完了?”

詔獄門口。

黑冰台甲士肅立道旁。

一位身著黑龍袍的高大男人緩緩走近,身後還跟了一高一矮兩個男人。

“恭迎始皇帝!”

黑冰台甲士齊刷刷跪下,山呼萬歲。

“平身。”

嬴政隻簡單吐出兩個字,便極儘威嚴。

他的身後。

趙高和蒙毅二人肅穆侍立,連大氣都不敢喘,臉上的表情更是無比緊繃,比死了老娘還要難看。

他們心知肚明,始皇帝此次前來是為看望公子扶蘇。

雖說扶蘇屢次阻諫始皇帝焚書坑儒,導致被其一怒之下關進了詔獄。

但他們都知道,公子扶蘇仍舊是始皇帝心中當仁不讓的接班人。

更何況血濃於水。

若說嬴政對其一點都不關心,肯定也是假的。

所以若是扶蘇在獄裡過得不好,他們肯定要受到處罰。

可要是扶蘇在獄裡過得好得太過分,他們也要受罰!

“扶蘇最近在詔獄裡過得怎麼樣了?”

果不其然,嬴政立馬轉頭向二人問道。

趙高不敢抬頭。

他微微向前一步,謹慎答道:“大公子近來在獄中尋了一位先生,正每日聽他講課。”

“先生?是前些日子下獄的儒生?他們的朽木腦袋懂些什麼,也配稱先生?”

嬴政極為不悅。

他這個大兒子哪哪兒都好,就是被儒家那些條條框框拘束得太過死板,過於婦人之仁!

這也是他鐵了心焚書坑儒的原因之一。

他讓扶蘇下獄,是為了讓他自己好好反省反省的。

此刻,聽到扶蘇在獄裡不但不好好反省,反而仍然不忘學這些迂腐無用的東西。

甚至是跟著那些即將要上刑場的罪人囚徒去學!

他的心情自然不美。

但趙高卻並未應和。

他咽了口唾沫,惶恐道:“不是儒生,是一個方士,就是前些日子刺殺您的那個薑承奕。”

“薑承奕?”

嬴政挑了挑眉,沉聲複述了一遍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他當然沒忘。

他之所以沒有在被刺殺時當場誅殺薑承奕,就是想要試試能不能問出指使他刺殺自己的主謀。

隻是他剛剛才又從嬴陰嫚口中得知了美人計又一次失效的消息。

所以他對薑承奕的興趣本來都要消失得差不多了。

爭霸經年,舍生忘死的刺客他見得多了。

他本想著問不出更多有用的情報,就讓其自生自滅。

但是這樣的一個騙子、刺客,竟然成了大秦帝國未來接班人的老師!

在這一刻,趙高感覺到了不加掩飾的、刺骨的殺意。

在尋求長生後,這位始皇帝愈發陰晴不定,更是不允許任何人侵犯自己的帝王權柄。

如今公子扶蘇在詔獄和一個刺王殺駕的方式親密相處如此之久,他卻渾然不知,定然會爆發雷霆之怒。

甚至還會懷疑他這個知情者是故意將扶蘇送到刺客麵前送死,以求其他圖謀!

一念至此,趙高已是冷汗漣漣,趕忙解釋道:“公子說此人有大才,才不許我們阻攔,也不允許我們告訴您”

嬴政睥睨了趙高一眼,奚落道:“大才?那帶朕去聽聽。”

雖說他對扶蘇一直恨鐵不成鋼,但自家兒子的本事他心裡也清楚。

能被扶蘇看得上眼的人,理當不會是一個隻會招搖撞騙的方士。

更何況,所謂言多必失。

若是薑承奕在講課時忍不住賣弄自己,或許會暴露出有關刺殺一事的蛛絲馬跡。

閒來無事,聽聽倒也無妨。

“陛下,您若是直接現身,龍威之下,公子和薑承奕兩人定會有所拘束,您肯定什麼都聽不到。”

“不過詔獄後方是一個監聽詔獄的宅院,能清楚聽到詔獄內的談話,但聲音卻不會傳到詔獄之內”

趙高謹慎道。

“就去那院子。”

嬴政不是婆婆媽媽的人,當下做了決定。

不多時,他便在趙高和蒙毅兩人的帶領下進了趙高口中這進宅院。

院中除卻一張方桌外,空無一物。

桌上備齊了筆墨、竹簡和硯盤,顯然是用作竊聽、記錄詔獄內犯人的密語的。

嬴政駐足聽了一會兒,卻是麵露古怪。

“哼!”

“嗯!”

“啊!”

“嗝兒~”

“這純天然的燒雞,就是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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