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屯村!
嫌疑人住處!
看著痕檢們或是檢查鋁合金門,或是爬梯上平房。
警員們都很振奮。
之前,大家對這名皮影藝人是不是製皮人,還有遲疑。
而現在,基本能確定,這裡就是製皮人的住處。
畢竟,誰家好人閒著沒事,在門上設置機關啊!?
將近二十分鐘後!
痕檢辦公室主任,找到邵明:
“組長,雖然門上有機關,不過沒有危險。
您看,是要觸發看看什麼情況,還是直接解除機關?”
邵明看向劉惠明。
劉慧明直接道:“罪犯的每一個特殊行為,都可以作為依據,解釋罪犯的性格。
既然沒有危險,就觸發看看吧!”
痕檢主任點頭:“小周,你來開門!”
呃,咋又是我?
我不想看門啊!
小周有些暈。
哢嚓~~~
吱呀~~~
他按下門把手,把門向內推開。
蹭蹭蹭蹭蹭蹭~~~
伴隨密集的機關觸發聲。
“啪~~”
醒木拍桌聲,讓所有警員心頭一驚。
“諸位看官,且說那鴻門宴上,刀光劍影!
楚霸王高坐虎皮椅,斜睨劉邦入帳,酒爵往身前木桌重重一放,聲如驚雷:
‘沛公,這關中王,當屬何人?’
劉邦此時雖已生龍相,但直麵霸王,仍不免汗流浹背……”
評書一般的聲音,在院子內響徹。
警員們立即聽出,這是《鴻門宴》的內容。
而院子正對鋁合金門的最北邊,一塊白色幕布,伴隨評書落下。
布後亮起燈光!
幾個皮偶的影子,被打到幕布上。
場景,看起來是個軍中大帳。
中央主位舉爵獨酌的,明顯是霸王項羽。
在他前方,是密密麻麻的甲士。
雖然是皮影死物,但警員們竟然隱隱能從項羽身上,感受到一絲霸氣。
他的體型、動作等等,都和其它皮影,有著明顯的不同。
而且劉邦和張良入賬、項羽質問等等,皮影的表演和評書聲,配合得很好。
就見一名老人,三舉玉佩,一名將士仗劍而出,在帳中舞劍。
劍光凜冽,多次刺向劉邦喉嚨。
又有一名甲士,翻入場中,和項莊共舞。
這一段配合的評書,正是範增舉玉佩示意,項莊舞劍,項伯阻止。
再之後,雙劍交擊間,一個絡腮胡皮影,持盾闖入。
正是樊噲!
他怒視霸王,生啖豬肉。
張良劉邦二人,借機遁走……
《鴻門宴》的劇情,在那幕布上,簡短表演完。
警員們卻是一臉懵。
他們能確認,這皮影戲的水準,絕對非常高。
各種人物,霸氣的霸氣,威嚴的威嚴,生猛的生猛。
氣氛也十分到位!
其間的劍拔弩張,如懸崖上走鋼絲一般,也刻畫得很好。
但也正因為如此,警員們才更加疑惑。
“什麼意思?”
“放這《鴻門宴》是什麼意思?”
“《鴻門宴》一般指表麵友好,但暗藏殺機。
意思是,屋子裡,還有其它危險?”
“不對吧,如果屋主還設置了其它危險,怎麼可能專門設置《鴻門宴》提醒我們?
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
“那這皮影藝人,是什麼意思?”
……
警員們疑惑間,朝陽區的痕檢小高,用嘶啞的聲音提醒:
“注意看,機關還沒有結束。”
他話音剛落,“唰”的一聲!
一片黑影,忽然從罩住院子的玻璃頂落下。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警員們還是被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才發現那些黑影,全都是一個個皮偶。
不過,它們全都被倒吊著。
密密麻麻,少說也有數百個。
每個都用繩子綁著雙腿,和蘇可馨一樣,被倒吊在玻璃頂上。
當落到一人高的位置時,皮偶停止,倒吊在那裡,上下一顫一顫的。
它們的右手,也被細線吊著舉起。
伴隨顫動,好像在和鋁合金外的眾警員們,舉手打招呼。
同時!
也有一部分皮影,繼續落到地上。
警員們一看,它們都是皮偶的頭顱。
而且,明顯被改造過。
皮偶應該是色彩斑斕。
但這些頭顱,全都是血紅色,連頭發都是血紅色。
兩隻眼睛還被擴大,邊緣是一圈更濃鬱的猩紅。
嘴巴,也被改成嘴角向兩側撕扯大笑的樣子。
數百個皮偶頭顱,落在地上,好像彙成了一灘血泊。
和木屋裡,蘇可馨軀體被倒吊的場景,更像了,但也更詭異!
原本評書一樣的聲音,自從《鴻門宴》表演完成,就結束了。
而此刻,另一個有些邪異的聲音,忽然響起: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這聲音非常沙啞,好像是個病入膏肓的老人。
但同時,似乎又有幾分壓抑不住的興奮。
其中,還夾雜著細微但有些癲狂的笑聲。
現在太陽已經完全落山。
院子裡,隻有白幕後的橘黃燈光,勉強照亮。
數百個無頭皮影人,在這樣的燈光下,倒吊在半空顫動著舉手打招呼,本就讓人心頭發毛。
再配上那堪稱詭異的“歡迎”聲,警員們心頭都有些不舒服,甚至產生一絲恐慌。
不是那種知道有危險,因此產生的恐慌。
而是院子內整個布置營造的氛圍,讓大家潛意識裡,出現一絲驚懼!
這種驚懼,某種程度上,比直麵木屋內的無頭倒吊屍體,更強烈。
站在最前麵的小周同誌,整個人都麻了,說話都有些磕巴:
“這,製皮人……是什麼意思?”
“他知道我們會查到這裡,因此布置這些,恐嚇我們?”
“我倒是真被嚇了一跳,但這布置,沒有意義吧?!”
“對啊,雖然有些嚇人,但並沒有炸彈一類更危險的布置。
這布置沒有意義啊!”
……
“意義,是我們正常人才有的概念。
對於連環殺人狂來說,所謂‘意義’,本就沒有意義。
他們做事,更多靠本能。”
劉慧明單手推了推鏡框,目光還是一樣銳利:
“製皮人,也許在挑釁?
挑釁我們警方?
他在通過《鴻門宴》,和這些倒吊皮偶,暗示我們,屋子裡有陷阱?
如果我們進屋,可能有危險。
可如果不進屋,就不能搜證。
從某些方麵來說,我們現在麵臨的選擇,倒是和劉邦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