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好,就與宴菱一起來了屋外。
對於逃向何處,宴菱暫時沒有什麼主意。
留在這裡更不是什麼明智之舉,至於跑進城中報官那就更不行了!
這夥人就是宮裡派過來的,宮裡的人要殺他們?這會兒跑去報官,不是把自己送上門嗎?
“榮神醫,我們去哪裡?”宴菱停住腳步問道。
榮神醫沉著臉想了片刻道:“我們往西郊大營走!”
西郊大營?
“宮裡那位我不敢保證,但是惠王,我有恩於他!他還有病人要我幫忙看病,應該不會坐視不理的!”榮神醫解釋了兩句。
雖然這龍子皇孫都不可信,但他和惠王之間還有些共同利益。
“快走,人越來越近了!”阿達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榮神醫:“後院有馬,我們騎馬走著。”
三人著急忙慌上了馬兒,才跑出了草廬,一大隊的刺客直接從旁邊的樹上跳了出來。
他們腳步飛快,朝著前麵奔跑,隻餘阿達一個人站在前麵。
宴菱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了出來。
但是很快,又有一群人從草廬周圍跳了出來,直直朝著草廬跑去。
宴菱看著他們心中奇怪。
這是什麼人?怎麼還來遲了?
砰地一聲——
如平地驚雷般的爆裂聲響起,三人的馬兒嚇得一哆嗦,撒著腿往前麵跑著。
宴菱回望了一眼草廬,發現那屋頂已經塌了大半,半間草廬已經成為了平地。
“榮神醫,草廬沒了……”宴菱難過並擔憂道。
她知道這件事絕對是因為她而起的!上輩子在她死前,榮神醫的草廬還好好地,沒有人動過。
因為這輩子她的變化,太多的事情發生了改變,草廬塌了。
阿達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宴菱說不內疚,那是假的。可她現在除了逃命,什麼也做不了。
榮神醫坐在馬背上回頭看了一眼,麵色凝重:“沒事,塌了就塌了。你彆擔心阿達,沒人能殺他的。”
“我們快些,快往西郊大營去!”
榮神醫的話音一落,一支箭羽破空而來,直直從他臉邊擦過。
又有四五人的刺客小隊,站在他們身後的不遠處,手中握著弩箭,一箭一箭朝他們射來。
“不好,要快些走!”宴菱驚呼著!
但她叫得已經太晚了,阿生所在的馬兒已經被那弩箭射中了!
馬兒中了箭,瘋狂地嘶鳴著,一躍而起,坐在馬背上的阿生直接被顛飛起來,他連韁繩都來得及握住,即將直直墜地。
說是遲那時快,宴菱急忙調轉了方向,運起了輕功踩著馬背而上,接住了阿生,並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地上滿是枯草和亂石,劃破了宴菱的衣服和部分手上的肌膚。
她忍住身上的疼痛,趕緊把阿生拉了起來。
榮神醫這會兒已經下馬,朝著二人而來。
宴菱沒有給他們說話的功夫,直接把阿生抱起來塞在了馬上:“你們快走,剩下的交給我!”
“丫頭,你要怎麼辦?你和阿生走吧,我這把老骨頭了……”榮神醫說著,準備把這馬上的位置讓出來,讓宴菱和阿生逃命。
然而宴菱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她一巴掌拍在了馬屁股上,馬兒嘶鳴了一聲,飛快向前跑著。
“丫頭……你……”榮神醫扭著脖子看向宴菱。
阿生趴在馬背上,驚魂未定喊著姐姐。
宴菱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從腰間掏出了一條鞭子。
自從上次被刺客埋伏以後,宴菱就長了好些心眼。
她要出入京城,不方便帶著武器,帶一條長鞭傍身倒是再合適不過。
隻是她沒想到,這刺客會來得這麼快,還會這麼多?
此事既然因她而起,就由她來了結。
沒有了她,榮神醫和阿生自是會安然無恙。
宴菱想著這些,躲避著那些刺客射過來的箭羽,把身形藏匿到了大樹後。
正如同宴菱所想的那般,那群刺客的目標隻有她一個,跟不要錢一般往她這裡射著箭,每一箭都很快,她這藏匿藏匿身形的樹馬上就要被射成篩子了。
宴菱又費力往旁邊躲著。
每閃過一處,她腳下的路很快就有幾支箭如影隨形。
這樣不行!
這人數比之前的刺客多,就連武功也比他們強上不少,自己不大可能像上次那般突圍。
便是躲,也不可能躲太久!
宴菱腦中飛快想著解困之局,卻被突然而至的一陣轟隆聲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
她從樹邊探出頭來,發現幾個射箭刺客剛剛所在的位置已經被炸成坑,連帶幾人的身體都分了家,周圍的空氣中有一股濃重的腥味。
這是什麼東西,能有這般的威力?他們還不是一夥的?
宴菱腦海中充斥著許多雜亂的想法,但心中已近乎絕望。
她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
為什麼有這麼多的人想要殺她?她到底走錯了哪一步?
“宴菱姑娘,是您嗎?”忽得有人開口詢問道。
宴菱一愣,沒著急吭聲。
“姑娘,我們是來救您的!那幫刺客已經全部伏誅了,姑娘放心出來吧。”那女聲循循善誘著,希望宴菱現身。
藏在大樹後麵的宴菱聽得這話更加疑惑了?
為什麼是救她?誰派來救她的?
然而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可以選擇的機會嗎?打是打不過的,逃也逃不過。
她隻能,認命了!
宴菱隻盼著那些人是衝著她來的,這樣就可以為榮神醫提供更多的時間來逃跑。
宴菱定了定神,穩住身形從樹後走了出來。
二三人站在剛剛被炸成坑的地方,齊齊望向宴菱出來的方向。
她往外走了幾步,人越來越多了。
等到她走到那些人四五步前時,這群黑衣人已經齊齊站在她跟前,將她團團圍住。
這些黑衣人都蒙著臉,隻露出一雙眼睛。
宴菱妄圖從這一雙雙的眼睛中找出答案,卻在下一秒,被這些黑衣人跪下的姿勢嚇了一跳。
他們躬下身子,左邊膝蓋單膝下跪,右手捏拳與左肩齊平,左手自然垂下,蓋向宴菱見禮。
“我等拜見小主子。”一群人氣勢如虹。
宴菱的臉上一瞬間炸開了,如煙花般五彩斑斕。
大白天,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