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折柳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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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卷著寒意掠過庭院,給那乾枯枝頭的紅柿鍍上一層薄霜。

篤篤篤的叩門聲敲開了折柳巷裡的一戶小院。

守院的老婆子推開門,瞧見來人又驚又喜,“老爺,您回來了啊!”

“呀,這外麵冷,老爺快些進屋暖和暖和!”

院外站著一位四十來歲留著細長胡須的男子,他穿著一身玄青色長袍,肩上背著一個包袱,靴子邊上沾著泥,似剛剛從遠行而歸。

梅守業恩了一句,邁進了門檻,見院子裡麵靜悄悄的,開口詢問:“母親不在嗎?”

婆子拍下腦袋,哎呦了一聲,“瞧我這腦子,瞧見老爺回家歡喜過了頭,都忘了和您說了!老夫人跟隔壁家的田夫人一起去寺廟裡上香了,昨日才去的,說是要在廟裡住上幾天回來。”

梅家的院子不大,往門欄裡一跨便能一覽無餘。

梅守業回到屋內,安置著自己的東西。

老婆子拎著茶壺端著碟柿子進屋,“老爺,您不在家的時候,老夫人一直念叨著這樹上的柿子都快掛不住了,想著您什麼時候回來吃……”

老婆子絮絮叨叨說著家常話,梅守業放好東西,走到桌邊正要端起熱茶暖暖身子,忽然瞧到了桌上擱著的一封信。

他記得離家之前,桌上什麼東西也沒有。

梅守業手拐了個彎,率先拿起那信封。

瞧清這信上的內容後,頓時臉色大變。

“這信是哪裡來的?”梅守業焦急問著。

婆子回憶了一下,“月初,我早上起來掃院子,在門口撿的。老婦人說,應當給老爺您的,我就撿到了書房裡放著。”

一大清早從門縫裡塞進來的?

那人既然清楚這事,為何不光明正大的找他?反而要偷偷摸摸地送信過來。

不管了!

是真是假,他得去查個明白!

梅守業把信塞入懷中,吩咐那婆子:“去準備熱水,我要梳洗一下,進宮麵聖!”

婆子聽完立馬立馬去了後廚,燒起了熱水。

老爺要進宮這是大事,可不得馬虎了。

宴菱安靜在院子裡養了幾日的病,這幾日宴家的人不曾上門打擾過。

她心中默默算著離開宴家的日子,忽然聽得院子外一陣熱鬨。

宴菱推開窗,見瓶兒正歡喜從門口走了回來,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

待她瞧見立在窗戶邊上的宴菱,頓時嚇了一跳,麵上的笑容頃刻消失。

“小…小姐……”瓶兒瑟縮喊著。

宴菱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犯不著為了一個小丫頭見到自己害怕而為生氣。

她神色平靜問:“出什麼事了?”

“老爺升了官,少爺們得了封賞…府上的管事在給賞錢。”瓶兒小聲回答。

原來,是升官了啊!

且讓他們高興高興吧!畢竟,宴家高興不了太久了。

“下去吧。”

得了宴菱這句話,瓶兒如蒙大赦,趕忙退了下去。

晌午時分,廚房送了好幾道逢年過節才會做的席麵菜過來,宴蕭然那邊也派奴仆給宴菱送了不少東西,是一把寶劍和一塊玉佩。

大抵是宴蕭然送過來的補償,安慰她未能得到朝廷的封賞,私底下給她置辦的。

送寶劍讓她老老實實給宴家當牛做馬嗎?

宴菱心中自嘲,看也不看,隻讓人堆在了屋子旁邊。

下麵的人,看見宴菱表情不好,躡手躡腳退了下去。

回到宴蕭然那邊回話時,把宴菱的表現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老爺,小姐一直坐在榻上,沒動過。便是寶劍送到她跟前,她也不曾看過一眼。”

沒看?

她不是一直很想要一把寶劍嗎?

宴蕭然想著宴菱身上的傷,覺得這宴菱許是因為這傷提不起興致,再加上雙喜的那些事,心頭還有些疙瘩。

小孩子是這樣的,過些時日就好了。

宴蕭然不以為意,隻是吩咐下麵的人去催促幾個兒子快些梳洗打扮。

晚上,還要進宮參加宴會。

宮宴在酉時舉辦,但凡在邊關立下功勞的五品以上武官,皆可帶著家眷進宮參加宴會。

宴蕭然是打算帶著一家人進宮的,但這一家人中並不包括宴菱。

至於為什麼不帶宴菱進宮,理由很簡單,那丫頭受了傷,身上那麼濃的藥味,若是帶進去衝撞了貴人不太好。

這話宴蕭然跟宴菱說過,宴菱沒什麼意見,宴蕭然倒也安心。

眼看著馬上要到了啟程的時間,宴蕭然正欲吩咐奴仆去催一催府上的孩子,就見管事喜氣洋洋跑了過來。

“老爺,大喜的事啊!外麵來好多禁軍呢!奴才上前問了問,那為首的官人說,是陛下派人來接您的呢!”管事眼中滿是諂媚之意,仿佛自家主子即將得道升天,他這個雞犬也能跟著享福。

聽到外麵來了禁軍,宴蕭然心中是有半喜半疑的。

邊關這麼多的將士,陛下如何獨獨看中他了?他這次雖然要升官,但也沒升那麼多,官階比他高的比比皆是,怎麼獨獨來請他了?

想著自己這些年為朝廷立下的汗馬功勞,宴蕭然倒也有恃無恐。

他上對得起君王,下對得起百姓,沒做過任何虧心事,自然也不會被人抓住什麼馬腳。

便安心道:“去把夫人和幾個少爺、小姐喊來,去正院恭迎天使。”

下麵的人自然是馬不停蹄去了。

宴家幾人很快就到了正門,宴如舟幾人意氣風發喊了聲爹,就跟宴蕭然出了正門。

正院門口,一支由五十多人組成的禁軍隊伍正手持兵戈肅目以待。

才邁出這院子,宴蕭然就感覺不對勁。

請他用得著這麼多人嗎?還有這麼多帶著武器的禁軍?

他看向旁邊臉上快笑出褶子的管事,心中暗罵了一句,恭敬上前跟騎在馬上的禁軍護衛傅瀛打了個招呼。

“傅大人今日前來,寒舍蓬蓽生輝啊!”

傅瀛坐在馬上,身穿盔甲手持長戈,倒也是笑盈盈應著宴蕭然的話:“宴將軍從邊關回來這些日子可是春風得意啊!今日是將軍大喜的日子啊,傅某禮當祝賀一聲,不過傅某正在執行陛下口諭,實在是不大方便。”

“不敢當,不敢當!傅大人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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