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兩?!”
霍老夫人驚得嗓子都劈叉了。
霍之嫤道:“嫂嫂,你是管過家的,府裡如何能拿出十萬兩來?”
她就差沒擺明了說,這個要求就是強人所難!
宋令儀重新坐回去,笑著開口:“正是因為知道拿不出來,我才要這麼多啊,如果是個輕易就能做到的條件,你們怎麼能記住這慘痛的教訓,如何能吃一塹長一智?”
“你這分明就是為難人!”霍老夫人再忍不住叫嚷起來。
“怎麼是為難人呢?”宋令儀不肯背這口鍋,“要不這樣,看在曾經是相親相愛一家人的份兒上,我再給你們一個選擇,讓霍景雲當眾承認是他找人伏擊我,目的是為了救我一命,讓我承了他的情,這事就一筆勾銷,如何?”
該說不說,霍老夫人是真的蠢,她竟真的心動了,若不是霍之嫤攔著,她興許真的同意了。
霍之嫤衝霍老夫人微微搖頭,而後打著哭腔衝宋令儀道:“嫂嫂,這事情難道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嗎?”
宋令儀冷笑:“商量?要將我置於險境時,可有人同我商量?你們把錯事做了,這會兒賠個罪還要有商有量,你們是蹬鼻子上臉習慣了吧?我的條件就是這樣,能答應就答應,不能答應,門在那邊,慢走不送。”
眼見今天是討不到好,霍之嫤隻能扶著不甘心的霍老夫人先行離開。
兩人剛轉身,就聽一個聲音道:“自稱勳貴人家,動不動看不起咱家郡主的出身,我還以為多貴呢,結果連十萬兩都拿不出來,真是驢糞蛋子表麵光。”
霍老夫人憤怒轉頭,結果站在宋令儀身側的四個婢女各個低眉順眼,根本看不出是誰在說話。
找不到罪魁禍首,就找宋令儀:“宋氏,你的下人當麵嚼舌根,必須拉出去打板子!”
“她們的主子姓宋,剛才這種行為叫忠心護主。”宋令儀轉頭吩咐,“你們乾得好,一會兒去找嬤嬤領賞,每人賞十兩銀子。”
霍老夫人一口氣沒喘上來,臉都憋青了。
宋令儀還真有些怕這人倒在自己院子裡,彆的不說,主要是晦氣。
她見好就收:“老夫人慢走,我就不送了。”
把那母女兩人送走,宋令儀也沒有了回娘家的心思,叫來青黛:“你去城南柳葉巷跑一趟,將裡麵住著的人送去柳府。”
青黛今年隻有十四,規矩學得不錯,拳腳功夫也厲害,但好奇心實在旺盛,宋令儀又是個好脾氣的主子,因此她基本是有話就問:“小姐,是誰住在那裡?”
“三姑爺的叔爺爺叔奶奶。”
宋令儀並沒有隱瞞,“柳長青是真正的寒門學子,幼時讀書得到全族照拂,這叔爺爺叔奶奶出力頗多,但付出並非無私,等柳長青出息,他們自然是要求回報的。在柳長青高中之後,一大家子便跟著來了京城。”
“霍之嫤嫁過去之後不堪其擾,我那時心軟,便幫她解決了一部分麻煩,想讓她落個清靜,如今看來,霍之嫤實在太閒了,不如給她找些事情做。”
重生之後事情一樁接著一樁,她竟將此事給忘了,實在不應該。
一會兒她得好好想想,還給霍家眾人付出了什麼資源,能收回來的都得收回來。
青黛聞言,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小姐放心,奴婢定將人完好無損的送去柳府。”
半下午,霍之嫤又來了朝陽院。
她看著宋令儀,就好像看負心漢一般:“嫂嫂,你不是說過你會照顧相公的三爺三奶奶,為何他們會出現在柳府?”
宋令儀看她則像看傻子:“霍之嫤,如果我沒記錯,你也讀過幾年聖賢書,知曉基本的知禮義廉,你是怎麼說出這樣一番話的?”
霍之嫤義正言辭:“你答應過我的,怎麼能出爾反爾?你就是蓄意打擊報複!”
宋令儀:“嗬嗬,你真聰明,這被你看出來了呢。”
“我、我……”霍之嫤被宋令儀的陰陽怪氣堵得說不出話,眼看狡辯不過,索性哭起來:“嫂嫂,你說過我就是你的親妹妹啊,你能不能再疼疼我?你那麼有錢,養兩個老人也很輕鬆。你如果不幫我,我真的會被柳家那群野蠻人給逼瘋的。”
宋令儀看著手指上的碩大紅寶石,漫不經心道:“你說得沒錯,我是有錢,養兩個來人也不難,可我為什麼要幫你養?以前我跟你哥感情好,你是我妹妹,我幫你一把理所應當,但現在我跟你哥翻臉了呀!對了,你娘還要買凶殺我呢,要換做是你,你能慈悲為懷,以德報怨?”
她看著霍之嫤青白交錯的臉色,蠱惑道:“真正要逼瘋你的罪魁禍首,是你娘跟你哥,要不是他們瞎折騰,我仍然幫你照料著柳家人,你隻管跟妹夫花前月下,舉案齊眉。”
“嫂嫂,我……”
宋令儀真心給出建議:“如果我是你,定不會在這裡做無謂的掙紮,而是第一時間趕回府,免得有人將我的花園改做菜地,砍了觀賞的花木當柴燒。”
霍之嫤猶豫幾瞬,最終還是如同一陣風般卷走了。
宋令儀覺得熱鬨真好看,就是有些意猶未儘,於是叫來盧氏:“嬤嬤,辛苦您去郡主府跑一趟,讓我爹把兩艘船的損失統計出來,明天上門要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