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輕輕捧起沈括那嬌嫩無骨的身軀,先將她拖到岸邊。
“傷口居然如此深,剛剛那探花確實有要你性命的打算。”
摸摸身上,居然連金瘡藥都沒有。
“來人!”
恰逢周衡沒有離開多遠,手持利劍速速回頭,卻見楚星河坐在一陌生女子身旁。
“陛下這這”
“身上有沒有金瘡藥?”
周衡常年行走於刀劍,金瘡藥乃是恢複聖藥,怎能不備,趕緊從衣物中拿出一個小玉瓶,雙手送上。
“將其帶上,回祠堂。”
上山祈福可不僅僅隻有一天,深夜居住於周遭寺廟已經不是第一次。
趁著沈舒高燒昏厥,正好可以帶著她前往寺廟,將其傷勢治愈。
“陛下,我們要不要宣太醫見駕?”
眼見其身上的傷口止不住流淌血液,連周衡都覺得有些緊張,生怕沈舒死在自己手中。
把守不嚴,將刺客放入聖山湯池,治他一個瀆職之罪,可無半點解釋的可能。
儘管周衡好心相勸,回應他的卻是楚星河那殺人般的眼神。
“此事不允擴大,最好不要讓皇後知曉。”
分明出來祈福,卻偏偏將一女子帶回寺廟,實屬荒唐至極。
好不容易提升上來的忠誠度,可不忍心就這樣悄悄流逝掉。
周衡心知後宮佳麗同樣是猛虎,連聲應和,特地將人安排於寺廟外圍房屋,並沒有將其帶入核心地帶。
否則丫鬟和太監無意中看見,極有可能亂嚼舌根。
輕輕將人放在床上,楚星河朝著他們使一個眼色,示意他們統統離開,而他則是穩穩坐在床邊。
將金瘡藥打開,聞著那正宗的藥香味,看著沈舒胸口那處於柔軟的傷口,將心一橫,解開束縛。
雙手輕輕塗抹,那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止血,而那沈舒的臉色也紅潤不少。
“此女若真如係統所言,那日後必然成為朕的軍師,可不能輕易讓其溜走。”
雙目呆滯,整個人儼然進入幻想,卻未曾料到沈舒居然在這時蘇醒過來。
當她看著楚星河雙手處於自己胸口,又看著他那目不轉睛的模樣,腦中不自禁聯想到他那暴君的形象。
“啊”
慘叫聲自她口中傳出,身體蜷縮回到床鋪邊緣,雙手更是將胸前的柔軟統統護上,麵帶怒容。
“流氓!”
楚星河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一跳,有些尷尬摸摸鼻子,悄然從床上站起,順勢拿起旁邊的金瘡藥,甩在她的麵前。
“朕見你傷口流血不止,這荒山野嶺可沒有太醫給你看病,唯有朕為你親自上藥。”
沈舒顫抖著右手將床上的金瘡藥拿起,察覺到裡麵減少一半藥粉,怎能不清楚他所言非虛。
臉頰飄過一抹晚霞,聲若蚊蠅低著頭:“陛下,對對不起,我”
“若你真擁有探花口中的本事,朕不僅僅讓你入朝為官,甚至要為你討回公道。”
沈舒曾經聽聞當朝陛下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暴君,今日一見,卻擁有不同見解。
“莫非百姓當真誤會於你?”
聲若蚊蠅,甚至連近在咫尺的楚星河都沒有聽清楚她剛剛所說之言。
“身上傷勢已無大礙,隻需好好靜養一段時日,等傷口結疤,你就能離開寺廟,隻不過”
楚星河順勢坐在床邊,讓沈舒顯得格外謹慎,身體情不自禁往後麵縮上幾分。
“陛下,你還有何事,民女民女想暫且歇息。”
楚星河自知自己太過於恐怖,並無離去之意,雙眸直直盯著眼前的沈舒。
“朕讓你儘快養好傷勢,日後與探花對簿公堂,將他所做之事儘數公開,不知你可有那膽量?”
性命悠關說出秘密並無過人之處,唯有正大光明出現於朝堂,才能受到他的重視。
儘管身有重傷,沈舒卻依舊堅韌,滿臉認真:“民女願意對簿公堂,縱然是死,也要為科舉做一份貢獻。”
楚星河見沈舒如此嚴謹,緩緩起身,將雙手背在後麵,語調顯得極其嚴厲,似乎在驗證心中所想。
“若是探花背後有著不俗的勢力,你可有膽量與之抗衡?即便隻有你一人之力?”
沈舒頂著身上的傷勢站起身,麵色極其認真,點點頭:“民女願燃儘最後一絲力氣,不負聖望。”
楚星河需要看見的,便是她那不屈於人下的性格,也是他最為欣賞的東西。
當沈舒看著楚星河的雙目盯著自己,這才發現自己春光乍現,慌忙捂住胸口,蜷縮在床上。
“你且在這歇息,若是有事可以找門口的禁衛軍,他們會來找朕。”
既然已經將人帶回寺廟,理應將她當做身邊人看待。
沈舒連聲應和,目送楚星河就這樣離開,鬆一口氣,口中喃喃自語。
“這百姓口中的暴君也沒有預想中那樣殘暴,莫非他是故意裝作暴君的模樣?”
皇室爭端不斷,有不少隱忍之人故意裝瘋賣傻,企圖逃過一劫。
而沈舒已經將楚星河當做那大智若愚之人,期望有朝一日能率領朝堂走向輝煌的那一麵。
輕輕關上房門,卻看見寺廟長廊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清雅?她為何會出現在這?”
祈福僅僅隻有他們二人前來,壓根就沒有聯係上其他的養女。
事實卻與他所想完全相悖,不僅僅在湯池看見三公主楚清夢,現在又在寺廟看見楚清雅。
周衡眼見楚星河從裡屋出來,連忙持劍走來,雙手抱拳:“陛下,我們回宮休息嗎?”
“派人在這守著,朕出去看看,你們不用跟著。”
山下有著不少禁衛軍把守,刺客想要從下麵混上來可謂是難上加難。
周衡沒有反駁楚星河,率領禁衛軍站在沈舒房間門口,目光如炬。
探花刺殺沒有成功,他那背後的勢力定然派人前來暗殺。
另外一麵,楚星河從長廊走出,一眼便看見搖搖晃晃的楚清雅,身上一股極其深厚的酒味。
“清雅?你為何會出現在這?”
楚清雅轉身露出一張醉醺醺的臉龐,搖搖晃晃來到楚星河麵前,傻笑著:“兒臣兒臣特意為以往態度不佳道歉,而且父皇願為兒臣得罪遼人,兒臣兒臣”
聞著她身上的酒味,楚星河計謀一轉,露出一抹奸笑:“既然你擁有感恩之心不如現在報恩?”
言落,單手撐在後麵的大門之上,氣氛顯得極其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