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衛國深吸口氣,織布車間近期已經夠出名了,再弄出一些狗咬狗一嘴毛的事兒,隻會讓人笑話。
最後兩人和解,各自把人領走。
孫衛國看著李香琴,一言難儘,“以後好好乾你的活,彆操閒心。”
“工長,我真不想給你添亂,再說我還想順順利利退休呢……老話說家中有喪,三年不順,可能多少有點影響。”
李香琴也覺得自己很倒黴,遇見一對奇葩姐妹。
孫工長一愣,擺擺手,“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去吧。”
這頭,周丹不服氣,還想讓李香琴賠醫藥費,被周主任直接踹了一腳。
“你活該,自己作死彆拉上老子,大半夜被你薅過來。就因為咱們一個爺,我就欠你們的?至於周素芬那個蠢貨,隻讓停崗沒有開除就該偷笑了。
追溯質量問題的布匹批號都是她在崗期間產生的,證據都戳到你眼眶子裡了,你還想讓她立馬返崗,你腦子被屎糊了?”
李香琴回到家,已經一點半了。
聽到開門聲,老四立馬從房間出來了。
“媽,你咋回來這麼晚?”
“有點事耽擱了,你睡吧,明日還得早起呢。”李香琴擺擺手,催促她去睡覺,自己洗漱一番,也躺在床上。
等她睜開眼,已經早上十點了。
洗把臉刷個牙,把昨天換下來的臟衣服拿到院子裡去洗,他們家屬院裡安裝了兩排自來水管,方便平時洗衣洗菜。
剛把衣裳掛到繩子上,老五就回來了,
“媽,我給你留的早飯在鍋裡熱著呢,你吃沒?”
“沒有,等著中午一起吃吧。”
距離午飯也不差啥了,李香琴拎著盆回屋,看了眼老五,
“昨天領通知書了吧,你和老六期末考試咋樣?要是不及格被留級,老娘直接讓你們輟學去打工掙錢。”
“嘻嘻~,媽的願望怕是落空了,老六雖然剛過及格線幾分,但我一直都是中上等的成績。”
老五嘚瑟的抬起下巴,驕傲的不行。
“雖然正式放暑假了,也彆瘋跑,學習之餘,多幫著家裡乾點活。”
老五噘著嘴,很不情願,
“今天早上三嫂說昨天她沒來得及做飯,也懲罰自己沒吃家裡的飯。今兒就輪到我做了,一大早我就起來熬粥了,都沒耽誤四姐上班。”
李香琴看了眼老三兩口子的房門,暗罵一句狡猾,但也沒多理會。
趙美娟那擰巴性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一兩句也改不掉身上的臭毛病。
隻要時機成熟,她立馬讓人滾蛋。兒子都不準要了,兒媳婦是好是壞,更沒必要理會了。
以前,她好像聽誰說過,成年人的世界,隻篩選不說教。
中午時,李香琴讓老五悶上米,她洗菜打下手,順便指導老五做飯。
“土豆絲切細一些,剛開始不用急,小心爪子……”
看著手指頭粗的土豆條,李香琴眉頭跳了跳,“就你這刀功,以後嫁人了,能被婆婆一天罵三頓。”
“憑什麼結婚了我就得做飯?”老五不服氣,繼續拿著豆角子禍害。
李香琴看她一眼,
“不想做飯就得有本事賺錢,才有話語權。其他都是空話,沒有任何一個婆家喜歡養一個祖宗。”
“那我就找一個喜歡我的丈夫,有他護著我,婆婆就算不滿意,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過日子就是柴米油鹽,感情和生活碰撞,多美妙的愛情也能一把給你拉到現實裡。感情這玩意是有期限的,等熱乎勁過了,你還指望誰護著你?”
老五驚訝的轉過頭,“行啊嗎,你倒是挺趕潮流,說話一套一套的。”
“那是,媽活到這歲數,除非我願意,否則誰也甭想欺騙我的眼睛。”
李香琴看著老五,準備再打一針。
“我還知道你們這個歲數的丫頭,都喜歡那些文藝小白臉,提起港台那些明星就發瘋。
搞得很多社會青年二流子模仿港台的演員,專門騙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姑娘。等發現上當受騙了,黃花菜都涼了。”
不管有沒有用,預防針不能少。
老五驚訝的張著嘴,“媽,你說的太誇張了。”
“誇張個屁,就你麼高中門口,每個星期六下午,周圍一圈蹲的都是無業遊民,抽著煙翹著二郎腿,梳個摩斯頭。
一看就是正經,但偏偏就有小姑娘上當,跟這些人去鬼魂。”
老五張了張嘴,倒是沒反駁,她入秋都上高二了,這種情況她也知道。
“媽放心,反正我不喜歡那些花裡胡哨的社會青年。”
“你不喜歡更好,你要是也犯這麼愚蠢的錯誤,喜歡小白臉,我直接擀麵杖送你下去見你爸,就當沒生你這個閨女。”
老五:“……”
不用這麼狠吧?
好在她真不喜歡那些社會青年,一個個的流裡流氣的,看著就不順眼。她喜歡那種看著就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人。
能把自己收拾的利索的,肯定是講究人。
在老五的刀功下,中午飯是一鍋燜菜,不講究形狀,什麼都能往裡丟。
等菜出鍋,老五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咳~,我下次肯定就能切好。”
“刀功本來就是練出來的,誰也不是天生就會。”李香琴倒是不介意外觀,隻要鹽味合適就行。
飯菜端上桌之前,李香琴給自己單獨盛出來一份,帶到班上吃。
趙美娟推門出來時,老六剛好進門。
“六弟,趕緊吃飯了。”
李香琴連個眼神都沒給她,直接坐下吃飯。
今日老三不在,沒人給她夾菜,她自己吃的也挺痛快。
比起娘家連座位都沒有,還是在家裡吃飯舒坦。
飯後,老五收拾洗刷,李香琴洗把臉,清爽的躺到床上,午睡一小會再去上班。
至於趙美娟,就跟個隱形人似的,吃完飯,直接溜回房間,繼續挺屍。
當李香琴拎著飯盒接班時,才知道周丹請假了。想到她一臉的傷,倒是一點不內疚,人不來她剛好耳朵清淨。
王愛蓮換好工裝湊了上來,俏咪咪的給她嘀咕一句。
“那狐狸今兒沒來,也不知是不是腿劈叉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