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說的對，自從爸去世後，您就徹底變了，根本不顧我們的死活。不是打就是罵，照這麼發展下去，咱們老張家肯定淪為整個家屬院的笑柄。”
兩人如此一表態，趙豔麗和王玉蘭相互看了看，都保持了沉默。
趙美娟直接就不樂意了，他們好心報信，最後卻落了個裡外不是人。
“張建設，你看看你做的啥事，這下好了，裡外不是人。”
老三一聽，氣的臉都黑了。
“老大你什麼意思？明明是你讓我盯著媽，有什麼風吹草動及時告訴你，現在讓我一個人背黑鍋？”
“我什麼時候讓你盯著媽了？我的意思是媽因為爸，受了不小的刺激，讓你多看顧一些，有什麼不好的趕緊通知我。能不能不要誤解我的一片好心？”
張建國摘下眼鏡，從兜裡掏出手帕擦了擦，又架到鼻梁上。
“爸媽養育我們兄妹六個，確實辛苦，我們當兒女的，儘孝心是應該的。”
老三指張建國，氣的鼻子都歪了，
“好你個張建國，賣我的賴是吧？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好東西？誰不知道你一直惦記爸的撫慰金，想要分一杯羹。
是你讓我盯著媽，怕她把爸的撫慰金揮霍掉，好及時出來阻止，現在裝什麼大尾巴狼？”
張建國看著暴怒的老三，額頭青筋直蹦，
“你這個憨熊，我一片好心就被你曲解成這樣子？平時讓你多讀書，就是不乾，現在連人話都聽懂了。”
“就是，多讀書對你有好處。”老二深以為然。
“少跟我來這一套，我是讀書少，又不是腦子傻，會不懂你的意思？”
老三哼了一聲，之後衝老二翻了個白眼。
“老二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就憑你是惹禍精，留級渣子，要不是老師都不想要你，一年級你能上到成年。”
老二：“……”
李香琴坐在椅子上，看著幾個人相互揭老底，悠然自得的喝水潤喉，罵人打人都是力氣活，到現在她手心還發麻呢。
回頭她得給自己準備個小木板，專門用來招呼幾個熊崽子的耳刮子。
幾人爭論片刻，一扭頭，發現自己老媽正悠哉的看著他們自己鬥呢，特彆瞅著他們的眼神，怎麼說呢，有股讓人找地縫鑽進去的感覺。
“你看你們哥幾個，明明都很關心媽，倒是較上勁了，讓人說什麼好？”
趙美娟捂嘴一笑，拉著老三默默地往後站了站。
心裡嘔的要死，老大老二鬨完拍拍屁股走人了，他們兩口子還得在婆婆眼皮子底下討生活，這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嗎？
尷尬被打破，趙豔麗也跟著附和一句，
“三弟妹說的是，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誰家鍋碗不碰勺？”
王玉蘭看著幾人沒骨氣的樣子，抿著嘴默默的跟他們拉開了距離。
媽說的對，張家就是一群小市民。
李香琴看著她們，把瓷缸放到桌子上，“怎麼，不吵了？”
“媽，都是誤會，有啥可吵的？”老大推了推眼鏡，語氣平和，好像剛才吵的麵紅耳赤的人不是他似的。
不愧是讀書人，有城府，表情管理到位。
其他兩人僵硬的笑了笑，被看的不自在，直接耷拉著大腦瓜子盯著自己腳丫子看。
“那就繼續算賬？”
“媽，看你說的，算啥算，您怎麼安排我們怎麼聽，沒人有意見。”
張建國溫和一笑，他算是看明白了，媽現在獨斷專行，他們完全無法乾涉。
一個弄不好，就是今日這下場，啥都沾不上還惹一身騷。
不劃算。
其他幾人雖然心底不怎麼服氣，但也識相的點頭。
李香琴靠在椅子上，抬手攏了下頭發，
“既然你們都沒意見了，那就說說我的打算。”
在幾人期盼的目光下，李香琴清了清嗓子，
“都說樹大分枝，人多分家，你們三個都成家立業了，各自都有了小家。以後就單獨過日子吧。”
幾人集體一愣，媽要分家？
“媽，你開什麼玩笑？”
“我是認真的，剛好今日人全乎，我就把想法說一下。老大是家裡第一個孩子，也是最有出息的一個。
你是大學生，有單位分的房子，你們兩口子的工作都體麵。從結婚到現在，媽沒給你們拖過後腿，能幫的全幫了，所以，你要以身作則，當好這個大哥。
這個房子是機械廠給的福利房，等我死了，你們四個平分房產。在這期間，誰要是遇到難處，都可以回來住。
至於老四老五，以後我會給她們準備相應的嫁妝，這套房子她們不會爭搶。
但前提是，隻要老四老五不結婚，永遠有這個房子的居住權，任何人不得攆人。”
僧多肉少，這幾個兒子媳婦都不是善茬，老四老五根本不是對手。
與其死磕這套房產，還不如用彆的彌補。
幾人一聽，相互看一眼，倒是沒拒絕，張建國推了推眼鏡，
“媽，您突然這麼一說，怪傷感的……你放心，就算爸不在了，我們也會照顧您終老的。”
“少跟我來這一套，你爸才走幾天，你們多鬨幾回了？早早分了，大家都省心。”
李香琴白他一眼，
“老五老六還沒長大成人，以後讀書工作娶媳婦嫁人，都需要錢。所以，你爸的撫慰金你們誰都甭想惦記，我會把那些錢存成教育金。”
此話一出，張豔麗頓時不滿意了，
“爸的撫慰金是屬於兄妹六人的，憑什麼隻花到老五老六身上？”
“你懂個屁，老頭子的撫慰金有一半屬於我，另一半才屬於她們六個。
但老大老二老三已經長大成人，不管是該花不該花的我們都花過了。老四接替了她爸的工作，撫慰金也沒她的份。
老大，你當著你媳婦的麵說，這些年你爸為你付出多少，可需要我一筆一筆的給你算？”
“媽，我是大哥，你怎麼說我怎麼聽。”
張建國溫和一笑，轉頭瞪了眼媳婦，
“你閉嘴，媽怎麼決定，沒你插嘴的份。”
李香琴掃了其他人一眼，“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