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野雞一會就燉了,早上就要全部吃掉,不能留。”
薑嫻提醒道,若不全吃了去,在上工回來,便是毛都沒了,這四麵漏風,味道根本藏不住。
“娘曉得,這東西隻有進了自己肚子裡,才是自個的。”
一會就來個小雞燉蘑菇,荷花老娘負責燒水摘毛,薑祠負責洗早上采得蘑菇。
薑嫻則是去了宋家草棚,此刻宋懷儀躺在草垛子上,蓋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破布,麵色蒼白,額頭有著細密的汗珠流淌,嘴巴近乎沒有血色。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算回來了,怎的又亂跑出去啊。”
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小跑上前來,一臉擔憂。
“福娘,我找人來救哥哥了!”
那被叫做福娘的婦人看了看薑嫻,“這小娘子真會看病……?”
薑嫻搖了搖頭,“不會。”
不會?
福娘皺了眉,那不是耍人玩呢嘛。
幺幺這是在哪找來個這麼個人啊。
“叫她進來吧。”一到頗為沉穩的聲音傳來。
薑嫻走了進去,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拄著拐杖出現在了薑嫻的麵前,瞧著是慈眉,可又多了幾分莊肅。
“姑娘,麻煩了。”
薑嫻衝著老婦人點了點頭,坐在了宋懷儀的身旁。
她摸了摸他的頭,很燙,判斷是發燒了。
緊接著她又掀開了他身上蓋著的破布,又準備解開他的衣服。
“唉……”
福娘覺著這小娘子忒大膽,彆人家的大夫都是把脈瞧,她倒好,竟要周開大公子的衣裳,全然不似閨閣女子。
福娘要阻止,老婦人卻攔下她,搖了搖頭。
宋懷儀的衣裳都是血漬,衣裳和身上的傷口粘連在了一處,化了膿看得人觸目驚心,血腥味蔓延,饒是薑嫻有準備,也是看的心驚肉跳。
“他發了高熱,我采的草藥剛好給他煎服,先把熱退下去,不然腦子有可能會燒壞了。”薑嫻來的時候已經有所準備,草藥就放在了門口。
福娘一聽,立時大驚,“大公子這要燒壞了腦子,豈不是成了傻子,這如何使得。”
當即也不用人吩咐,就去煎藥了。
薑嫻又說到,“拿把剪刀把這粘連在一處的衣服和傷口處理一下,剪刀最好用火燒一下,先把傷口清理出來,在換身乾淨的衣裳。”
老婦人點點頭,就聽薑嫻又說道,“至於這一身傷,還需治療外傷的藥膏才可。晚間的集市上有賣的隻是這銀錢不菲……”
集市上的藥膏,最少一兩銀子,還買不到多少,就宋懷儀這一身的傷,沒個幾十兩銀子根本不夠。
“那湯藥一天喝兩次,明日我會在去采一些送來。”
“多謝姑娘了。”
薑嫻走後,老婦人從懷裡拿出了一枚玉佩塞在了福娘手裡,“這玉佩尚值一些銀子,晚上拿去換了……”
福娘瞬間眼淚流了出來,“小姐,這是您出嫁的時候……這些年你一直帶在身邊,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如今怎可賣了……”
老婦人歎了口氣,“現如今什麼也趕不上我孫兒的病,換去吧。”
薑嫻回去的時候野雞已經燉的差不多了,荷花老娘堅持等薑嫻回來一起吃,薑嫻盛了一口湯和肉,滿口肉香,比窩窩頭饅頭好吃百倍。
薑祠更是吃的滿嘴都是,恨不得把骨頭都嚼碎了咽下去。
荷花老娘盛了個大碗湯和肉,指揮著薑祠,“給宋家送去。”
“娘,你管著他們做什麼,這可是阿姐得來的,況且就是那宋大官人親自判的咱全家流放!我不去!要不是因為他,咱能受這個苦!”
薑祠小小的不滿起來。
“一碼歸一碼,叫你去你就去,費什麼話!”
薑祠見老娘要發飆,不敢再懈怠,麻溜的去送雞湯。
其實薑嫻也不解,按理說一家人都得記恨宋懷儀才是的,“娘,你這是為何啊?”
曉荷花笑的賊精明,“這你就不懂了吧,聽你弟說那小子會打獵啊,這以後等他好了,多少得承咱們得情,上山打獵,咱就在後邊撿漏,豈不是頓頓有肉吃。”
“老娘跟你說,你采的草藥務必得有用啊,可千萬彆讓這小子死了……”
吃著鍋裡唯一一點殘渣的薑老爹,附和道,“就是就是。”
薑嫻默默地比了一個大拇指。
少了宋懷儀這個苦力,薑嫻本以為收貨定是要大打折扣,沒想到運氣不錯有一塊礦石裡邊竟然開出了二十兩銀!
薑嫻笑的合不攏嘴,她仿佛已經瞧見了她走出礦場的大門口!
“不好好乾活是不是,看著你好幾天了,天天數量不夠,是不是想吃鞭子!”
監工嗬斥的鞭子聲響起!
“哎,官爺,這般美人你要她做這等苦差事,豈不是暴殄天物嘛。”喬三爺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監工的旁側。
監工冷哼,“我看她就是欠收拾!幾鞭子下去打的她皮開肉綻,也就老老實實乾活了!”
“官爺,給我幾分薄麵,饒她這一回。”
監工似乎和喬三爺認識,看了她一眼轉頭就走了。
喬三爺過來拉薑嫻的手,假意噓寒問暖,“瞧著可憐的,不如跟了我,在這西山礦場便沒人在敢欺負你。”
薑嫻抽出手,心中更添幾分嫌惡。
喬三爺也不腦,眸中卻多了三分厲色,“小辣椒是吧,爺就喜歡征服你這種女人,不過爺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喬三臉陰沉如水,狠狠攥住薑嫻的手,威脅道,“你說不聽話的女奴是什麼下場?”
薑嫻知道喬三的耐心已經沒了,強擠出一似笑意,“三爺,您寬限奴三日,讓奴考慮考慮。”
“三日太久!”
“那就兩日,兩日也行。”
“就今夜!”
喬三惡狠狠的說完在她脖子間吸了一口,“彆跟爺耍花樣,爺已經沒耐心了。”
本想著三日加班加點也能湊齊餘下的贖身銀兩,但奈何喬三實在不好糊弄,今夜是迫在眉睫了!
柳喜兒瞧見薑嫻跟著喬三爺後邊走過來,連忙依偎在喬三懷裡,“爺,你去哪裡了,叫奴好等。”
正值中午,柳喜兒才乾了一上午的活,渾身又臭又臟。
喬三惡狠狠踹開柳喜兒,“滾開。把老子的衣服都弄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