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半個時辰,輪到薑嫻拿饅頭的時候,手被人摸了一下。
她倏然抽回手,看了對方一眼。
男人四十左右的年紀,一臉精明樣,那雙發了昏的眼睛衝她笑著,讓她心底沒由來的惡寒幾分。
摸她的人是礦場裡負責供給飯食的喬管事,人稱“喬三爺”,據說在礦場裡邊也是能說的上話的。
“給這妮子多拿一個饅頭。”
喬三爺下了令,手下的人多給了她一個饅頭,還一臉壞笑的瞅著她離開。末了還同喬三爺問道,“三爺,您是看上這娘們了?”
喬三爺意味深長,吐了幾個字,“這腰夠細。”
那人又調侃道,“不止腰細,胸也夠大,臉蛋也漂亮,這比山下勾欄裡邊的娘們還要好看。”
薑嫻沒走遠,兩人說的話自然落在了她的耳邊。
她穿過來的第一時間就瞧過了,原主的確長得貌美勾人,尤其胸前那兩坨,比她之前還要有過之無不及,難怪仙人板板跳,一跳一個準。
原主的長相讓她太有危機感,尤其在這礦場內,簡直就是男人的獵物。
挖了一天礦,一家人湊在一間不大的草棚裡,四麵漏風,連一張棉被都沒有,蓋得是草席子,薑嫻渾身累的不想說話,卻聽到薑祠隱忍的低低哭泣聲。
“噓,彆哭了。”薑嫻不想吵著薑家二老,悄悄捂住薑祠的嘴。
薑祠,“阿姐,我餓,我好想吃肉餅……”
薑祠到底是個十三歲的孩子,以前家裡不算富裕卻也不會餓著肚子,如今跟著一路流放過來,受儘苦楚,再堅強的少年也有不堅強的時候。
薑嫻塞給薑祠半塊饅頭,是她中午偷偷省下來的。
薑祠抹了臉上的淚,小聲問,“阿姐……”
薑嫻知道薑祠要問什麼,堵住了他的話,“快吃吧,阿姐答應你,以後肯定讓你吃上肉餅,想吃多少都可以。”
“真的嗎?”少年臉上露出希冀之色。
“阿姐何時騙過你?”
“阿姐不是總騙人嗎?”
薑嫻,“……”
“那是以前,以後阿姐都不會騙人了。”
說起騙人這事,就不得不說一下原主這一家子的職業屬性了。
父親是販賣私鹽的,親弟偷盜他人財物,母親裝神婆專騙村頭大爺。而原主專職勾搭商賈巨紳,這一家子包括原主全是不良職業者。
第二天的中午,薑祠打聽到了在官府那裡“買白身”的價格。
薑嫻聽聞便驚呼出聲,“二十兩!”
簡直天價。
就是放在靠近京城的壽陽,二十兩都能夠買好幾個奴仆的了,在這卻隻能贖一個罪奴。
薑老爹啃了一口窩窩頭,顯然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這礦場雖然不是人待的地方,但好歹一個月有六百文的銀錢,我算過了,咱們一家子省著點用,一年的時間也夠送一個人出去的了。”
一年送一個人出去,那先送誰出去?
曉荷花紅了眼眶,手心手背都是肉。
這礦場難熬的緊,每多待一刻,危險就增加一分。
曉荷花這會子也開始責怪起丈夫來,“都怪你個死老頭子,非要販賣私鹽,現在好了把全家人都搭進去了。”
薑老爹見娘子生了氣,瞬間蔫了,“娘子,這主意不是當初咋倆一起想的嗎,怎能全賴我一人身上啊……”
薑嫻沒成想薑老爹販賣私鹽的生意竟然有荷花老娘在背後參合。
她不禁扶額,果然是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啊。
曉荷花一瞪眼睛,薑老爹瞬間改口,“是我一人想的,都是我一人想的,全是我的錯,娘子莫氣了……”
得,還是個懼內的。
一年的時間太久,薑嫻等不得,中午的時候喬三爺又給她多拿了一個饅頭,還叫人把比較好挖的地帶交給了她,這擺明示好的行為,讓薑嫻心底直打鼓。
若是她久久不回應,也不知道喬三爺何時會對她下手。
這就像腦袋上懸掛著的一把刀,時時刻刻讓她不敢掉以輕心。
薑嫻手上的活依舊做的漫不經心,目前困擾她的一個大難題就是銀子!
她需要很多很多的銀子!
【叮!恭喜宿主開啟996種田係統,目前積分商城已開放,係統空間為1立方米。】
穿越者的金手指雖遲但到!
薑嫻絲毫不慌的問話,“996,我的新手大禮包呢?”
【係統:宿主,996係統沒有這項服務。】
薑嫻問出重要問題,“那我目前有多少積分,都能兌換什麼?可不可以換點銀子花花?”
【係統:宿主當前積分為0。】
薑嫻怒的一鋤子撬碎了一塊石頭,“要你何用!”
【叮,檢測到宿主撿到二兩銀子,是否收入係統空間。】
薑嫻點了屏幕上的確定,原本地上的石塊瞬間消失,係統空間中多了二兩銀子!
薑嫻!
這波穩了!
薑嫻有點尷尬,“咳,我剛才的話有點重哈,當我沒說……”
薑嫻得了係統,正在練習熟練度,她發現礦石中隻要含有銀子係統就會自動識彆,把銀子收進空間,但礦石也同樣消失了。
雖然暫時解決了銀子的問題。
但是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西山礦場每人每天采礦都有任務指標的,達不到繳納的數量輕則不給飯吃,重則一頓鞭笞,一天兩天還好搪塞過去,久而久之定會被人生疑。
薑嫻不敢少太多,一天下來也就收入五兩銀子左右。
有了銀錢傍身,薑嫻便有了底氣。
晚上的西山礦場有一處可以交易的集市,為了不讓集中管製的礦場奴隸逃走,便也有不少礦場外疏通關係來礦場內做生意的。
薑嫻轉了一圈,東西都是外邊四五倍的價格,貴的讓人咂舌,如此一來礦場的奴隸更是攢不下什麼贖身的錢,薑老爹省吃儉用送一個人出去的心思,怕是難以實現。
這西山礦場估計打的就是這等注意,這裡的奴隸要麼做一輩子工,要麼死在這裡。
薑嫻隻能狠了狠心,花了一兩銀子買了治傷的藥膏,又花了半兩銀子買了一床棉被。
一家的手都已經沒有一處好的地方,在不治怕是會落下病根,再者夜晚冷的嚇人,沒有一床棉被禦寒早晚都會生病,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開銷。
就是這錢要怎麼在一家子人麵前過明路,倒又是個愁事。
“我不要跟你走……不要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