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騰鸞差點氣的翻白眼,又是被拿捏的一天。
高衝提醒薑陽。
“轎子都給您準備好了,咱們去嘛?”
薑陽搖頭。
“沒聽見他們剛才說有要事要商量嗎?”
苗騰鸞瞬間反應過來,顧不得自己那損失的二十兩銀票。
“您不會打算插手吧?”
“薑大人,我可提醒您,這件事情所牽扯之人太多了,您不可輕易調查,若是卷進去的話,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薑陽笑嗬嗬的。
“看來你是知道內情啊,走吧,咱們聊聊。”
苗騰鸞很想給自己一個耳光,插這個嘴乾什麼?
招呼裴家的人,給準備了個耳房,薑陽他們立刻進去了。
苗騰鸞把內容說了出來。
“其實此事說來也怪,裴仁超有一個窮外甥叫趙信,長得一表人才,卻偏偏跟一個寡婦通奸,還鬨出了人命,將寡婦的小叔子打死了,此事沸沸揚揚,就連邢大人也不敢插手。”
薑陽搓著下巴,前世自己好歹也讀過幾年法學,這種案子基本上都不用審,他隻要聽說了細節就足夠了。
他尋思著要不要跟裴家做個交易呢?
薑陽站起身,邁步向著裴家書房走了過去。
家丁看見他來了,頓時就著急了,伸手就要拉著薑陽。
隻聽見裡麵像是有銀子摔在地上的聲音,邢文達剛好擺著手往外走。
走到薑陽麵前時,他臉上還帶著慌張,故作鎮定道。
“薑大人,咱們一同前去府衙吧。”
裴仁超追了出來,神色也帶著慌亂。
薑陽卻看穿了他們倆。
“行了,都在官場上混,你們那點小伎倆能瞞得住誰呀?”
“都進來吧,本官有話要對你們說。”
二人一臉奇怪,也跟著進去了。
薑陽招手讓人將門關上,隨手將一旁的箱子打開,裡麵堆著白花花的銀子,最少得有幾百兩!
他笑嗬嗬的看著裴仁超。
“你外甥趙信的事情,我聽說了,那是一宗冤案。”
邢文達眼角抽動,緊忙為自己辯解。
“大人,證據確鑿,本官再三審查不可能存在冤情!”
薑陽見他說的斬釘截鐵,冷冷一笑。
“我聽說寡婦也上吊了,對吧?死無對證之事,你憑什麼隻聽旁人的一麵之詞?”
“你現在就帶人將寡婦的鄰居抓起來,詢問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麼糾紛,如果他不招,你就大刑伺候,若出了問題,本官拿頭上的烏紗擔保,負一切責任!”
邢文達不吭聲了,這個事情如果翻案,那他這個官就乾到頭了。
可如果不翻案,裴仁超肯定會動用京城的關係把事鬨大。
橫豎他都壓不住此事了。
而薑陽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顧慮。
“你隻管去重審此案,至於之前上奏的事情,我會幫你擺平。”
邢文達對著薑陽抱拳,隨後退下返回府衙,將寡婦隔壁的鄰居通通都叫來了,對著他們嚴加審問。
果然,其中有個叫姚大的,因為跟寡婦之前有個土地糾紛,所以失手將人勒死了。
但是為了不讓官府查下來,他將路過的趙信騙進去了,將人打暈後,又擔心寡婦的小叔子找他報仇,於是也騙了過來將其殺害。
偽造現場打鬥的痕跡,趙信就成了抵罪羊。
邢文達沒想到,薑陽這麼厲害!
“天呐,如此棘手的案子,他都能一語道破玄機!”
“我身為一地的父母官,慚愧啊。”
邢文達再次登門,對著薑陽深深鞠了一躬。
“都怪下官一時不察,才造出如此慘禍,下官馬上回去向刑部說明,並且辭官。”
薑陽卻攔住他了。
“十年寒窗鐵硯磨穿,若是辭官,對得起自己和天下嗎?你應該替百姓做更多的好事。”
能承認自己做錯事情的官員,他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
可能會粗心些,但絕不是一個壞蛋。
留著他對自己以後在秦州行事,那是相當有益的。
裴仁超也鬆了口氣,趙信雖然不招自己的待見,那好歹也是自己的親外甥。
總不能真看著他去死吧。
如今,薑陽幫忙翻供了他彆提多麼感激了。
“今日我做東,二位官爺彆客氣,一定要留下吃個飯!”
正說著,裴仁超的兒子裴向南走了進來。
“見過上差,見過府衙大人,父親可否借一步說話?”
突然闖入書房,想必一定是有急事,裴仁超沒多想,對著薑陽抱拳道。
“二位,在下失陪,請自便。”
他退出來一臉奇怪的看著裴向南。
“天大的事情也不要吵我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
裴向南有些著急。
“父親,為趙信的事情不值得耽擱此事。”
裴仁超冷哼道。
“胡說,趙信有些才華,況且又今科中第,為父從中斡旋現在他算是翻案了,日後必然能為我們所用。”
“再者若不是薑陽幫忙了,也不可能那麼順利,不留人吃飯怎行?”
裴向南搖搖頭。
“父親,我不是這個意思。京城送信來了。”
裴仁超臉瞬間煞白,難不成京城有變故?
將兒子手裡的信拿過來,隻看了一眼,就趕緊攥住,扔進了不遠處的火盆之中。
“哪有什麼信,不要再吵我了。”
裴向南不明白父親這是什麼意思?
卻隻見裴仁超急匆匆的回去了,跟薑陽他們坐在一起,有說有笑。
而那封信上隻有三個字:殺薑陽!
裴仁超跟京城的關係很近,此事不假,但是他跟丞相張朝嶽沒什麼關係。
一個土財主而已,能和權臣有交集嗎?
他不過是人家手裡的一把刀而已,裴仁超也算聰明,他絕不可能讓自己卷入朝內的鬥爭之中。
隻是他心裡裝著事,吃飯的時候也很不自然。
薑陽前世好歹那也是博士生,這點心理動態,他還看不出來嗎?
他笑而不語,等到吃完飯才說這事。
“裴老爺剛才出去,可是得到了什麼消息呀?是讓你殺我,還是讓你監視我呀?”
邢文達臉色一變,他站起來就要跑,被薑陽嗬斥住。
“站住!”
邢文達死的心都有了。
“上差大人,我在朝內並無人保,求你放過我吧,我不想聽這些。”
邢文達沒有根基,他很怕自己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從而丟了性命。
薑陽撇嘴,那能放過他嗎?
要是放過了他,誰幫自己辦事啊?
而裴仁超也被嚇得全都抖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