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著的大臣麵麵相覷,不過也都站了起來。
禮部尚書陳修文不屑道:“能出此狂語的,定是小兒,匈奴若是那般好滅,何須等到現在。”
張朝嶽則低著頭,又拱手道:“陛下,匈奴既已發兵三十萬,那麼西域諸國還有南越蠻夷,恐怕也會有動作,還有海外倭奴,他們也都會伺機而動。”
張朝嶽盯著女帝,認真的道:“我們隻有儘快向匈蠻求和,才能讓其餘蠻夷不扣邊。”
這位丞相依舊在逼迫女帝求和,這讓女帝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真是反了,要不皇帝讓你來做好了。
“此言差矣……”一聲清朗的男聲傳來。
眾大臣看去,隻見一藍色長袍的少年走了進來。
這少年身材高瘦,雙眼有神,嘴角含著一抹自信的笑容,樣貌十分的英俊。
“你是何人?”陳修文皺眉盯向薑陽。
薑陽恭敬的向著女帝行了一禮,根本不看這些群臣。
“學生清平薑陽,要為陛下獻計!”
薑陽的態度讓陳修文很憤怒,居然敢無視自己。
“無知小兒,朝堂之上,豈是你可胡言亂語的,剛才可是你敲的登聞鼓?”
薑陽的目光看向他,疑惑道:“這位大人是?”
“老夫禮部尚書陳修文!”
薑陽故做恍然道:“原來是禮部尚書,我還以為是當今陛下呢!”
“你~亂說什麼!”陳修文頓時惶恐的朝著女帝拜下:“陛下,此等狂徒,還請直接驅趕出去,交由刑部大牢治罪。”
薑陽冷笑道:“嗬,我何罪之,我向陛下行禮,陛下還未說話,你卻句句搶先,莫非你要當陛下。”
陳修文再次磕頭請罪,心中卻早就已經將薑陽記恨上了。
女帝坐在龍椅上,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緊鎖的眉頭也稍微放鬆了些許。
“都起來吧!薑陽是吧?”
“正是學生!”薑陽恭敬的站在大殿中間。
女帝剛要問計,忽然又有一位大臣站出來道:“陛下,大周有律,凡敲登聞鼓者,皆仗三十,我見此子卻是完好無損。”
女帝微微皺眉沒說話。
這是寫在律法裡麵的,她是女帝,也不能更改。
薑陽看了過去,見那位大臣滿臉的嚴肅,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
笑道:“可太祖又言,若關軍國大務,大貪大惡,奇冤異慘皆免。”
薑陽的語氣很平靜。
群臣麵麵相覷,太祖有說過這話嗎?
他們怎麼不知道?
不過,沒人敢反駁,萬一真有呢!
女帝的嘴角也露出一個笑容。
她可以確定,太祖沒有說過。
她曾經偷看過太祖起居注,眼前這人絕對是胡說的。
“好了,你說有計要獻給朕,不知是何計?”
女帝打破了場麵的尷尬。
薑陽微笑道:“自是為我大周收複河山,使那胡人滅族絕戶。”
張朝嶽瞥了薑陽一眼,心中不屑,但也沒出聲打斷,這種小兒,自己能多看他一眼,已經是他的榮幸。
女帝倒是開心:“那你說說!若獻策有功,朕大大有賞。”
薑陽麵色一肅拱手道:“昔日我漢家之天下,東至東海,南據嶺南,北達陰山,西抵高原,更有萬萬之百姓,安居樂業。”
“然四方匪寇,窺我大周,他們殺我百姓奪我祖廟,還搶我們的少女當食糧,又嫌棄搶的太多,吃不完,殺的易水都為之斷流。”
高坐上位的女帝捏緊了拳頭,眼中更有濃濃的殺意。
朝堂上的群臣,也是麵容嚴肅了起來。
這些事情他們都是親身經曆者,這幾十年,不斷有胡人蠻夷入侵,大周的疆土越來越少。
而那些落入敵區的百姓,自然是慘不忍睹。
最重要的是,那些人野蠻的真的吃人,直接把大周的百姓戲稱為兩腳羊。
並以殺之為樂。
“陛下!”薑陽一聲高呼:“可還記得山海之戰呼!”
“我大周已經從北遷到南,依仗長江之險,才得喘息,此時若不奮起,大周必亡矣,漢家之天下也將亡矣。”
女帝的眼前,往事恍如昨日般曆曆浮現。
她想起了自己父皇,想起了自己的皇爺爺。
大周自六十年前輸掉了山海一戰,輸了那一戰,也輸掉了大周的脊骨。
多數精銳皆喪,無數將士百姓,屍骨堆積如山,國內已無戰心,最後被攻破了國都,逼的不得不遷移。
可大周的皇室可以遷,大周的官員可以遷,但大周的百姓卻是走不了。
那完全是種族滅絕般的屠殺。
“所以,你的計呢!”女帝的眼中滿是怒火。
若是薑陽說不出個所以然,定要治他大罪。
薑陽目光淩然道:“殺胡令!”
“如何殺!”
“當以詔令天下,犯我大周子民者死,殺儘天下諸胡,匡複大周基業,天下大周百姓皆有義務屠戮胡狗。”
“殺一胡人可得銀十兩,殺十胡者可賜官賜爵,如今大周百姓深恨胡人,卻一直無人引導,若殺胡令一出,大周瞬間可得百萬千萬之兵,區區胡人又有何懼?”
嘶~
此言一出,整個朝堂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驚駭的汗流浹背,剛剛還敢和薑陽對線的陳修文,此時都不敢再看薑陽。
隻覺此人居然如此這般歹毒。
要知道如今天下中,胡人才多少,大周百姓又多少。
以大周百姓對胡人的痛恨,這殺胡令一出,胡人怕不得被殺絕?
彆看北方已經被匈奴和西域諸國占領,可地盤上皆是大周的百姓。
要是真能號召起來,那場麵必然聲勢浩大,說不定真的能夠……
這些大臣,頓時不敢再想象。
就連一直對薑陽不屑一顧的張朝嶽,也正式的打量起了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