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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帕拉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畏懼。
甚至連一絲忌憚之色都沒有。
反而,流露出滿滿不屑。
作為當代煉金術士天花板級彆的大師,帕拉·賽爾蘇斯怎會不知道聯邦的秘密研究。
但在他看來,對方費儘心思,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以“生命煉金”為根本,以“秋殤寄生蟲”(源於血海紅鯨)為研究對象,試圖將兩者融合,令人體掌握超凡之力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雖然有成功的案例,但失敗率極高。
且這種力量的獲取與投入不成正比。
性價比極低。
當然,用聯邦的話來說,那就是“生化改造”的前景極佳,未來可期。
不過帕拉對此嗤之以鼻。
因為即便是阿爾法級彆的“黃金軍官”,有著堪比5階,甚至6階的身體素質,可真要對上同階的久世者,結果隻有一個。
那便是被秒殺。
因為這種生化人徒有身體素質,卻缺少心靈王國的防護和原質能力,完全不具備神秘力量和抗性。
一旦遭到高階神秘磁場的輻射,當場就得跪下,宛如紙老虎一般,最多憑借力大飛磚的本事,欺負一下低階靈秘者。
帕拉曾在委員會的秘密文件上作出過明確的批注,那就是“生化改造,不過是對神秘的拙劣模仿”。
此時此刻。
越來越多的“黃金部隊”成員湧入了大會堂中,包圍著高台。
幸存的次席議員們見狀,露出了得救般的欣喜之色。雖然仍舊驚魂未定,但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往外逃離。
但這些人剛衝出大門,都是愣住。
因為在“百老大會堂”外的廣場上,竟然已經聚集了上千人的軍隊,連坦克都有五六輛,正擺好了架勢,將炮管對準了大會堂。
這裡,遭到了緊急封鎖!
聯邦麵對那突然出現在大會堂中,大開殺戒的白發老者如臨大敵。
“就隻有‘黃金部隊’嗎?”
帕拉掃視了一圈,又默默等待了會,卻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還以為,‘象甲警衛團’也會到場。”
他很清楚,“黃金部隊”雖然是聯邦的重要戰力,卻不是最核心的力量。
隻有由十一月使徒“軍刀長”彼我親自率領的“象甲警衛團”,才是聯邦的真正精銳。
若是能對其造成重創,帕拉此行才算得上是圓滿。畢竟,他可是從學生吉蘭那裡得到了情報……聯邦試圖再度動用“終爆”打擊帝國。
而“終爆”,從某種角度來看,正是“象甲警衛團”成員的自我犧牲。
每一位成員,都是飛升者彼我,是聯邦最為寶貴的戰略級武器。
“帕拉·賽爾蘇斯先生。”
這時,一名戴麵罩穿風衣的黃金軍官走上前來,朝高台發出甕聲甕氣的冷漠聲音。
“鑒於您的特殊身份,以及眼下不奧兩國的特殊時期,我們對您的行為報以強烈鄙夷和譴責。”
“如果您還試圖以武力對聯邦造成傷害,我們會采取更直接有效的手段,讓您,乃至不萊梅帝國追悔莫及。”
聞言,帕拉麵不改色。
他瞥了一眼發言的軍官。
對方的肩頭,標有聯邦特有的軍銜標誌,是一名“少將”。
“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和一群雜魚閒聊的。”
帕拉開口,平靜說道。
他搖搖頭,將“哲人劍”筆直插在麵前,雙手輕輕搭在劍柄上。
姿態從容不迫。
“既然列奧尼達不願派出心腹手下前來阻止我,那我也隻好繼續殺戮了。”
“想必,你們也願意為他赴死!”
說罷,帕拉雙手一展。
猛然一合。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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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體開火!擊殺此人!”
少將連忙抬手朝前一揮,嘶聲喝道。
已經包圍高台的上百名黃金軍人紛紛端著重型機槍,朝著那白發老人開火射擊。
砰砰砰砰砰砰!!
霎時間,位於帕拉身後的那七名主席議員臉色慘白,麵容驚恐至極。
他們也在火力範圍內!
聯邦似乎並未因為他們的“人質”身份而投鼠忌器,而是完完全全放棄了他們,隻為擊殺帕拉!
想明白這一點,七人內心絕望無比!
“煉!”
這時,隻聽白發老者喝道。
他的身上,迸發出強烈且刺眼的猩紅電弧,形成了一道圓球狀的防護屏障。
但凡觸及屏障的子彈,儘皆被分解。
仿佛,老者的身體周圍形成了一片“絕對防護領域”,任何物質都無法穿透。
可他身後那七人就倒了大黴,在上百挺重機槍的集火掃射下,被當場打成了篩子,死無全屍。
整個高台被密集的火力掃射得千穿百孔,破破爛爛。就連混凝土牆壁和台階,都被刮下了厚厚一層,裂開倒塌。
帕拉保持著雙手合十的姿勢,一頭白發無風自動,麵容淡漠。
轟隆隆!!
整個“百老大會堂”在震顫!
仿佛發生了大地震!
嘭!!
一聲巨響。
一根方形石柱拔地而起,直接將四五名黃金軍人托舉著,轟然摁在了天花板上,當場擠壓成了肉醬。
嘭!!
又是一根方形石柱從左側牆麵凸出,沿途碾死了一排軍人,轟然連接到了右側牆麵。
嘭嘭嘭!!
一根根石柱在大會堂內出現,位置隨機,肆意殺戮著黃金部隊。
仿佛這座象征著聯邦至高權力中心的建築,在此刻成了一個魔術師的“盒子”,正有一柄柄方形“石劍”插了進來,為聯邦人民進行血腥的表演。
廣場上的聯邦軍隊不禁嘩然。
更外圍被巨大動靜吸引的人群,也都遠遠駐足彙聚,震駭不已地看到——
“百佬大會堂”竟成了“刺蝟”一般,插滿了方形石柱!
那些巨大的石柱不知從何而來,仿佛神跡一般,正肆意破壞著這座建築,殺戮著裡麵的黃金部隊。
嘭!!!
最後一根方形石柱從天而降,將那名少將軍官當場砸扁轟殺!
整個大會堂內,已經充斥著或橫或豎或斜的石柱,內部空間儼然被填實!
四周一片寂靜。
場內除了高台上的白發老者,已無一人生還。
帕拉·賽爾蘇斯緩緩拔出了插在麵前的“哲人劍”,邁開步子走下高台,從大門而出。
一出去,獨自站在台階上的他便看到,廣場早已彙集上萬的軍隊,將這裡團團包圍,坦克的炮管紛紛對準了他。
而帕拉對此如視無睹。
莫說上萬人的軍隊,就是十萬人也殺不了他。即便大炮轟擊,他亦可瞬間將炮彈分解,如微風拂麵。
更彆說,帕拉不是靶子,會傻傻站在原地挨打。
他想走,軍隊根本留不住。
帕拉淡漠無言,扭頭看向了一側。
這時,隻見一名身穿猩紅軍裝,外披高領風衣的男人,正獨自騎著一匹高頭黑馬緩緩而來。
此人獨臂,腰間挎著一柄鑲滿寶石的十字劍,身上散發著濃鬱的血腥氣。
即便相隔數百米,帕拉都感知到了對方的強大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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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血騎士’海爾曼·圖裡奧……”
帕拉深吸口氣,眯眼道出了這位曾經的同伴的名字。
“或者,我該稱呼你為‘血上校’?”
“帕拉,好久不見。”
海爾曼留著短發,中年的臉龐上不苟言笑。
他騎著馬停在了大會堂的台階下,獨臂拽著韁繩,仰頭看著台階上方的老者。
“這麼多年一眨眼過去了,沒想到,曾經那位靦腆的少年,如今已成了白發蒼蒼的將死老人。”
海爾曼搖頭感慨。
“看在曾經一同並肩作戰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加入將軍的陣營,‘持杯醫’加百列有方法讓你以靈體飛升。”
“可憐的‘弧旦’。”
帕拉卻是歎息道。
“曾經與‘晨晝’、‘薄暮’、‘極星’並列為上帝奧美爾麾下四大天使的祂,如今也被‘紙飛鳥’和‘戴神頌’蠱惑,投入了你們的陣營,化作了十一月使徒‘持杯醫’。”
“海爾曼,你當初可是吾王最勇猛的騎士長,想必也是被同樣的手段蠱惑……可憐可歎。”
“蠱惑?”
獨臂男人嘴角揚起。
“如果你是這麼認為,倒也不錯。可我覺得,與其追尋那遙不可及的虛假夢想,不如活得自在。”
“我早就厭煩了威廉的理想主義,因為隻要人性如此,就不可能存在所謂的和平盛世。”
聞言,帕拉眼睛一眯。
他眼底閃過了冷意。
可還未等他開口反駁,海爾曼又道:
“敘舊就到此為止吧,帕拉,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想不想活命?”
“你且考慮清楚,如若拒絕,今日你必死無疑。”
正說著。
隻見“血上校”的黑馬後方,緩緩走來了三人。
一人身穿黑袍祭衣,身材窈窕,金發及腰,麵帶銀色雕花麵具,僅露出好看的紅唇。
一人麻布長袍,赤足負手,是一位相貌姣好卻放浪形骸的女子。
一人白發馬尾,身穿燕尾服,腰胯鍍銀正裝劍。
這三人,正是“聖歌團”、“苦修教派”和“白鴿塔”現任的首領。
“‘歌姬’、‘無履女士’、‘吟者’……”
帕拉目光一凝。
眼下,除了使徒“血上校”的彼我這個強敵以外,又來了三名資深6階強者。
他的壓力驟增。
可帕拉卻露出了笑。
“煉金術士為追尋長生,前仆後繼,然而活得越久,目睹的悲歡離合與痛苦就越多……”
“我能逃過奧威納聯邦的圍剿,卻逃不出時間的荒野,我老了……”
帕拉一人一劍,站在台階高處,輕聲感慨道。
說罷,他哈哈大笑起來。
帕拉不再節省力氣,全力催動體內的“哲人石”,身上的氣勢瞬間暴漲。
隻見他原本的白發眨眼間恢複了金色,臉上的皺紋消失不見,皮膚變得光滑細嫩,佝僂的背也直挺起來。
風燭殘年的老人,頃刻化作了青年!
返老還童般的帕拉麵容俊朗,拎著“哲人劍”便道:
“三百年呐……我也活夠了。”
“海爾曼,就讓你們陪我一起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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