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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旋高塔頂端。
一場激烈的廝殺正在進行。
劈啪!
叮叮當當!!
勁風四逸間,兩道模糊的殘影高速閃動,在本就不是很寬敞的圓形平台上追逐穿梭。
破空尖嘯與金屬碰撞的錚鳴交織,時不時還迸發出點點火星。
苦修教派的白袍老者與白鴿塔的寓言少女,誰都沒有留手。
即便他們兩人屬於同盟。
可眼下情況,逼迫著他們必須拚個你死我活,否則……誰也彆想活下來!
既然一方要死,那絕不能是自己。
其餘眾人三三兩兩,各自待在平台邊緣的螺旋石柱下,旁觀著這場廝殺。
白袍老者以肉體著長,走的是軀殼聖杯螺旋,六月“雅夫人”之路,五階“腐屍”原質。
他此時此刻,正冷著臉,赤手空拳,以蠻橫的體魄不斷追擊著那纖細身影。
可對方根本不正麵迎戰,憑借矯捷靈敏的身姿,不停輾轉騰挪,利用平台有限的空間,避免交手。
少女“狡兔”身為白鴿塔三寓言之一,並不是太擅長實戰。走的是熔爐星幣螺旋,十月“白鴿詩人”之路,5階“幻象”原質。
和墜塔的“老龜”一樣。
她的長處在於幕後操縱,或是作為輔助角色,在戰鬥中誤導對手判斷,屏蔽對手感知等。
此時,狡兔一邊躲閃著老者的拳掌,一邊思考著對策。實在躲避不及,她也會利用手中的匕首進行偏架,借力拉開距離。
可畢竟體魄差距過大,即便有匕首的幫助,老者每一拳每一腳,都會讓她臂膀酥麻,手指刺痛。
再這麼下去,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這場對決對我太過不利,場地局限,隻得被迫與軀殼螺旋的同階強者近身廝殺……”
狡兔牙關緊咬,神經時刻緊繃。
她不敢絲毫鬆懈,否則真要挨上紮實的一下,怕是不死也重傷!
又是幾輪短暫的交鋒。
叮叮當!
嘭!!
少女的匕首脫手飛出,哐啷幾聲,在平台拖滑旋轉。而其嬌小身形,則從圓弧氣浪中橫飛。
她在半空翻滾數周,口吐鮮血,眼看就要越過這平台邊緣,墜塔而去。
所幸這緊要關頭,狡兔竭力用腳一勾,在一根螺旋石柱上卸力,整個人嘭的砸地拖滑後,及時用手扣住了邊緣。
這才沒有墜落。
可白袍老者顯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麵無表情,一步邁出。
啪!
整個人劃過十幾米距離,閃身到了狡兔麵前。二話不說,一腳便朝其臉蛋踩過去。
這一腳若是踩實,莫說狡兔會不會墜塔,她整個腦袋都得當場爆開!
“不要……”
狡兔臉色劇變,張嘴急呼。
老者充耳不聞,反而踢擊更加迅速。
嘭!!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整個圓形石雕平台都為之一顫。
然而,老者卻是踢了個空……
噗嗤——
二十多公分長的匕首深深刺進了老者後脖頸,齊柄斜插而入,迸濺出滾燙的熱血。
狡兔正盤腿絞在老者腰間,整個人壓在其背上,手持匕首,滿臉是血。
她露出一抹獰笑,左手探出又抓住老者下巴,猛地一扭。
嘎巴!!
白袍老者的頭,甩過一百八十度,倒轉過來,與少女對視。
其眼中仍掛著迷惑之色,表情痛苦。
在場眾人皆是一凜。
因為他們即便事先有所準備,卻依舊被狡兔的幻象影響。包括在場的白袍老者,大家都被騙了。
狡兔舔了舔嘴唇,卻並未就此停手。
她深刻明白“腐屍”的難纏程度,其生命力過於頑強,尋常手段難以將其殺死。
於是,少女翻身而下,扯著白袍老者的脖頸橫倒在地。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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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她以膝蓋重壓老者胸口,抽出匕首在其雙眼、咽喉、左胸、腹部乃至下體多個致命弱點處連捅十幾刀!
噗呲噗呲的悶響聲不絕於耳。
狡兔整張臉,渾身上下,全都沾滿了鮮血,看上去相當血腥瘮人。
可她渾然不覺,依舊手起刀落,不停捅刺著老者的身體。
因為她還能感受到,對方沒有死!
唯有不停重創他的肉體,讓那恢複速度跟不上破壞速度,才有可能將其殺死!
可下一秒——
啪!
老者的手如閃電般探出。
一把掐住了少女的脖子!
後者瞳孔一縮。
隻見老者聳搭著歪斜的腦袋,猛然坐起,不顧渾身傷口與血漬,將狡兔拎了起來。
哢……
哢哢哢!
老者斷掉的脖頸竟自行複原,身上的血窟窿也在迅速愈合。
他眼中的迷惑消失,恢複了神采。
“狡兔小姐,我自知心靈是短板,故而早在登塔前,便服用了‘固神藥水’。”
老者嘶啞著嗓音道。
“很不幸,它沒能作用在敵人身上,卻克製了原本作為同伴的你……”
“嗬嗬,嗬嗬!”
狡兔被掐住了脖子,臉色漲得紫紅。
她麵色猙獰,手中的匕首還在瘋狂揮舞,將老者的麵部劃出道道血口,又砍破了其頸動脈,鮮血飛濺。
然而老者無動於衷,隻是麵無表情。
啪!!
他手掌猛地一握。
狡兔纖細的脖頸,竟被其一手抓爆。
少女的腦袋滾落,無頭屍撲通倒地。
可就在老者吐出一口氣,稍稍鬆懈之際,靈性陡然示警。
嗖!
老者朝一側閃身。
其反應極為迅速,但依舊晚了一瞬。
嘭!!
狡兔的屍體爆炸成一團血霧,白袍老者的半邊臉和右臂不慎沾染了些許,瞬間如無骨爛肉聳搭了下來。
“毒素?不……”
老者半邊臉如融化的蠟,鬆弛褶皺,另半邊臉則露出凝重之色。
“這是靈魂汙穢!好狠的女人!竟然事先在自己的體內裝了這種東西!”
雖然他勝了狡兔,卻也是慘勝。
因為沾染了這種汙穢後,靈魂受創,幾乎是不可逆的。
老者即便是“腐屍”,恢複力強,也不可能使靈魂失活的半邊臉和右臂複原。
“該死!”老者暗恨。
“真是精彩的對決呀……”
這時,高帽怪人大步向前,怪笑了幾聲。他有環視一周,鼓起掌來。
“這一場的勝者出現了!恭喜!”
“那麼我們事不宜遲,馬上開始下一輪的比拚吧!”
“你們兩個——”
高帽怪人抬手一指。
聖歌團那兩名穿著一致,且都戴著麵具的男女頓時愣神。
“請。”
主持人的假笑依舊,還優雅地屈膝,撫胸,伸手虛引。
“……”
麵具男女對視一眼,胸口憋了一口氣,心頭壓抑至極。
“彆留手。”男人深吸口氣,沉聲說了句。“各憑本事。”
女人深深看了他一眼。
“會的,傑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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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緩緩臨近正午。
高塔上方的太陽幾乎直射而下,將正圓的石雕平台照得金黃刺眼。
到處潑灑的血漬都乾涸,一股濃鬱的血腥氣彌漫開來。
一名頭發淩亂,衣衫不整,身上掛滿了傷口和血跡的男人,正單膝跪地,急促喘息。
他臉上的麵具碎掉了半邊,露出一張慘白且俊俏的青年麵容。
在其麵前,正躺著一個女人。
女人的麵具碎落一地,露出底下貌美精致的臉蛋。但她此時已緊閉雙眼,沒了氣息。
“卡蓮,抱歉。”
男人呢喃一句,掙紮著站起身。
這場廝殺,最終是他更勝一籌。可他完全高興不起來,畢竟親手了結了多年相處的同伴。
若非為了聖歌團,為了自身信仰。
他很難下得了這個手。
“哇喔!真是感人的一幕!”
高帽怪人拍手稱讚,又惺惺作態地抹了抹眼角。配合那慘白的笑臉,仿佛在演一處舞台喜劇。
“差點,我的眼睛就要掉小珍珠了。”
“主持人先生!”
男人扯下來臉上殘缺不全的麵具,嘶聲道。
“還請……快些進行下一場吧!”
說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群星隱修會和靈學會那邊的三人。
眼下,僅剩他與白袍老者。
不說己方比對方少一人,攻守易勢,此時兩人還都身負重傷,勝算並不高。
但傑夫手裡還有底牌。
他相信,結果如何仍未可知。
“謔,這位選手的乾勁十足嘛。”
高帽怪人背負雙手,笑道。
“好吧。”他抬手摩挲著下巴。“既然如此,那就繼續——”
說著,怪人抬手指向了身後。
群星隱修會的光頭男人,還有靈學會的兩名女魔法師都是神色一凜。
他們深吸口氣,準備邁開步子。
可就在這時。
高帽怪人的手一停。
接著又調轉回去,在白袍老者和青年身上一指。
“嗯,就你們兩個。”
“……”
在場一片死寂。
傑夫和白袍老者的臉色,陰沉的嚇人。那雙眼睛裡,充斥著要吃人的凶光。
“你在……玩我們?”
“咦?”高帽怪人語氣疑惑。“你好聰明,這都被你發現了!”
“不過,似乎發現的有點晚了。”
他語氣陡然轉冷。
嘩啦!
那寬大的袍子一甩。
下一秒,其形象大變。
成了金紅長發披肩,白襯衫背帶長褲的紫眸青年形象。
其手杵黑手杖,頭戴黑禮帽。
“最後一場對決,我來重新製定規則——你們兩個,一起上吧。”
青年微微一笑,輕聲道。
說著,抬手招了招。
似是邀戰,似是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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