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裡所有的手榴彈都測試了一遍，一共就一個爆炸，威力還不錯，剩下的都呲花了。
“不行，這合格率也太低了，不是炸藥不行，是這紙殼子太薄？而且手榴彈的頭部跟一般的炮仗一樣用黃泥封口，應該是泥還沒有乾，封閉的並不是很嚴實。
黑火藥的威力本來就不大，又不是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雖然加了白糖，威力還是沒有達到陳寅的預期。
如果拿著這些東西對付白蓮教的人，估計最多嚇人一跳，運氣好能弄傷倆人。
“不行，還得改進。”
陳寅嘟囔著，撿起了一個完好的木頭手柄，“最好是用油紙卷個殼子。防水，這頭上塞的黃泥也得改良一下，看能不能用彆的東西封閉。”
如果不是怕傷到自己人，陳寅甚至都想著在裡麵放一些毒藥。
但這東西就怕有人用的不是很熟，彆還沒有用到白蓮教妖人的身上，反而特麼把自己人炸到一片。
李鐵拐和呂岩雖然看見了四個都啞火了， 但爆炸的那個威力卻不錯。
呂岩看了一下周圍，這東西在他的腳下爆炸的話，炸傷還好說，估計全身都得是窟窿。
這如果是在混戰之時丟在敵對的人群裡，威力絕對厲害，一炸就是一大片。
此時兩個人也收起了輕視之心。
李鐵拐上前問道：““大人，這東西是震天雷嗎？”
陳寅轉頭看向李鐵拐：“什麼是震天雷？”
撓了撓頭：“就是咱們錦衣衛火藥作坊裡麵製作的東西，和大人這東西有些像，但像個鐵葫蘆，裡麵放的火藥都跟藥丸一樣……”
陳寅一拍腦袋，“我怎麼把這東西給忘了……”
激動的抱住了李鐵拐，“李鐵拐，你立功了，哈哈哈哈，你立功了，回去給你一百兩銀子。”
說完還激動的在李鐵拐的臉上親了一口。
這讓李鐵拐一身惡寒，忍不住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回去，回去，趕緊趁著天還不是太黑，把城裡能買到的雞蛋都給老子買回來……”
陳寅一邊往回跑，一邊叫道。
“老李，你有沒有……”
李鐵拐立刻拄拐走人：“我沒有絕對沒有，我還是喜歡女人。”
“不是，我是說……算了，折騰吧！我倒要看看大人要折騰個什麼東西出來。”
木匠還在乾活，卷紙殼的兩父子也在卷紙殼。
雙倍工錢，在這個時代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陳寅鬆了一口氣，生怕這些人沒輕沒重的點燈動火藥，雖然是黑火藥，可點燃爆炸，這小半木桶的量也能把房子掀翻。
“你們做累了就休息，放心，少不了你們的工錢。”
幾個人相視看了一眼，做紙殼的兩父子開口道：“東家，您給的工錢實在是太多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乾吧。”
“趕緊回家休息，離家遠的可以睡在客房，李鐵拐，趕緊安排，還有雞蛋也彆忘了買了，對對對，還有油紙，我要牛皮油紙，要防水的啊！”
一夜過去，陳寅起了個大早，這幾個匠人起得比他更早。
手榴彈的木柄都做了一百多個了，密密麻麻的擺放在窗台下。
昨夜李鐵拐買來了油紙，還有一筐雞蛋，現在都放在院子裡。
陳寅小心的拿了一個碗，把雞蛋打開，蛋清分離，笑眯眯地把蛋清和黑火藥混合在一起，又加了一些白糖，攪拌均勻最後做成顆粒狀的藥丸。
把這些藥丸裡混合著鐵珠鐵屑，再裝填進牛皮紙殼子裡，弄好了引線，裝好了木柄， 最後用石灰摻的黃泥封口，放在屋裡開始陰乾。
其他人起來也開始幫忙。
可惜兩父子帶來做炮仗的劣質火藥量有限，但也做了七八十個手榴彈。
結算了工錢，這幾個匠人都歡天喜地的走了。
把後門關上，陳寅又帶了五個手榴彈，“藍堅和張果跟我走，其他人在家守家。我們出去試一下這東西的威力。”
“你們最好彆好奇，對了，從現在開始，這屋子裡麵不能見任何的火星，晚上都不能點燈，誰違反了，一分錢也彆想再從我這兒拿了。”
帶著兩人衝忙出了東城門，找了一個偏僻一點的地方。
檢查了一圈周圍的確是沒有人，陳寅這才大膽的拿出了手榴彈。
二十米開外的狗尾巴草叢裡，無數的麻雀正在裡麵找食吃。
點燃了一個就丟了過去。
手榴彈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弧，還沒有落地就砰的一聲炸開。
鳥群受到驚嚇剛要起飛，無數的鐵珠鐵屑鋪天蓋地射了過來，一大部分的鳥還沒有飛起來就被撕裂了身體。
幾十隻麻雀竟然隻有寥寥幾隻逃走了。
而且這手榴彈的聲音也不小，等風吹走了嗆人的煙霧和紙屑，三人立刻上前查看。
“牛逼……”
陳寅滿意的點了點頭。
“怎麼樣，沒有白忙活吧！”
兩人之前李鐵拐和呂岩說陳寅在做一種新的震天雷，沒想到還真的成功了。
“大人威武……”
又拿出了一個，陳寅塞進了藍堅手裡。
“來，你放一個看看！記住了，點燃了就趕緊丟出去，慢了說不定會把手炸斷。”
藍堅縮了縮脖子，“果然，大人還在記恨我昨天開藥的事兒。”
但還是接過了手榴彈和火折子。
但火折子還沒有點燃手榴彈的撚子，一隻半死不活的麻雀撲棱了一下翅膀，這家夥就嚇得立刻丟了出去。
正好砸在了那隻半死不活的麻雀頭上，那隻麻雀立刻被砸扁了。
“你……浪費感情。”
陳寅有些無語的跑了過去，又重新把手榴彈撿了起來。
“你再來一遍， 以後還靠這個圍剿白蓮妖人呢！”
藍堅隻能哭喪著臉接過手榴彈，又小心翼翼的開始把火折子對著引線撚子。
這一次倒是點燃了，但情急之下丟的太近，隻有一米多遠。
陳寅嚇得肝膽欲裂，一腳踹開了張果，一個虎撲把藍堅撲在了地上。
“轟隆”一聲，這一次地威力好像比之前更大了。
眼前的空地都被炸出了一個冒煙的坑出來。
抬起頭，陳寅感覺耳朵裡一陣嗡嗡作響，趕緊摸了摸身上，好在沒有受傷，這裡麵的鐵屑可是有生鏽的。
炸進肉裡麵，得了破傷風在這時代絕對完蛋。
“大人，我……”
“廢物，回去罰你五十兩銀子。”
不過看著藍堅哭喪著臉，陳寅又擺了擺手，“從以後得賞銀裡扣。”
“嘿嘿，一人五個手榴彈，白蓮妖人除非能飛天遁地，不然絕對死在我的手榴彈之下，這就叫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也怕手榴彈。”
陳寅正在得意，李鐵拐背著隕鐵拐杖一陣風一樣跑了過來。
“大人，二小姐來信了。”
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陳寅立刻走上去，接過了紙條。
展開一看，又笑了起來。
“嘿嘿，李大哥又要回來了，還帶了五十精銳錦衣衛校尉，就是怎麼還有個千戶領隊啊？多一個人，功勞就要分出去啊！李嫣然到底是怎麼想的！簡直是豬腦子……”
李鐵拐三人趕緊轉身抬頭看天，吹著口哨裝作沒有聽見陳寅編排二小姐的話。
“李鐵拐，南京如果派人來，路上估計得幾天？我們也好準備準備，還有這位劉千戶人怎麼樣，好相處不？”
“回稟大人，如果從南京而來，騎馬的話一天最多三四百裡路，估計最少也要三天才能到咱們這兒，坐車的話得五天，步行就更久了。”
“五十個人，應該是騎馬來，三天啊！還要等三天，我手裡的手榴彈已經饑渴難耐了。”
陳寅收起了剩下的手榴彈，“那劉千戶呢？”
“劉大人……劉千戶鐵麵無私，為人很是正派，一點不良嗜好都沒有，簡直不像咱們錦衣衛。去年點卯我遲到了一刻鐘，吊起來打了三十軍棍哩……”
李鐵拐如實地說道。
“哦，這麼說來，這位劉千戶倒是個妙人。”
“打道回府，我們等著他們過來彙合！”陳寅笑著又唱了起來：“看前麵，黑洞洞……定是那賊巢穴，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乾乾淨淨……”
此時的於府後院。
於大公子身邊兒站著一個恭敬的乞丐。
“你是說他找了做炮仗的工匠，又找了木匠鐵匠，好像是在做炮仗？”
“應該是，那幾個工匠出來以後我也問過，都說做的大號炮仗，還有昨天晚上，陳寅就在外麵試了幾個大號炮仗，就一個響了，其他的還沒個屁響。”
於大公子眉頭皺得越發緊了。
“線索都給這幫錦衣衛，怎麼不急著去剿滅，反而是買腰子，做炮仗，這些錦衣衛簡直是屍位素餐，拿著朝廷的俸祿不乾人事兒。”
轉念一想，於大公子猛然抬頭：“不會是你的人被他們發現了吧！所以才給我們演了這麼一出戲來麻痹我們！”
“絕無可能，護法，屬下可是小心再小心，跟蹤過一次就換人，就算是他身邊兒有高手也絕難察覺。我可以用性命作保。”
“應該是我多心，算了，你下去吧！”
讓乞丐退下，於大公子走出了房間，正好看見一個丫鬟扭著水蛇腰從眼前經過。
“你……你……說你的，你是誰？我怎麼沒有見過你啊！”
“回公子的話，我是新來的丫鬟，現在老爺院裡伺候。”
黃鸝一樣的聲音，還有這身段，容貌也不錯，可惜被老頭子搶先一步，不然收進院裡玩幾天多好。
於大公子上下一陣打量，見這丫鬟臉都紅了，這才揮揮手：“走吧！”
“是，大公子。”
等走過了連廊，穿過了月亮門，這丫頭轉過身來，拍了拍胸口，粗聲粗氣地說道：“這身份不能再用了，得找個機會脫身，這位於公子果然有貓膩，那白蓮教的消息竟然是他故意傳給大人的，哼，還罵我們錦衣衛是屍位素餐，你等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