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胡最終還是沒有能和那位朝鮮的名妓一起切磋。
一聽說二姐派的人到了,還找到了樓下,他立刻就從屋子裡鑽了出來,心裡一陣後悔,剛才為什麼那麼手賤,放那個煙花乾什麼?
汝陽城裡是沒有錦衣衛的,他放煙花也隻是為了虛張聲勢,怕的是於大公子膽大包天,真的心一橫把他們弄死在這兒。
陳寅同樣被打擾了興致,眼前這個李鐵怪也是看到了求救信號,才來查探的,你也不能把人家的好心當做驢肝肺不是。
在這兒接著玩是不可能了,誰知道這李鐵怪是不是李嫣然的心腹,轉頭把兩人給賣了怎麼辦?
陳寅還好,算是個外人,但李二胡可就不行了,回去跪祠堂都是輕的。
但陳寅還是試探了一下,上前摟住了李鐵拐的肩膀,“什麼大人不大人的,我也隻是個小旗官,芝麻綠豆大一點兒,以後你叫我陳寅就行了。”
“陳大人莫要妄自菲薄,來的時候二小姐吩咐了,我等都唯你馬首是瞻。”
“那好,既然到了這美仙院裡,那就挑個妞兒玩玩吧!”
李鐵怪一愣,看了看陳寅那張笑眯眯的臉,有且不確定陳寅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在試探。
趕緊說道:“初來乍到,還是算了。”
一聽有戲,陳寅眼睛一轉:“算什麼,這裡有一批揚州的瘦馬,一個個水靈的很,放心,我請客。”
李鐵怪一聽揚州瘦馬,連連搖頭,“屬下謝過大人了,實在是……提不起興趣。”
看這李鐵怪不上道,陳寅知道在美仙院真的是玩不成了。
正好李二胡從樓上也走了下來,就趕緊上前,朝著李二胡使了個眼色:“李大哥,喝過酒也聽過小曲了,我們也該結束了,還是回客棧去吧。”
李二胡豈能不明白陳寅在遮掩,“好,我也有些乏了,回去。”
還未走到門口,外麵就走進來了一個小廝,手裡抱著一個錦盒快步走過來。
“請問您是陳寅陳大人嗎?”
陳寅點了點頭,看小廝的打扮,還有手裡的盒子,就知道是訛於大公子的錢送來了。
“我就是。”
“見過陳大人,我們家大公子知道大人您剛來汝陽城,就讓小的給大人送來一些土特產,還請大人笑納。”
陳寅點了點頭,接過盒子掂量了一下,料想於大公子出手應該不會寒酸。
“行,我就收下了,回去告訴你們大公子,有空我就會去府上拜會他。”
“小的一定傳話給大公子。”
說完小廝很恭敬的拱手告彆。
等人走了以後,陳寅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盒子,這盒子裡麵放著一個玉佩,還有一疊銀票,看麵值都足足有幾千兩之多。
而且銀票邊兒上還有一張房契。
“錦衣衛這張皮還真好用,於大公子出手真是大方。”
心裡樂開了花,陳寅臉上卻不東聲色,財不外露,要是讓人知道,惦記上了就不好了。
揣起了盒子,作勢要走,二樓卻響起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公子留步,聽曲兒的纏頭還沒有給呢!”
李二胡回頭一看,竟然是那位朝鮮名妓的婢女。
想著手腳都沒有摸到,隻是聽了一會兒琴聲,就要掏錢,李二胡感覺有些冤。
但還是說道:“多少錢?”
“我們美仙院的規矩,對上了對聯後,進來聽蘭蘭小姐一曲需白兩白銀。”
還沒等李二胡說話,後麵的李鐵拐卻先急了。
“什麼破美仙院,什麼蘭蘭姑娘,一窯姐兒聽曲都要百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況且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錦衣衛就是在十裡秦淮河玩了也白玩,區區一個美仙院還要付錢?”
拄著拐杖,他跛腳往前挪了一步:“七公子,你隻管走,要是這美仙院給臉不要臉,我就放把火燒了算了。”
陳寅頓時感覺自己還是不夠強硬啊!
你看看人家南京城裡的錦衣衛,雖然隻是個校尉,這氣勢,這言語,簡直比於大公子還要霸道。
樓上的丫頭被懟的說不出話來,呆呆地站在樓上有些不知所措。
李二胡不想糾纏,就掏出了一枚金葉子,丟向了樓上。
“算了,走了。”
這才出門向客棧走去。
老鴇把一切都收在了眼底,她拍了拍胸口,“這死丫頭膽子也太大了,這幾位爺竟然是錦衣衛的身份,我的天,幸虧那位貴公子不計較,不然樓給燒了還真的沒地方說理去。”
見三位瘟神終於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但回頭看了看後院,想起陳寅的囑咐,趕緊叫住了一個大茶壺。
“ 去,趕緊去城裡尋幾個年紀大的半掩門來,越是是醜的,年紀大的,有病的越好,好好伺候伺候那位錢大人。另外在準備幾瓶金槍不倒,靈龜昂頭的藥,等錢大人精力不濟時,就趕緊喂給他。”
大茶壺一聽立刻一頭冷汗,這也太……
回到了客棧裡,又給李鐵拐安頓了房間,陳寅跟隨李二胡到了房間之中。
這才有空打開了盒子清點。
三千兩銀票,一張房契,玉佩也很是溫潤。
“大哥,東西都都先放你這……”
“行,玉佩我就拿走了,宅子明天去看看,要在本地查白蓮教的線索,一直住在客棧也不是事兒,追查白蓮教的反賊也需要錢財,於大公子還真的是及時雨啊!”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 總感覺被擾了好事兒有些意興闌珊。
等陳寅回到了房間躺下,心裡總有一種好像是缺點什麼的感覺。
可就是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就不去想了,把腦袋用被子蒙上強迫自己趕緊入睡。
而在之前他們吃飯的酒樓後廚,老道士看著堆積如山的碗碟欲哭無淚。
一邊兒刷碗,還一邊兒自我安慰。
“這肯定是高人又給我的一次考驗,對,就是考驗,考驗我的心性。”
“唉……就是這碗碟刷到什麼時候是頭啊!”
正在這時候,一個小二怒氣衝衝的跑了過來,“老家夥,茅廁滿了你知道不知道,趕緊去把茅廁裡的大糞挑出來一些。”
“啊?不是讓我刷碗嗎?”
“想什麼好事兒呢!刷碗刷鍋也是你,清理茅廁也是你,晚上給掌櫃家看孩子的活兒你也得乾,明天你還得早起給我們倒夜香。”
老道士一愣,手裡的碗碟從手裡脫落,落在了地上摔成了兩瓣……
陳寅猛然間從夢中驚醒,茫然的看了看周圍,他終於知道缺點什麼了,他和老道士一間房間,屋子的另外一張床上被子好好的放著,老道士好像沒有回來。
但他隨即又躺了下去。
“這老道士不老實,看著一本正經,卻夜不歸宿,說不定也是去了勾欄裡流連忘返了。
他倒是舒服了,也不給我說一聲,害的我白白擔心。”
又想著李嫣然從南京派來的七個人,現在隻知道一個奇葩李鐵拐,剩下的六個又該是什麼樣的臥龍鳳雛呢?
“肯定是李嫣然還記恨我,所以才派了這麼個不靠譜的人來做我的手下。找出白蓮教剿滅,任重道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