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下午。
陳貫提著一盒上好的茶葉,在鎮裡閒逛,來到了衙門附近。
如今,若是還有什麼‘熟人’沒見。
那就剩燕捕頭了。
並且這些年來,捕頭也對自己家幫了一些小忙。
雖然很大程度上是自己實力太高的緣故,但幫了就是幫了。
‘燕捕頭算是與我有兩世交道了。’
陳貫一邊望著前方的衙門,一邊望著手裡的茶葉。
這盒茶葉價值五十兩,還是將近千裡外的青城名茶。
是陳貫托一家跨城的鏢局內,從外地專門帶回來的。
禮不算高,但情義有了。
再者,這算是自己這一世,第一次和燕捕頭見麵。
真要送幾百幾千兩的東西,人家就算是敢想,也不敢收。
‘也是有意思,本來想等燕捕頭找我,如今我卻先找了燕捕頭。’
陳貫走著走著,也是感覺一些事情挺有趣。
比如自己那般打殺之後,捕頭必然會來找自己的事。
像是這種照理來說的一些事,最後卻不一定照理來做。
甚至以現在的現實來說,找不找好像也都沒有錯。
因為不管是什麼事,最後都是看人的想法。
不過。
陳貫也通過此事,大致知曉了這個世界內的行俠之類一事,好像有點律法上的寬鬆。
當然,隻是這個王朝內的寬鬆。
其餘王朝,最近的都在數萬裡外。
常人一生的活動區域,也基本都是在此朝的方圓萬裡內。
方圓萬裡,是橫縱各有萬裡左右。
又在這般龐大的疆域內,帝城想要管著這些,也是背靠一些修煉門派,或者自身就有底蘊。
其中比較常見的信息傳送方法,就是一種日行萬裡的‘神行鴿’。
一般大城,大縣內,知府與縣令都有養育。
包括一些大家族裡,也有這種明顯區彆於平常信鴿的‘奇獸’。
平常信鴿,養育的再好,也就是日行一千公裡左右。
隻是小劉子鎮,屬於邊角落裡的小鎮子。
這種奇獸不多見。
或許隻有衙門內,可能會養育幾隻。
思索著。
陳貫離衙門越來越近的時候,也聽到了衙門內傳出了一道略顯輕的腳步聲。
來人,最少是後天大成的功底。
但比起竹劍客,卻要差上兩成。
與此同時。
衙門前的兩位衙役,當看到陳貫走來時,是心裡一抖,沒想到這位殺星竟然來了!
陳貫屬於鎮裡的重點人物。
衙門內自然是有陳貫的容貌畫像。
“陳……”
二人有點緊張,但還是準備上前兩步,詢問這位趙家五少爺所來何事。
但要是對待平常人,他們是不會主動移步上前。
隻是,還沒等二人上前。
“哈哈哈!”
伴隨著爽朗笑聲。
腳步聲的主人從衙門內走出,正是燕捕頭。
他先前就聽到一位巡邏歸來的捕快言說,陳少俠要路過衙門門口。
“捕頭……”二人行禮。
‘燕捕頭?’陳貫也看向了他。
“陳少俠,久仰久仰。”
燕捕頭話語中帶笑,抱拳看向衙門前的陳貫,
“前些日子,燕某一直想登門拜訪少俠,卻又怕冒昧打擾。”
陳貫基本都在家裡,很少出門。
在燕捕頭這樣的江湖人士看來,那就是閉關練功。
忽然打擾,自然是不好的。
可如今陳貫出來了,那就見一見。
“燕捕頭言重。”陳貫看到這樣的老朋友,卻一時有些感慨。
因為自己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他。
但想想也是,距離第二世的黑熊精之約,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
兩人也隻是一麵之交。
陳貫真沒這麼好的記憶。
“我做東,去沿賀樓吃酒?”
燕捕頭倒是一如既往的快人快語,直接邀請陳貫去吃個飯,
“陳少俠是否有空餘功夫?”
“捕頭邀請,自然是有。”
陳貫聽到這酒樓名字,其實心裡是有點忍俊不禁。
因為那山匪大哥就在燕捕頭的眼皮子底下,但燕捕頭卻沒有認出來。
但想想也是,那山匪是真的狠,臉上的牙齒和骨頭來了那麼幾下,算是徹底‘破骨相’了。
這堪比大整容之術了。
“走。”
陳貫也不點破那山匪身份,就當純粹吃飯。
就算要點,也得等自己孫子到來。
而走在路上。
伴隨著周圍行人不時問好一句,‘捕頭好’、以及‘陳少俠’。
陳貫一邊提著茶葉,一邊琢磨了幾息,忽然向著身旁與行人回禮的捕頭道:
“燕捕頭,我看你輕功有些章法,是練的鎮西武館內的踩雲功?
此功注重腿上功夫,內力運轉間,使腿部十二處脈絡相連,自成小周天。
但如今看捕頭,還有兩處脈絡的內力運轉,尚不熟悉。”
“哦?”燕捕頭看了陳貫一眼,微微捧手笑道:“少俠好眼力!”
“眼力並不好,隻是巧在這門輕功我也練過。”陳貫報以微笑,“個人頗有一些心得,也不知捕頭會不會介意我言說一二?”
“少俠此言有些玩笑了。”捕頭笑道:“陳少俠武藝高超,內力深厚無比。
如今教在下,在下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介意?”
“那好。”陳貫向後看了看來時的路,
“關於內力運轉的心得,我今夜會書寫出來。
等明日一早,我派人將心得手書,送於捕頭府上,還望捕頭不要推辭。”
“多謝。”捕頭沒有拒絕,但卻好奇道:“少俠,我有一事想問。”
“何事?”陳貫稍微抬手,“捕頭請講。”
“你我今日隻是初次見麵。”燕捕頭問道:“為何要傳授我一些心得?”
他說到這,露出懷疑神色,
“我這心裡,總感覺有些過意不去,也不知少俠是何意?”
“無意。”陳貫搖搖頭。
“無意?”燕捕頭更加奇怪,又算是先設個底線道:
“當然,今日少俠若是指點我,我也會拿出一些衙門內的抄錄秘籍。
我聽說陳少俠酷愛收集這些。
除此之外,少俠若是托我辦事。
如果是平常之事,自當儘全力。
可若要是一些違背俠義之事,在下就愛莫能助了。”
“無需。今日也不是托燕捕頭辦事。”陳貫瞭望前方的沿賀樓,“隻是曾經有約在先,我卻失約了。
捕頭卻信守承諾。”
“什麼?”燕捕頭露出更加好奇的神色,
“少俠……和我有約?”
他仔細回憶幾秒後,又認真的看向陳貫,
“我怎麼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