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隨著陳貫‘滅劉家,殺竹劍客’的消息徹底傳開。
這讓小劉子鎮裡非常熱鬨。
街頭巷尾,大部人聊的都是關於陳貫的事情。
並且還有行腳商人,又或是江湖俠客,得知這少年奇俠的事情後,也是津津樂道,又在遊走江湖之中,向著鎮外傳去。
甚至,如今鎮裡都有好幾位說書先生,開始打聽細節,又添上修飾,開始寫一本《陳貫傳》。
年僅十七歲的後天大成,在他們這樣的小鎮子裡,是位奇俠人物了。
尤其是十七歲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就如此精彩。
那麼後續,又是如何?
他們身為說書人,講的就是稀罕事與精彩事。
這自然是要記錄的。
但更多來說,這也是古代時期的‘蹭熱度’。
他們看到如今陳貫很火,那就開始講陳貫。
就像是‘黑熊精的俠客之約’話本。
那時很火,就講黑熊精。
雖然如今黑熊精已經沒有‘熱度’了。
但還有說書先生在講,也有一些老人在說給晚輩聽。
雖然遠不如十年前那麼風光。
不過,就是這樣的時間沉澱,卻讓黑熊精的事情,慢慢從話本說書的熱鬨與驚奇,逐漸變為了一種耳熟能詳的民間故事。
屬於小劉子鎮裡的奇聞異事。
……
傍晚。
陳貫從家裡出來,前往鎮北。
然後。
陳貫就發現自己像是稀罕動物一樣,走一路,被人看一路。
目光望去。
陳貫看到有的人是害怕,有的人是激動。
還有的人,是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並且在自己所行的道路上,前方隻要是對向的人,能看到自己的人,還早早的朝旁閃避。
就算是沒閃避的人。
他們的朋友也會緊張的拉他們衣袖一下,並小聲提醒說道:
“你不知道他嗎?他是趙家的五少爺……那位滅人滿門的狠人……”
‘竟然是他?’
“如此奇相的豪俠……我想著也隻有陳少俠了……”
“聽說這位五少爺生吃狼豹……且一言不合就殺人……”
沒閃避的幾人,當得知陳貫的身份後,也是嚇的臉色一白,並跟隨朋友閃開。
他們怕不小心衝撞了陳貫,被陳貫打殺。
‘至於嗎?我有這麼凶嗎?什麼一言不合就殺人?’
陳貫看到他們這副模樣,看到自己被大街上打量的目光,則是稍微看了一眼悄聲說話的那幾人,
“習武者耳聰目明,這幾位兄台的悄悄話,我都能聽到。
在下,正是陳貫。
而不是林中擇人而噬的妖怪,諸位不必於此。”
陳貫說完,自己都笑了。
是被他們的悄悄打量目光,還有悄悄交流言語給整笑了。
“這位狂俠……好像笑了?”
“是誰說的?這陳爺爺很難相處?”
四周眾人看到陳貫笑了,又聽到陳貫言語隨和,也是愣了一下之後,小部分人紛紛上前言語,讓大街上熱鬨了。
“陳少俠……”
“五少爺好!”
“少爺吃了嗎?”
“我與你父親關係很好,是你張叔,當然,若是少俠介意,喚我名姓也行……”
伴隨著各種問好聲。
陳貫雖然都不認識他們,但在禮儀之中還是點頭還禮。
畢竟人家都是善意的問好。
自己也不是什麼大人物,擺什麼大架子。
同樣的,如果人家抱拳,陳貫也停步抱拳。
就這樣本身一個小時的路程。
陳貫走走停停的走了三個小時,才來到了鎮北的一條街。
今日。
是沿賀樓的相約之日。
陳貫可沒忘記這位能量看似很大的酒樓老板。
隻要能打上交道,往後買賣秘籍,他說不定也能幫自己出一份力。
當然,陳貫也知道他和竹劍客稱兄道弟。
但也聽說,他本身是不知道竹劍客的惡性,是被蒙在鼓裡。
這種說法。
陳貫幾世為人,覺得聽聽就好了,當真就輸了。
並且便宜父親和自己說過。
沿賀樓掌櫃,是純純的生意人,利字當頭。
‘我回來的這幾天裡。
已經聽到那掌櫃放出去話,和竹劍客絕交。’
陳貫一邊思索,一邊望向前方不遠的沿賀樓,
‘特彆是曾經的請宴,也換成了今日的謝宴。
這些事,鎮子裡都知道,應該不像是鴻門宴。
況且就算是鴻門宴,他和竹劍客關係交好,我也得見一見,看看是否要除根。’
陳貫想法很簡單,要麼交好,要麼除根。
要麼就是大街上的路人,萍水相逢,兩不相欠。
思索著。
陳貫不時和街上的人點頭回禮,又繼續向著前方走。
但當來到十年前的那家茶館處。
“要說那少年奇俠,當是陳貫陳少俠!”
茶館內,是一道似曾相識的聲音,還有獨特的鐵扇子敲擊聲。
陳貫聽到這段說書,思緒也被拉回到了十年前,想起了那日的離家出走。
沒想到,茶館內還是這位先生在說書。
那夜,說書先生講的是‘黑熊精俠義之約’。
嘩啦—
陳貫一摸獸皮袖口,裡麵還有一點碎銀。
今日既然見了,又是講的自己,這得聽一聽。
三兩步,來到門邊。
陳貫望向茶館內。
“那劉家勾結……”
說書先生正打著鐵扇,說著書,目光一撇,也看到了門前的陳貫。
這一瞧,說書先生心裡一奇。
因為陳貫一身百獸衣,奇怪的圓耳朵,高大的身材,汗毛很重。
是他所講的陳少俠,卻也像是十年前一位無緣認識的奇人少年。
‘他……他是……那位樣貌奇異的小少年?’
說書先生驚奇,
‘按趙家五少爺出走那日,正是他聽書那日,且又離家十年。
這年數……對上了。
沒想到……他們竟然是一個人?
看來我還猜對了一些事……如此神異相貌之人,必然不會泯滅於眾。’
說書先生的記憶好,或者說是陳貫的相貌太過奇異。
見上一麵,又加上不時回想,就很難忘掉。
於是。
說書先生當看到這位故人再次來至,也忽然露出了笑容,斷了這段書評。
“誒?”
“鐵扇子怎麼了?”
“為何不講?”
“快些講陳少俠!今日我從鎮西過來,就是專程為了聽陳少俠這段!”
其餘正在聽書的客人,本來正在搖頭晃腦的品茶,但如今一斷,卻紛紛望向鐵扇子。
“一段書常有,但故人不常有。”
鐵扇子卻哈哈大笑幾聲,又在一眾聽客的目光中,手腕巧妙一轉,扇子合上,扇柄叩在手心,扇麵朝下,抱拳向著門口道:
“陳少俠,多謝十年前的賞錢,一去經年,彆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