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鬼的貨物運往全國各地,這裡是南城的一處分站。
江時在腦海裡勾勒出倉庫的地圖,不久後在拐角處看到了一扇電梯門,上麵的數字顯示著1層。
“所以猛鬼交易網,究竟是什麼樣一個機構?”
曆史教授宋無之前說過,他也是猛鬼交易網的創建者,不過隻負責文物鑒彆。
此人是個懂門道的普通人,江時追蹤過宋教授的視角,卻發現對方很少參與網站的運營。
不過宋無現在的坐標,是和快遞員的位置重合的。
透過對方身上的標記看過去,能看到辦公桌和電腦,以及桌子上擺放著的古舊的瓶瓶罐罐。
也就是說,這棟樓很有可能就是交易網的辦公樓。
而他現在的首要目標,是將整棟樓的人員,從上到下摸個透,方便以後的行動。
他推著一車貨物,輕鬆地乘上電梯,等待著鮮紅的數字不斷增長。
鐵門緩緩關閉,電梯震動著上行,最終在一樓卡了殼。
“叮。”
電梯廂在一樓停下,外麵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
那人狐疑地打量著他,看到他身上的藍色工裝服後,以為是內部的搬運工,也沒有多問什麼。
他揣著公文包,走進電梯裡站定,滿臉嫌棄地刻意離江時遠了些。
“也不知道什麼事,台風剛過去就開會。”那人低頭看著手表。
江時看了一眼對方的臉,悄然打上標記後,不做聲地按住鴨舌帽。
他將口罩往上推了推,拖動推車往後退了幾步,用眼角的餘光瞥見外麵的光景。
透過緩緩閉合的電梯門縫隙,他看到平整光潔的地板,天花板上掛滿了圓頭監控。
亮堂的大廳上懸掛著橫幅,上麵大書著“國際貿易集團”。
就是不太像正經公司,門口的保安甚至穿著防爆服,人手提著一支槍。
他刻意探查了一下,發現裡麵裝的不是鉛質子彈。
說明這槍不是用來防鬼,而是用來防人的。
夏國明令禁槍,但是進行特殊行動的國家工作人員,可以合法裝配槍械。
除此之外持槍的人,就是法外狂徒了。
更遠處的玻璃門外,有保鏢護送的商務車一輛一輛停下,不斷有更多穿西裝的人走進來。
“奇怪,老登也在附近,”江時心裡想道,“他說的重要會議,竟然是在這家公司開嗎?”
不過他也沒有太過意外,之前宋無提到的ne會議,民間機構這邊也會出席。
所以猛鬼交易網和官方保持合作,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電梯門終於關上,他和身邊的中年男人獨處在密閉空間中。
一樓……二樓……三樓,直至最終的十五樓。
當鐵門再次開啟時,裡麵隻走出來一個人。
是那個提著公文包的中年人。
與之前不同的是,他的眼睛裡多了一條根須狀的血絲,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總感覺忘了點什麼。”
男人對著電梯裡的鏡子,整理了一下領結,自言自語地走出了密閉的空間。
全然忘記了剛才和他同乘電梯的人。
十五樓的長廊四通八達,儘頭的001號會議室亮著燈,每一個房間門口都有門禁。
他順著一塵不染的走廊,快步走到會議室門口,刷完證件後進行虹膜檢測。
就是在這一步出了點問題。
他用左眼試了兩次,結果係統老是顯示出錯。
“怪事。”
門口的保安都起了疑,剛準備過來讓他接受檢查,結果第三次虹膜認證通過了,ai亮起了綠燈。
最後一道程序,男人被一位安檢員攔了下來,被要求摘下所有電子產品。
“手表也不行嗎?機械製動的,不是電子表。”他指了指自己的懷表,感覺這要求十分奇怪。
穿著黑色製服的女人搖了搖頭:“不可以,先生,因為它的表盤反光。”
江時把這一切看得明明白白。
彆人不知道為什麼,他倒是很清楚其中的原因。
一切反光的鏡麵,都有可能向外界透露內部消息。
防火防盜防鏡仙。
越是不讓他看,他反而越想知道,這場會議將會說些什麼。
最終男人摘下了懷表,包裡帶的圓珠筆、手機、甚至鋼鏰都被留在了外麵。
不過主辦方千防萬防,都沒有料到江時走的路子不一般,直接鑽進人眼睛裡溜了進來。
會議廳隔音效果很好,從外麵聽不到一點聲音。
可是一旦踏入室內,他就聽到裡麵吵成一片,跟打架似的,紙頁飛得到處都是。
江時仔細辨認了一會,聽出幾個老熟人的聲音。
宋無教授坐在後排,南城分部的部長也在,其次是斷了胳膊的龍武。
那家夥現在滿臉戾氣,臉黑得跟鍋盔一樣,不滿地拍著桌子:
“靠,老子拚了半條命才合上棺材蓋,結果你告訴我,這鬼東西埋又不能埋,燒也不能燒,下次出來還會更屌?”
“是這樣,”宋無推了推沒有鏡片的眼鏡框,耐心地分析道,“我認為生棺本身就是屍鬼的一部分,他之所以沉寂下來,並不是因為封印起效,而是因為還沒到出世的時間。”
部長往前挪了挪,擔憂地問道:“那屍鬼出世,到底是什麼時候?”
“這我不清楚,也許百年十年,也許下個月。不過我更好奇的是,為什麼它會呈現出江時的樣子。”
在幾人商討之際,會議室大門被再次打開。
穿著白大褂的蘇朽走了進來,加入了他們的對話。
“來晚了,我錯過了什麼,你們在討論江時?”他找了個位置坐下,“我還以為會討論怎麼處理聖杯。”
會議還有幾分鐘開始,宋教授繼續沉吟道:“在說江時和屍鬼的關係。他提供的資料很少,隻知道契約了一隻鏡鬼。你能確信棺材裡躺著的,真的不是他本人嗎?”
蘇朽搖著頭笑道:“他剛給我打了個視頻電話,怎麼可能是屍鬼?而且兩個月前還是個大三學生,還在我醫院實習過一段時間。”
“那之前呢?”
“不是老家在農村嗎?那片地區也沒有什麼重大靈異事件。”
聽到這裡,宋無這才稍微打消了一些懷疑,等到外麵再走進來幾個高層領導,這才安靜下來。
最後一個走進來的人,穿著黃色的道袍,臉上掛著不靠譜的絡腮胡。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此人身上,仿佛這家夥才是會議的主辦方。
黃袍道士拎著一個黑色布袋放在會議桌上,開口說道:“開場白就不說了,來的都是民間的精英人士,或許還有官方的領導,今天叫各位來是宣布個事兒。”
“我,黃老道,過幾天要拍賣祝福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