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天,楚雲二就沒有去長月山裡采藥了。
一直在蔣大樹家裡學習射箭。
蔣大樹一家,對他也非常的友善,時不時的蔣大根也會在他射箭的時候,教導他一下。
有蔣家父子教導,他很快就入了門,倒也是能射箭了。
隻不過,也就隻能十中二三,根本不能拿來狩獵。
“再這麼下去也不行。”楚雲二摸著自己肚子,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吃到肉了。
沒有足夠的蛋白質攝入,他肌肉也不會長多少。
隻不過,前幾天那詭異的人參,還不時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雖然他想吃肉,但是他卻也不想稀裡糊塗的丟了性命。
“哎……”楚雲二搖了搖頭,和蔣大樹打了個招呼,就回到自己家裡去了。
到了家,他便看到楚木頭正在門口劈柴。
這個世界村子裡的人,都是這樣,哪怕楚雲二之前囑托他要好好休息,他也根本閒不住。
“石頭,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了?”楚木頭有些心虛的看著楚雲二,把斧頭放了下來。
“爹,我昨天做了一個夢。”楚雲二看向楚木頭,沉吟了一下,說道。
“什麼夢?”見他沒有追究,楚木頭心頭一鬆,隨口問道。
楚雲二道,“我夢到你沒有聽我的話,沒日沒夜的乾活,虧空了自己的身體,最後隻剩下我一個人。而後村裡的人,見我一人無依無靠,就把家裡的東西搬空,並且把我當奴隸一樣使,讓我吃豬食、睡豬圈……”
聽到他的話,楚木頭心頭一緊,連忙道,“怎麼會,你爹我這麼強壯,怎麼可能會虧空身體而死。而且村中的人,也不是那樣的人……”
說到這,他卻有些說不下去了。
因為楚雲二說的這種事,在鄰村是有前車之鑒的。
有人家裡的壯勞力死了,孤兒寡母被親戚、被村裡人欺負到死。
隨即,他便覺得,自己兒子說的事情,未來未必沒有可能發生。
“行了行了,我這段時間不做這些勞力就行了。”楚木頭也明白楚雲二在勸諫自己,便無奈說道。
一方麵,他為自己兒子的聰明而驕傲,而又為他的懂事而心疼。
隨即,他便去做飯。
兩人吃完飯之後,楚雲二便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他看著黑幽幽的房頂,盯著大梁的發裂的痕跡沉默了許久。
其實他也清楚,楚木頭這麼做,也是因為最近他沒有采藥,想要幫他分擔壓力。
“或許,可以先在村子附近采藥試試看……”楚雲二心中思索道。
但這必然是一件費力的事情。
村子附近都已經被村子裡的人走遍了,彆說藥材,怕是野菜都被采得差不多了。
隻是他已經彆無他法了。
帶著沉重的思緒,他漸漸感覺思維發昏,睡了過去。
“好餓……我好想吃……”當他睡過去的時候,一道幽幽的聲音傳入他的腦海之中。
“你想吃什麼?”楚雲二聽到這聲音,臉色陡然一變。
接著,他便發現自己四周如夢似幻,甚至他自己的手,也不斷地發生變化,一下變成大人,一下變成小孩。
“我想吃……”一股帶著幽怨情緒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緊接著,楚雲二便看到了一株人參正緩緩朝著他的方向爬來,一根根觸須猶如章魚的觸手,朝著四方蔓延著。
“這是夢?”他看到四周的環境變化,立刻有了明悟。
“我還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竟然還會夢到這株人參。”
楚雲二嘴角一扯,“這人參說自己很餓,很想吃東西,怕不是想要吃我吧?”
想到這,他便把用右手抓住自己的左手,狠狠的往外折。
而如楚雲二所料的,他折手的時候,並沒有感覺一丁點的疼痛。
這是他前世分辨夢的技巧。
這哪怕很真實,也依然是夢。
“醒來。”楚雲二摩擦著自己牙齒,想要把自己弄醒。
但是,無論他怎麼做,都無濟於事。
“餓……我好餓……”人參緩緩的靠近著楚雲二,一股強烈的情緒籠罩在他的身上。
“有些不對勁……”楚雲二心頭微微一顫,立刻警覺了起來。
他發現,這裡雖然是在夢境之中,但是他卻根本無法影響周圍環境分毫,甚至無法醒來。
“這夢,該不會是那人參弄的吧?”楚雲二心中冒出一個想法,心頭漸漸發寒。
隨後他掙紮的更加厲害,他隱隱約約,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感受到自己的眼皮正在努力的抖動。
“給我吃……給我……”人參的聲音再次傳來。
“啊!”楚雲二驚醒了起來,隨後便感覺渾身有著一股涼意。
他摸了摸身上,發現自己渾身已經被汗水浸濕,甚至床也被浸濕了一層。
“回來了……”楚雲二再次用右手折自己左手,手心傳來一陣撕扯的疼痛,立刻明白自己已經從夢中醒了過來。
如今他已經處在現實世界之中。
“給我吃!!!給我吃!!!”正在這個時候,一陣怪異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在這一瞬間,楚雲二皮膚上立刻生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那詭異……真的找上門了!”他咽了咽口水,心中已經被恐懼充斥。
然而,隨著時間流逝,外麵再也沒有半點聲音傳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楚雲二雙手環抱著雙臂,想要在自己身上保住僅剩的一點溫度。
他現在不止感覺身體冷,心頭也有一些發冷。
如今,他可根本無法與詭異對抗。
而正在這個時候,他突然在空氣之中,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聞著這血腥味,楚雲二頭皮一下就炸開了,眼睛猛地睜大。
“爹!”他心頭一震,把恐懼拋之腦後,從床上爬起,推開房門,朝著那血腥味的地方看去。
接著,他便看到了一具屍體躺在院子中央。
看到那屍體的一瞬,楚雲二提著的心,微微鬆了一下。
還好,並沒有發生他想象之中的事情。
那院子中央的屍體,並不是他爹的,更不是人。
而是一頭麂子。
麂子似乎剛死沒有多久,血液流淌出來的時候,還在清晨清冷的空氣之中冒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