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木匠立馬說道:“我、我來!”
他白天也不做什麼活,本來就覺少,晌午休息的時候眯一會就成。
“不成。”沈清毫不猶豫的拒絕,她目光先是看向老三,隨後落在看書的江向中身上。
對啊,江向中也是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被盯的心裡發毛的江向中主動開口:“娘,我可以?”
沈清肯定的點頭:“成,你和小山兩個配合吧,反正你白天坐牛車晃來晃去也看不成書,正好用來補覺。”
人嘛,放對了位置就是有用的人!
夢裡一無是處還是個大拖累的江向中,現在也能派上重要用場。
過了晌午的毒辣日頭,一行人收拾東西又踏上路途。
傍晚時分,哪怕走了不到兩個時辰,除了江向西和坐車的人,其他人都覺得腳底板生疼。
“我以往隻覺得搶收累,隻要不出體力活就不覺得累,想不到今天總共才走了三四個時辰的路,腳底板竟然就發疼了!”江向東驚奇的探討。
“對啊,這還沒下雨呢,路麵乾爽好走,要是後麵下暴雨,土路泥濘,一走一腳泥豈不是更累?”江向北嘟囔。
江向南則是嚷嚷:“咱們每個人都是空著手走路,一樣東西沒拿,你這是和牲口一樣拉板車,不,就是背著個筐子怕是都累的夠嗆!”
江向西覺得還好,人不累腳底板也不疼,沉默無聲的先去給馬和驢解下車架,先將車架一一放好,又將驢和牛在樁子上綁好,拎著竹筐去割草。
女子那邊的除了霍冰,關麗江雨江水都在揉腳。
她們四人兩兩交叉著坐車,一天下來總共也就走了兩個來時辰,根本不多,腳隻覺得酸,倒沒試到疼。
“在柳家時一天到晚的乾活,一刻不能歇,隻要歇著被我婆母看到就是一頓罵,一天下來腰根本直不起來,渾身跟散了架似的;
現在隻是走路而已,吃的又好,晌午還能休息一個多時辰,真的很好了。”江雨知足的感歎。
哪怕是路上,比她以往的日子、甚至比好多人家的日子都好過許多。
而且她發現在路上和在家裡,精氣神也完全不同。
在家裡的時都是在屋子裡或者院子裡,人一閒下來,還是會反複想以往不好的事,而出來後天高地闊,滿眼不同的風景,根本沒時間想以往的事。
一路上她隻顧著走路,空閒的時候想的最多的是能找哪些吃的,怎麼做吃的。
三人中霍冰對江雨的話語最為感同身受。
兩個多月前她的日子和江雨不相上下。
想不到短短兩個多月,日子竟然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娘改變了她們的命運!
她低聲商議:“我早上將院子裡的韭菜全割了帶來,晌午摸的螺螄肥,娘愛吃螺螄炒韭菜,我想著不養了吐沙,直接砸碎了清洗乾淨,晚上做給娘吃如何?”
江水提議:“還有捉的小魚掛上麵糊油炸了,再用油渣燉個豇豆,晌午沒肉娘吃的都不歡。”
江雨一副應當如此。
關麗又是驚呆了的一頓,不敢作聲。
晌午她以為好到不得了的吃食,結果在江水三人的眼裡還配不上嬸子麼?所以晚飯要絞儘腦汁的做些嬸子愛吃的。
不過嬸子確實值得!
她不敢想,若是沒有嬸子,關家這一路該是多艱難困苦
值夜的是江向中關小山,沈清將艾草粉灑在火堆裡,還在四個方向各插上一根戶外蚊香——商城開通的工具類就有,四十支二十塊錢,平攤下來五毛一根,
一根能燃燒八九個小時,且驅蚊效果賊好,相當於兩塊錢就能換來所有人一夜沒有蚊蟲叮咬的好眠。
月朗星稀,伴著夜晚清幽的涼風,走了一天路的人和牲口都很快入睡。
一夜好眠。
吃過早飯,一行人接著趕路,今日必須早點到陽城——暴雨不知道哪日到來,她得儘快將手上的毛筆存貨賣掉,順帶’買回‘連弩。
沒有連弩,隻靠近身肉搏的大刀,她總歸還是不放心。
到了陽城地界,沈清朝家人吩咐:“你們在這收拾,我去城裡賣毛筆。”
江向南江向北快速起身,應道:“娘我和你一起去!”
之前和集雅齋的林掌櫃定好的是六天三百支,那時候每天能做五六十支,但後麵筆杆外包,加上小姑和二哥加進來,一天基本在一百支左右了,所以哪怕五月底停止製作,他們存貨仍然有一千多支。
加上半成品,估摸能有兩千支,好在毛筆體積小輕便,哪怕支數多也才占了一小半的板車。
不過能賣掉換成銀子自然更好。
沈清此次進城的目的不光賣毛筆,還有最重要的買連弩,帶著兩個好大兒,怎麼從商城偷偷買?
她毫不猶豫的拒絕:“不用,這次不談長期合作,我去賣了就回來,這兒活多,你倆留下來幫忙。
再說人多守城的士兵看路引也嚴格些,不容易混進去。”
霍冰等人還要再勸,就見沈清背上裝滿毛筆的竹筐利落走向陽城。
見沈清一人背著竹筐,一看就是進城賣貨的鄉下婦人,守城士兵不耐煩的直揮手。
順利進入城裡的沈清快速打聽到書鋪和文房四寶店,一家家上門銷售,不是給林掌櫃的批發價,一律是九十文一支。
最後帶來的三百支全部賣完,入賬二十七兩銀子,微微鬆了口氣。
有了二十七銀子的額外份額,沈清腳步輕快的去了肉攤,這次買的是羊肉——晚上火堆一直燃燒,在上麵支個大鐵鍋熬羊湯,再在旁邊炕幾個厚實的玉米麵餅子,早起直接就能吃。
好吃營養又省時省力,簡直一舉數得。
出了城池,走到四下無人的時候,沈清借著竹筐阻擋,從商城買了二十支連弩!
二十支連弩,每支配二十三支箭,哪怕一次隻能連射十支,那也是兩百支箭!
即便命中率不高,兩百支箭射出去亦足以讓任何襲擊的烏合之眾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