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隨陽靠在落地窗看風景。
已知:他現在所處於一坐荒郊野嶺的城堡中,還有某個說不讓他高興就殺了他的瘋子說,要方隨陽陪他玩一段時間才能走。
未知:方隨陽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在商市還是在黑市,且左喻瘋說話到底算不算話。
問:方隨陽能否逃過一劫?
方隨陽腦袋輕輕靠在窗上撞著,深深歎了口氣。
“你在窗那邊乾什麼,來吃飯。”
方隨陽身後傳來某個男人的催促聲,任勞任怨地走了過去。
說是要陪這個男人玩,但他們能玩什麼,過家家嗎??
走進餐廳,超長的晚宴桌上擺滿了食物,西餐中餐都有,配上這城堡的裝修氛圍,坐在椅子上開始動叉子的左喻瘋就像個貴族一樣。
方隨陽特地選了個離得最遠的位置坐了上去。
左喻瘋什麼也沒說,專注地動著手下的刀叉。
一頓飯吃的難以下咽,方隨陽完全沒有胃口。
菜還在繼續上著,一位女仆正端上一盤湯,也許是因為有些滿所以晃了幾滴出來。
本來沒什麼大礙,但左喻瘋麵色平靜地嚇人,手上的刀叉頓時停了下來。
方隨陽當做沒看見,結果女仆被嚇得立刻跪了下來,就跪在左喻瘋的身邊,麵色驚恐得就像是犯了天大的錯一樣。
方隨陽瞅了一眼就低下頭不再看了。
有那麼誇張嗎還跪下了。
“斷手和斷腳,選一個。”
聲線平淡的聲音響起,方隨陽猛地抬起頭,下意識看向那位女仆,此時對方渾身都在顫抖,似乎因為恐懼和害怕而不停地掉眼淚。
方隨陽當即站起身,正要走過去,左喻瘋抬起手,一隻餐刀唰得一下從方隨陽臉頰劃過。
像是以一個微妙的把控,方隨陽隻感覺臉上有些冰冷,但並未出血。
“哭什麼?又不是讓你去死。”
左喻瘋沒有低頭看腳邊的人,隨口道:“勸你最好把眼淚收回去,我討厭彆人在我麵前哭。”
女仆雙手發顫地立刻抹掉臉上的眼淚。
方隨陽身體僵在原地,在猶豫要不要過去。
“腿沒了隻能一輩子坐輪椅了,所以還是斷手吧。”左喻瘋輕聲道,像是在惋惜。
話落,左喻瘋感覺到身旁走來了人,眼皮都沒抬一下道:“替她求情的話,你就替她承受處罰好了。”
“我不會替她求情的。”
方隨陽一把奪走左喻瘋手裡的叉子,另一隻手裡端著裝著食物的盤子,當即叉上一塊蔬菜,麵帶溫和的笑容道:
“我隻是來喂你吃飯而已。”
左喻瘋這才抬起眼,本來麵無表情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跟花朵綻放似的微笑。
“好啊。”
方隨陽將蔬菜遞到左喻瘋嘴邊,結果對方沒張口。
“我不喜歡吃蔬菜。”
方隨陽立刻換了一塊肉。
“我不喜歡吃肉。”
“?”
方隨陽氣笑了:“你要吃人啊你?”
左喻瘋彎起的金眸看上去格外繾綣深情,真假情感難以分彆,他歪頭認真地看著方隨陽道:
“也不是不行。”
方隨陽心底已經把左喻瘋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努力耐著性子喂左喻瘋喝了口湯,偷偷瞥了眼還在跪著的女仆。
左喻瘋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放過她可以,但是在這個城堡期間,你得每天喂我吃飯。”
你他媽沒長手嗎??
方隨陽依舊掛著職業假笑:“好呀。”
女仆此時很懵,她怔怔地看著方隨陽,在接收到快點離開這裡的視線時,連忙悄聲走了出去。
“來,啊~~~”方隨陽像哄幼兒園小孩吃飯的語氣道。
小樣,看我不惡心死你。
結果左喻瘋反而依舊淡定,張嘴吃掉了菜。
方隨陽:靠,真能忍啊。
左喻瘋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單手撐著臉,仰頭盯著方隨陽看,“你果然很好玩。”
方隨陽皺起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看在你這麼乖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你的電話被人打爆了。”
方隨陽愣了下,“誰打來的?”
“好幾個人呢,財市的商市的武市的,甚至還有權市的。”左喻瘋伸出手指一個個數著,“但是你現在可是在我這裡,他們找不到的。”
“權市的也找不到?”方隨陽忽然問道。
左喻瘋像是頓了下,接著笑了出來,“就算能找到,但權市可不會這麼閒,敢動我這裡。”
方隨陽瞬間焉了。
“我要去睡午覺了,你自己到處逛吧。”左喻瘋站起身道。
方隨陽眨了眨眼,直到左喻瘋離開了餐廳,立馬放下盤子往窗邊走。
他就不信了,城堡每一個窗戶都上鎖了。
方隨陽心底恨恨咬牙,開始上樓尋找。
左喻瘋回到臥室,隨手脫掉了外套扔在床上,他並沒有直接去睡覺,而是坐在了電腦前,修長的手指開始敲打著鍵盤。
很快,監控畫麵顯現了出來。
左喻瘋雙手交叉,下巴懶散地搭在手背上,金色的眸子注視著畫麵中的男人。
方隨陽找的都快滿頭大汗了。
還真都鎖上了。
方隨陽選擇尋找重物把窗戶打破,正當走到貨物室時,衣擺被人拉住了。
回頭一看是之前在餐廳的女仆,她抓著方隨陽的衣服,麵色緊張地小聲道:“我知道有一條地下室可以出去。”
方隨陽兩眼一亮,女仆在他的耳邊小聲報了路線。
“謝謝你剛才救我。”她靦腆道。
方隨陽道了句沒事後和女仆分開,便按著腦中的路線開始走。
大約尋找了十分鐘,可算是找到了。
方隨陽把酒罐挪開,看見了比地板還要深一個顏色的地磚,正準備摳出來,方隨陽手停住了。
如果他這樣逃出去了,那個女生會不會被牽連。
方隨陽開始糾結了。
也許那位女生不會有事呢?畢竟左喻瘋去睡覺了,沒看見他兩。
方隨陽心底想著,但遲遲沒有走進地下室。
一聲沉悶聲響起——
女仆縮在角落,頭發淩亂麵色蒼白,她看著麵前向他走來的男人。
男人的步伐不緊不慢,甚至臉上還帶著笑意,他的左手拿著槍,慢悠悠地向縮在一角的女仆走去。
“我記得我說過我討厭看人哭吧?”
女仆瞬間把眼淚收了回去。
男人槍口對準了女仆。
“他出不去的,我很快會把他帶回來。”
說著男人正要扣下扳機,槍身突然被抓住了。
方隨陽氣喘呼呼地趕來,連忙擋在女仆身前,不等左喻瘋開口,他道:
“你不是要睡覺嗎?我陪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