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轎車穩穩停在彆墅門口,秘書迅速上前,拉開了後車門。
隻見車內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手腕上的銀色腕表閃爍著低調的光芒,男人從車上緩緩下來。
剪裁合身的深色西裝,還有領口的扣子一絲不苟地係著,一雙被眼鏡遮擋住部分的眼睛,目光清冷而深邃。
格外禁欲。
秘書跟著男人走進了彆墅大門。
“這位是方總,方隨陽,來自商市。”傅少澤介紹道。
方隨陽與男人握了下手後一同坐回到沙發上,他瞥了眼擺在桌上的兩瓶罐裝飲料。
方隨陽真想給扔了。
誰談事喝這玩意兒??
“這是我們集團的資料與產品介紹,晏總可以過目一下,另外關於投資的計劃也一並在上麵。”方隨陽說著,沈孤雲將文件放在了男人的桌前。
男人翻著頁,低垂著眼。
方隨陽不得不承認,麵前的男人非常有魅力,舉手投足都是沉穩的。
並且戴眼鏡也很符合他的氣質。
忽然,肩膀被拍了下,方隨陽扭頭一看,三位少爺並排站在沙發背後,陸子謙小聲湊近道:
“你不覺得他有種斯文敗類的感覺嗎?”
方隨陽:?
人家哪像了,人家明明更像精英人士好吧?
三人都看懂了方隨陽質疑的眼神,一瞬間都無語了,陸子謙低聲道:“算了,你跟他接觸久了你就知道了。”
晏律沉將文件放回了桌上,他看向方隨陽。
“方氏集團的市場我有了解過。”晏律沉指骨推了下鏡框,聲音平靜磁性。
“不過我有個疑問。”
“你說。”
“方氏集團有四次瀕臨破產,我想知道方總是怎麼做到連續四次死而複生的?”
方隨陽:“……”
方隨陽忽然感覺到後腦齊刷刷的三道視線。
“多少?你破產了四次?”展憶一有些震撼,另外兩人同樣也是,“難怪你要來財市找我們投資。”
不要這樣公開處刑行不行啊草。
“我們在項目和運營管理上重新調整了下,並且我們有外部的幫忙。”方隨陽麵色保持淡定。
“那麼方總有沒有想過,是有他人故意為之呢?”
方隨陽安靜了一瞬,卻很快地直視回晏律沉,重新麵帶微笑道:“確實是我沒有管理妥當,我一直有在做好應對措施,集團目前運營一切安好,晏總可以放心。”
估計這單要黃了。
方隨陽心底想著,卻看見晏律沉在合同上簽下了字。
哎臥槽。
晏律沉將合同反轉推到方隨陽麵前,“我知道了。”
“因為我現在比較忙的原因,還有些問題我下次再來找方總談論。”
說著晏律沉帶著秘書離開了。
方隨陽拿起合同,看見右下角那漂亮的簽名,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三人瞬間從沙發背後坐到方隨陽的身邊,展憶一把合同抽走拿在手裡晃了晃,他笑著說道:
“簽也簽上了,你欠我們一個人情。”
“好好。”方隨陽無奈地笑道。
下一秒,他又站起身,把合同和筆親自塞給三人,和藹可親地說道:
“你們也彆忘了簽啊。”
三位少爺麵麵相覷。
方隨陽見他們開始背對著自己不知道在乾什麼,他皺了下眉,剛要詢問,傅少澤就把合同遞給了他。
“簽好了。”
方隨陽立刻露出花兒一樣的笑容。
第一張就看見了傅少澤的簽字。
方隨陽滿意地看第二張。
空白。
第三張。
空白。
隻有傅少澤簽了字,其他兩人都沒簽。
“……你、們。”
方隨陽牙齒都快咬碎了,額頭上的青筋瞬間爆起,他看向三人,在視線對視的一瞬間,三人立刻起身往樓上跑。
“你們他媽還敢跑??”方隨陽怒火中燒,想也沒想就追了上去。
但少爺們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往三個不同的樓梯跑上去了。
方隨陽當即把沈孤雲叫上分頭抓。
這三個小崽子真他媽能耐啊。
他愣是被溜了這麼多天!!
此時空蕩蕩的大廳,陸子謙突然出現了。
他環顧四周,確認方隨陽和沈孤雲已經上樓了,快步走向大門將門關上。
隨後是一道清脆的哢擦聲。
大門被鑰匙鎖上了。
天色格外漆黑,月光也不複存在,一道轟隆聲響起,很快便下起了龐大的暴雨。
方隨陽在聽見打雷聲時,正要抓住展憶一後領的手停滯了下,他轉頭看向被雨水敲打得猛烈的窗戶。
“怎麼了?”展憶一見他也不追自己了,有些疑惑。
方隨陽走到窗戶旁看了眼,外麵正在下暴雨,還刮起了台風,這個降水量很快就會淹沒馬路,完全不好走。
“正好外麵下雨了,你要不要留在這裡睡一晚?等雨停了再回去。”
方隨陽聽見身後傳來傅少澤的聲音,轉頭一看,三人全在場。
“反正傅少澤家裡也不缺床。”展憶一說。
“我不是在意這個,我是在想你們兩個該怎麼回去?”方隨陽說著看向展憶一和陸子謙。
兩人被這莫名的關心整得愣住了。
陸子謙解釋道:“我們也睡這裡。”
展憶一輕車熟路地從抽屜裡抽出牌,“剛好四個人,我們來打幾把。”
方隨陽又看了眼窗外的天氣,剛要應下來,手機響了。
三人瞬間看向他的手機,像是很緊張一樣,跟怕有人把方隨陽叫走似的。
方隨陽見是許危邢的來電,很快就接聽了。
“開門。”
方隨陽怔了下。
“我就在大門外。”
“不是,真的假的,這麼大雨你……”不等方隨陽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方隨陽聽著耳邊的嘟聲,懵了一瞬立刻往樓下跑去。
三人見方隨陽因為一通電話就下去了,連忙跟了上去。
方隨陽正要碰到門把手,展憶一瞬間擠了過來,在方隨陽你要乾啥的眼神下擋在門口,“你要出去?”
“許危邢說他在外麵。”
“?怎麼又是他?”
陸子謙上前拿鑰匙開了門。
門打開的一瞬間,外麵的狂風猛地灌了進來,雨聲也格外刺耳,燈光被漆黑的夜幕吞噬。
一位身材高挑的男人正在門口,雨水順著黑色的雨傘極速流下,男人的五官被夜色染上了一層陰暗,直到攀附全身。
被風吹起的頭發在空中毫無規律地搖曳著,劃過那冰冷俊美的麵龐,他看著方隨陽,輕輕為他傾斜了雨傘,勾起的唇邊沾上了一滴雨水。
許危邢紫眸微微一彎,他輕聲道: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