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修士隱藏四十年又重新作亂。
這四十年要是都在針對龍脈做法損害,隻怕這鯤山藏著不少這般陰損招數。
聽了兩位大師的測算分析,綏王臉色越來越凝重。
父皇現在看著尚且康健,但他知道早前父皇病過一場,身體已經有些向頹。
而嫡出正統的五皇兄在十多年前也出過事,失去繼位資格。
本該成為太子的人,不再有可能,餘下兄弟會為了爭奪皇位而難有和睦。
到時,就是大晉根基動蕩之時。
前朝餘孽移走他們祖宗骸骨,在鯤山龍脈做法影響大晉國運,等的就是那時候。
意識到這點,綏王後背發寒,拳頭緊握。
就算死,他也不能讓前朝餘孽如願。
鄭離驚與師兄兩人開壇做法,讓人把那七具屍骨弄出來挖坑埋葬。
這七具屍骨並非獻祭亡靈,而是冤死之人,怨氣極大。
一場法事做下來才讓他們斂了些怨氣,順應超度。
那深坑也被綏王命人堆土推石的填平,免得害人害物。
破了這法陣,又給那些個八字輕的人去煞氣,這日基本就耗費在這山坳中。
還與冒出來的一頭黑熊對上,大師說今日忌殺生,這頭熊就被合力趕走了。
行程比昨日縮減大半。
天色將暗時,沒有找到山洞,隻能在一處避風的山壁處安頓下來。
扯了幕布來圍攏出一個遮露水的地方,四周架起火堆,地上鋪上乾柴乾樹葉防潮。
眾人草草熱了攜帶的乾糧來充饑。
鄭離驚也吃了一個麵餅子,然後在住地周圍設了法陣,防止出現孤魂野鬼來嚇人。
但防了外麵,卻防不了裡麵。
天黑下來沒多久,沒有輪值守夜的人還沒入睡,就突然出現意外。
“啊!”一聲驚喊,震驚眾人。
“關大頭,你做甚傷我?”
那位名叫關大頭的護衛雙眼呆滯的拿刀突然砍向自己同伴徐聰,沒有防備的徐聰肩臂頓時受傷,呼痛大罵。
眾人愣了一瞬,就連忙去阻止要朝綏王出手的關大頭。
在徐聰身後的綏王因著緊急閃避,不小心手撐到山壁上,被山壁上尖出的石頭刺破了手心。
眼看這一日就要過了,還是見了血。
雖然隻是傷到點小皮肉,但還是印證了隱川大修士那句血光之災的話。
綏王捂著手發惱的瞪向那狀態異常的關大頭。
“他定是八字全陰!”鄭離驚當即斷定。
出現這狀況必定是受那七星煞影響,她先去給受傷的護衛止血。
隱川大修士匆匆掏出幾張符籙,給失去神誌被人按住的關大頭當頭就貼。
“你是不知自己出生時辰還是怎的,害人了啊!”
那雙目呆滯的關大頭被貼上符籙,眼神很快恢複清醒,“這是怎麼了,為何抓住我?”
他都不知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一臉驚訝的看著控製住他手腳的同伴。
“你傷了徐聰,你拿刀砍他,你還想殺王爺,你被鬼上身了你。”按住他的同伴都氣死了。
關大頭聽得臉色發白身子發癱,跪地跟王爺求饒。
“王爺饒命,屬下不知道為何會這樣。”
其實不是鬼上身,他是被陰煞氣禍害,與極陰命格形成魔障氣運。
被布七星煞的人做法操縱,失去原本清明。
“你是不是八字全陰?”綏王怒問。
“我”關大頭羞愧萬分:“屬下是棄兒被人收養長大,屬下記的是養父母給的生辰八字,可能有錯。”
他不是有意隱瞞,而是沒人知道他正確的出生時日。
綏王聽得沒法罵人,隻能慶幸沒出人命。
關大頭也內疚無比的跟受傷的徐聰道歉。
無端被自己同伴砍一刀的徐聰,能拿他怎麼辦。
自己生辰都不清楚的可憐人而已。
“算了,回去你給我洗兩月衣裳,可彆想一句道歉就過去這事。”徐聰齜牙咧嘴的忍痛。
二大師的止血金瘡藥,忒得勁兒。
疼得他五臟六腑都抽搐。
內疚不已的關大頭連連點頭:“我給你洗半年,不,洗一年衣裳。”
徐聰痛笑:“你說的,彆賴賬。”
“好。”
這倆以洗衣泯恩仇,眾人也不好說什麼了。
綏王問隱川大修士:“他這樣貼幾張符就能好?”
“哪有這麼容易。”隱川大修士讓人繼續按著關大頭,
取出法器,放血做法,念念有詞小半時辰,直到關大頭閉眸沉睡不醒,才收功。
但關大頭被七星煞弄得提刀亂砍自己人這出,還是把眾人嚇到。
即使治了下來,大家也半吊著心。
生怕誰誰誰又記錯自己生辰八字,半夜人變鬼的話,就不是一點外傷了。
鄭離驚看到師兄臉色泛疲色,“師兄,您累了吧?”
今日連作三場法,師兄都擔頭陣,是想讓她保存實力,以對後頭的不測。
“你要是有勁兒,就給師兄解解乏。”隱川大修士盤腿坐下,不客氣的讓師妹給自己按按肩膀。
“好咧!”鄭離驚當即上手給師兄鬆筋骨。
被人裡一圈外一圈護著的綏王,也不敢安心睡死。
才走了一半路,就狀況頻出,餘下的路他知道會更不平靜。
第二日,一夜沒睡好的眾人,精神明顯不如昨日。
耗費過多法力的隱川大修士也不多話了。
受傷的徐聰以為自己今日必然要忍傷受痛,卻發覺情況恢複得比自己想的好。
“二大師,您的金瘡藥好使,可不可以今日也用你的金瘡藥治傷?”
每個護衛都自帶有外傷藥,但有了對比,就不想再用自己的普通貨。
鄭離驚看了眼這個挺心寬的漢子,點了點頭:“等會我給你一些,連用兩日,然後換上你自己的傷藥就行。”
她的外傷藥不是很多,可不能都用在一個人身上。
萬一有人受重傷,能迅速止血並生肌的藥能救命。
能多用一日徐聰已是十分感激:“謝謝二大師。”
他知道好藥難得,不敢奢求用到痊愈。
關大頭幫他背了乾糧,又幫救了自己的隱川大修士背大包袱,再加上自己的,前胸後背都掛了東西。
顯得有些滑稽,但他為了心安,硬是扛著一堆東西在身上。
隱川大修士樂得隻拿個佛塵一身輕省。
這一日也走得並不順利,先是遇到豹子和熊,仗著人多,暫時稱霸山林。
沒多久又碰上野豬,這野豬就沒有單乾的,都是成群結隊,在深山老林裡橫衝直撞如在無人之境。
這些野豬見虎豹都不怕,何況見人。
它們見人就凶猛的衝過來攻擊。
幸好都身手矯健且武器齊全,護著王爺和兩位大師上大樹躲著後,眾人開始獵殺野豬。
鄭離驚抱著大樹丫,俯視著幾十位勇士對付十幾頭野豬。
內心不由暗哂,沒想到自己還有上樹躲野豬的一日。
隱川大修士也抱著一根樹丫往下觀看,嘴裡還念叨著:“昆蟲草木,猶不可傷。猛獸凶禽,卻遭老殃。”
同樣坐在樹上的綏王聽了,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