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離驚掏出一張隨身帶的符籙,告訴皇帝:“這是惡靈,不宜在此地做法,會損聖威。”
她建議:“王爺不如移步到僻靜處,臣女會儘力為您祛除穢物。”
“好。”瑾王幾乎是飛身退出禦書房。
但又瞎又啞的惡靈不甘,泰山壓頂的把瑾王壓得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鄭離驚借此一掌把符籙拍到瑾王的肩膀,“休得作惡!”
符籙貼上肩膀,瑾王頓時沒了大山壓頂之感,他連忙飛跑去往寧德殿。
寧德殿有仙尊布下的辟邪陣,這裡是祛除邪穢的最佳場所。
是他大意了,去了那等地方都沒想過會招惹上臟東西。
因著這一出,皇帝因武安伯府還未平怒的心,都轉移了注意力。
派了人跟過去看著,自己在禦書房背手走了幾圈,吩咐人去找一份舊宗卷出來。
鄭離驚隨著瑾王入了寧德殿,立馬結印起法。
惡鬼被陣法刺激,掙脫符籙壓製,瑾王再次被重物壓肩之感襲擊。
後頸透骨涼的陰冷感讓他打起了顫,撲跪在地,渾身發寒得顫抖。
“救我!”他艱難的發出求救聲。
脖子有被勒住喘不上氣的感覺,讓他甚為驚駭。
鄭離驚當即又貼上一張符籙,與惡鬼鬥起了法。
她借用辟邪陣來彌補自己的法器不足,咬了手指以血鎮煞,一根鎖魂索逼得惡鬼飄離了宿體。
幾乎被無形之手勒死的瑾王渾身一鬆,窒息感頓消,後頸也不再陰冷入骨。
他連忙爬起來躲到鄭離驚身後,往日高冷難近的瑾王,此刻如如同躲老鷹的小雞,藏在母雞身後。
跟著來保護他的侍衛,眼睜睜看著瑾王麵色痛苦的躺地上滾了幾滾,然後爬起來躲的場麵,俱驚呆了眼。
大白天撞鬼隻聽過,沒見過。
瑾王剛才這樣子無疑是真撞鬼了。
所以這鄭家嫡次女是個抓鬼天師?
押了袁氏伏法的梁世子梁銳,這會又聽命來保護瑾王,跟著眾人目睹著鄭家女又掏符籙又念咒的場麵。
眸色也在震驚中。
他意識到武安伯府今日能逃過一劫,沒有被牽連抹除,與這會做法的鄭二小姐有莫大關係。
真是機緣驚人!
有仙尊的辟邪陣輔助,鄭離驚還要咬破三個手指頭取血鎮煞才套住惡靈。
被鎖魂索困住的惡靈,目無視力的亂撞,在寧德殿上下翻飛。
眾人就看著一根細細的繩子,一端纏在鄭家女手裡,一端飄在空中。
無風亂動。
如同綁著了什麼東西,而那東西在瘋狂掙紮。
這不是正常繩子能做到的事。
眾人被這詭異之象嚇得頭皮發麻,後背發寒。
拿著刀劍防護,卻個個都縮在做法之人身後,隨著她身影而躲。
直到鄭離驚收索,把繩子塞入一個小葫蘆,做了法封印。
“沒事了吧?”
“嗯。”鄭離驚點了點頭。
抓了這隻惡靈,後續跟這些人無關,算是沒事了。
眾人這才抹了把汗鬆了口氣。
跟人鬥他們可以,跟鬼鬥,他們隻能靠一身陽氣。
但瑾王一身陽氣和龍子的皇威之氣,都狼狽得要躲,他們不怵才怪。
瑾王的臉色還未恢複,依然蒼白。
他拱手致謝:“鄭二姑娘,今日之事多謝了。”
能有這本事,必不簡單。
他隱約猜到自己父皇母後看重這位鄭家女,不僅僅是這鄭家女跟他們姑太認識。
“王爺不必客氣,我乃修行之人,驅邪除魔是修行人職責所在。”鄭離驚坦然而言。
既然出手,就不再人前掩飾。
不過她還是伸手要布施:“這惡靈費了我不少功力,還望王爺解囊施與點銀錢,了了這因果。”
多少她不說,她得聰明點。
這等大富大貴之人,怎麼的也得比二兩銀子多點才是。
瑾王當即解下身上的荷包遞給她:“略表心意,稍後本王再到府上正式道謝。”
荷包一過手,掂出銀子和銀票子的觸感。
有銀票子,鄭離驚收得有點手抖心虛。
會不會收太多了些?
“不用再謝,這樣就可以了。”她連忙推謝,收了瑾王的荷包。
不管了,落袋為安。
收了布施她才問瑾王曾經去過何處,才沾染上這等惡靈。
“本王為查案去了京郊贏縣,那裡有個前朝陵墓群,本王下了被盜挖的幾個墓穴,大概就是在那裡被沾染上。”
前朝陵墓?
鄭離驚恍然,難怪不怕龍氣皇威。
都是坐擁過江山的皇族,一朝河東一朝河西,前朝之鬼有底氣。
“去此等陰煞地查案,王爺還是小心點為上。”鄭離驚提醒了一句。
並告訴他:“您被惡靈侵襲過,陽元受損,近期會生一場病。”
若是沒有及時發現,就不是生場病了。
極可能會那被惡靈侵襲到大損壽元。
“有無化解之法?”瑾王皺眉,案件正查到要緊之時,他可不能倒下。
鄭離驚搖頭:“我隻能給你張符籙讓您神收氣斂,益助恢複。”
有了因必生果,被惡靈侵襲過的活人軀體,病一場是免不了的。
“王爺,鄭二小姐,陛下召見。”
皇帝收到邪祟被收服的消息,立馬讓他們過去。
兩人回到禦書房,鄭離驚回答了皇上的問話。
關於惡靈的樣貌特征,以及對瑾王造成的後果,都沒有隱瞞。
“這是衝著朕來的邪祟。”皇帝能肯定。
瑾王大驚,立馬跪地領罪:“父皇,是兒臣大意,差點害到父皇受邪祟作亂。”
皇帝沒怪他,而是把一遝宗卷遞給他。
“前朝皇族傾覆時當著我們高祖的麵曾立惡靈之咒,其餘孽一百多年都未曾死心過,此次誘引你去贏縣查案必跟此有關。”
姑太兩年前的警示,終露端倪。
沒想到恰逢鄭家女有這本事立即發現,皇帝慶幸自己放過武安伯府的正確決定。
施恩有回,當真是快。
瑾王連忙翻開宗卷查看。
皇帝沒有避諱自己,道出此等關係著國祚之事,鄭離驚有了些預感。
果然下一刻皇帝就命令:“鄭離驚,此事既然你搭了手,就協助瑾王把前朝之惡咒給解了。若能把這事辦好,你們武安伯府所犯過錯既往不咎。”
也就是辦好了此事,她爹依然還可以做官,鄭家子弟仍然有未來。
鄭離驚當即領命:“臣女必全力以赴。”
“很好,不愧是仙尊唯一一個俗家弟子,有勇氣有擔當。”
皇帝誇了一句。
瑾王了然之色,果然跟姑太關係非比尋常。
原來是她老人家的俗家弟子。
歸家救母,並揪出深埋家中三十幾年的禍害,隻用了一個來月時間,這十幾歲的姑娘,果然不簡單。
鄭離驚與瑾王商定了十日後去往贏縣辦事。
之所以要十日後成行,是瑾王這幾日不宜出門,他至少得躺幾天。
再來就是家中爆出的事,後續還有得忙。
皇帝自然允了。
給了瑾王一張安神斂氣的符籙後,鄭離驚就離開了禦書房,準備趕回家。
今日家裡定會一團亂,她得快點回去幫忙。
但一出禦書房不遠就被人攔了路。
梁銳和幾個同僚來跟她求符籙,
今日所見,粉碎了他們無往不勇的信念,怕自己也會遇到邪祟,紛紛來求符籙保佑一下。
鄭離驚摸摸袖袋,有點抱歉:“今日帶出來的符籙都用完了。”
“那我們下值後可不可以到府上求符?”
“可以。”
“太好了,多謝鄭二小姐!”眾人都感覺有了保障般鬆了口氣。
鄭離驚也很高興,有了第一波信眾就會有第二波。
要發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