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彆摔!”
眾人都驚呼。
鄭離驚一個箭步衝上去拉住父親的手,“父親住手,現在還不能殺她!”
狂怒的父親這一摔,足可致命。
但現在還不是給人死的時候。
“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憤怒的武安伯無法控製情緒。
他要親手殺死這個欺瞞愚弄了他幾十年的毒婦。
被舉起的袁氏嚇得大叫:“你不能殺我,我是你父親的女人,是你父親要的我,你要是敢殺我,你父親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這話讓武安伯更為氣怒,“讓開,我要殺了她!”
幸好郭家舅舅和表哥們都過來阻攔,硬生生把人搶了過去,然後扔在了地上。
二房的人都嚇壞了。
王氏不敢去救丈夫,更不敢去救婆母,她乾脆眼一閉,暈過去不管。
差點被摔死的袁氏,被扔在地上披頭散發衣裳淩亂,狼狽非常。
她還猶自強辯:“我是老伯爺的女人,你們無權處置我,這武安伯府有我一份也有我兒一份。”
“厚顏無恥!”武安伯再次暴怒。
鄭離驚沒想到這老婆子還有臉說這種話。
她攔著狂怒的父親,直接啐了袁氏一臉:“你殺了我祖父的發妻冒充她,你還想我祖父承認你,他做鬼不放過的是你。殺人償命,幾罪並罰,你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不,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她,我沒有!”老夫人嘴硬不承認。
“不是你殺我祖母,你怎會冒了她身份?你繼續編,我看你能編出什麼花樣來。”
“是她自己死的,不關我事。”
“夠了!”袁老夫人都聽不下去了。
顯而易見的事還胡攪蠻纏,裝了幾十年底性終露出來。
“錦娘去看你那日還派了人到府跟母親說,等她回來要帶著哥兒回娘家住一夜敘話,好好的她怎會自己死?”
她還記得當年舊事,沒忘記。
說過要帶哥兒回娘家住一晚的小姑子,後來婆母問起幾次都不願回,原來已是李代桃僵。
袁家要因這個小姑子名聲儘毀,袁老夫人哪裡還會為她遮掩。
“當年定是你害了錦娘,你在蓮花寺裝病為的就是讓錦娘時常去看你,讓你好下手。事後你裝成她,又以悲傷過度為由裝病了幾個月,又以病後很多事記不起來而避免被人懷疑。”
當年無人發現這些端倪,實在是這大妹裝小妹裝得太像。
且誰也不會想到竟會有殺妹取代這樣可怕的事發生。
“自那之後你也極少回娘家,根本就是你怕被人發現,怕說到與錦娘有關的事你無從應對,你處心積慮害了你親妹妹,你殘忍狠毒喪儘天良!”
氣恨其損毀家門名聲的袁老夫人,已經是臉色鐵青。
袁老爺也怒斥:“袁家沒你這等殘害胞妹奪人夫婿不知廉恥的人,我要將你除族!”
“除族?”老夫人披頭散發的爬起來,麵目開始猙獰。
“我做武安伯夫人有什麼不對?當年要不是送我回了老家,嫁入武安伯府的人就該是我,而不是她袁箐錦。”
“她袁箐錦在京都享儘家人疼愛,家中給她定的親事也遠好於我,憑什麼我要差她幾等,憑什麼我不能有這榮華富貴?”
她赤著一隻沒了鞋子的腳,怒訴心中不忿:“明明是一起出生的姐妹,她在京都長大,我在老家長大,憑什麼她都得了好,而我卻要守寡度一生?”
“我不服,我要奪了她所有!她死了,我得到了,這武安伯府我比她還要住得久,我贏了!”
“哈哈哈哈哈!我贏了!我不比她差,我與伯爺同床共枕的時間比她多多了,我贏了!”
袁氏如同瘋了一般,自得的狂笑起來。
鄭唯真看得渾身發抖。
昔日她最尊敬的長輩,她覺得最親最好的人,如今如喪家之犬般難堪到發瘋。
再無一絲伯府老太君的雍容威儀,隻有不堪入目的狼狽。
母親阻止過她,大哥也勸過她,妹妹還罵過她愚蠢。
甚至今早大嫂還讓她彆來這鶴鬆堂。
他們都早早起了疑,隻有她執迷不悟。
剛才還與母親頂嘴,自以為大義凜然的說他們不孝。
最終證明不孝的是她自己,愚蠢無知的是她自己。
她認賊為祖母。
她把一個冒充的老婆子當做親祖母去孝敬。
不惜與至親疏離。
無地自容、懊悔羞惱、難以麵對。
若是噩夢,醒來就變那該多好。
袁氏的話徹底暴露出她心底最醜陋的一麵。
袁老爺和袁老夫人都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原因讓這妹妹藏了大恨。
可是這妹妹的夫家明明是她自己挑的啊!
新婚沒幾月就死了丈夫,這怎能記恨到家人和同胎妹妹身上。
“所以你也要我們姐妹分開,作為報複是不是?”鄭離驚明白了。
她出生三天就被送走的根源原來在這兒。
“沒錯,你是她孫女,你替她過不公的人生,還以十倍折磨方解我恨。”袁氏得意的撥開亂發。
她不但讓享儘幸福的妹妹付出代價,還讓她的子孫付出代價。
她徹底把妹妹踩在了腳下,無論如何都是她贏了這一生。
看著老虔婆還得意上,鄭離驚好心告訴她:“你拿我來報複,我祖母天上有靈,她讓我回來為她報仇來了。”
“我揭開你的陰謀,你將身敗名裂,你會被除族,你的子孫也會被除族,你最終什麼也得不到。你的子孫還會因為你,成為無族可依無家可歸之賤民。”
得意之色凝在袁氏臉上,她咬牙切齒的道:“我是伯爺的女人,我生的是伯爺的子嗣,你們無權除族。”
“誰說無權?我有權,我鄭家族佬有權。”武安伯與女兒站到了一塊。
妻子讓他冷靜些處理問題,不能憑一腔憤恨就把人殺掉。
但看著這毫無廉恥的狠毒婆子,他還是忍不住想親手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