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退縮,且暗有所指。
“安哥兒要是學武出了事,我唯你們是問。”
老夫人氣得拂袖而起,離開客堂。
沒想到簽了契約進府,竟有這一關的杜壽,很是尷尬。
“你無需擔憂,此事已定,誰也趕不了你走,日後你就是我弟弟的武師傅。”
鄭紹君拍拍他厚實的肩膀,內心免不了又羨慕上。
多健壯的身體!
“在下謝過大公子!”杜壽諾諾應下。
王氏來到鶴鬆堂見到這一幕,不禁問:“君哥兒,這位是誰?”
這陌生男子瞧著似莊子上的管事,好像又不是。
“嬸娘,侄兒正要去告訴您一聲,這是給安哥兒請的武師傅。他姓杜,日後就住在安哥兒的院子裡。”
“月錢由我母親這邊支付,吃食就勞煩嬸娘告知廚房一聲,日後給暢心院多準備一份飯食。”
用母親的銀子是母親的主意,花費不多,立腳卻穩不可摧。
“啊?好好好!”
王氏嘴裡應著,腦子卻因這事急轉。
大房這又整的什麼事,一出一出的全都是事後才知。
亂套了都。
等那對兄妹帶著人離開,她急忙進內室找婆母。
“母親,這君哥兒請什麼武師傅,大房他們到底想乾什麼啊?”
正氣著的老夫人看到小兒媳進來,哼了一聲:“翅膀硬了,都想飛起來了唄!”
瞧著婆母被氣到,王氏隨即添了把火:“自從二丫頭回來後,府裡的事兒是一件接一件。大房如今做事都不與人商量了,想做什麼他們自己就直接決定,由不得人不接受。”
老夫人拍了下榻幾,“就是如此,一個個的都仗著那點底氣,不把我這個老婆子放眼裡。”
仙尊,還有帝後,眼瞧著都成了大房的倚仗。
就連那個大兒媳也喘上了,醒來幾日都不見過來請次安。
倒是有精力為兒子張羅起婚事,聽說準備大後日就去下聘。
可真有勁頭。
王氏趁機把物品單呈給婆母看:“母親您看,大嫂把我備的單子劃拉了十幾道,要把這些全換成她指定的東西。大嫂這是何意,難道覺得我們能虧了君哥兒不成。”
老夫人看了眼禮單,沒好氣的扔到一邊,“真是小家子氣,一點東西也要劃拉回去。”
王氏不敢作聲,那可不是一點東西。
裡頭好些都是郭家曆年送來的稀罕物。
按大嫂這麼要求,起碼要多添價值兩萬多兩銀子的好東西來辦婚事。
她小心翼翼的道:“大嫂改這單子,不是不能按她的來,隻是就由得他們想怎樣就怎樣麼?”
“不用改,我看她能如何。”
氣頭上的老夫人也想找地方出氣,“就按我說的,府中不是隻得君哥兒一個,還有安哥兒、弘哥兒、揚哥兒他們好幾個哥兒。且真姐兒婚事也不遠,豈能什麼都拿出來給君哥兒辦事,還用不用過日子了。”
“是,兒媳這就按您說的辦。”王氏心裡一喜,她就知道婆母容不得大房想怎樣就怎樣。
得了婆母支持,她立馬去瑞和院把婆母的話轉告大嫂。
“大嫂,不是我不想按你說的來,實在是母親說了,君哥兒的婚事是重要,但府裡不是隻得他一個哥兒,且還有好幾個哥兒將來都要娶媳婦呢!”
“還有轉過年就是真姐兒的婚事,府裡家底兒那就些,總得有所兼顧是吧!”
改單子時郭氏就知道不會輕易遂她願,這會兒麵對妯娌的說辭她隻問她:“我兒子是不是伯府嫡長子?”
“當然是,但是”
“是嫡長子就該按嫡長子的規格來給他操辦婚事。”
郭氏決然打斷王氏的試圖辯解,“我雖不管家,但每年你給我看的賬冊瞧著都挺有出息,咱家不是入不敷出的人家,鄭家嫡長子辦一場得體婚禮動不了府裡根本。”
這話讓王氏暗暗咬了牙。
沒想到還能被自己壘的灶倒砸到腳。
為了證明自己的管家能力,府裡的賬麵她做得無可挑剔。
年年收支平衡,從無大窟窿出現,誰知道都得讚她一聲持家有道。
這也是武安伯府由二房管家沒有被太多人說道的原因。
都以為郭氏精力和能力都不足,才不得不讓二房來掌管中饋。
現在被郭氏以矛製矛,王氏心裡著實惱得很。
但麵上卻不得不保持明理模樣:“我知道大嫂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給君哥兒,若是我弘哥兒成親隻怕我也會這般想,隻是想歸想,其他兒子也是兒子,總得為他們留些打算。”
“安哥兒腦子不夠靈光,但將來也得給他娶門媳婦,就安哥兒這樣的隻怕還得多準備些才好說親,這問題大嫂你有沒想過?”
郭氏喝了口養氣參茶,挺著還發虛的身體對王氏說道:“我自然想過,但安哥兒成親還有好幾年,那會兒我看不到了,我隻看到眼前。”
“我娘家曆年回給府裡的東西,許多都是為著他們幾個外甥準備,我如今隻是提筆寫了四分之一,有何道理不用到君哥兒身上?”
王氏一時語滯,她就知道郭氏目的就是要她娘家送來的東西。
“弟妹,我是準備死了,不是準備傻了,我娘家特意給我生的這幾個孩子備了成人之禮,我都記著沒忘。”
“且我娘家人必會來參加君哥兒的婚禮,到時要是他們來了,看到君哥兒成親,不用他們一心一意給他們打造的好物件,他們會如何想我們這一家?”
“這”王氏頓時不知如何反駁了。
她就沒想過在涼州的郭家人能趕得上大侄子的婚禮。
因為篤定他們趕不上,她才會想著藏住那些不可多得的精美好物。
等郭氏一死,入了公中庫房的東西還不是她說了算。
在門外聽了一會的鄭離驚,步進了客堂。
“嬸娘,我大哥的婚禮我舅舅們都會來,說不定他們過幾天就到了。”
“過幾天就到?”王氏頓時一驚。
“涼州到京再快也要八九日,去也是,這會兒信使都還在路上呢!”
“他們如何過幾天能到?”
“嬸娘就沒想到我舅舅他們是來看我母親的麼?”鄭離驚笑了一下。
“說不定路上就跟信使撞上了呢!”
王氏更驚疑了:“這你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