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直接掀麵皮的鄭唯真,羞惱得失去反應。
鄭離驚還沒說完呢,“我與你無冤無仇,不必姐妹情深,也不必處處找我麻煩。”
“你若是再這樣對我無端起惡意,我不會一直相忍。”
說到這裡,她冷下了臉:“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一母所生,彆歪得離譜。”
“誰歪了,你說誰歪了?”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的鄭唯真氣炸了,手一揚就要打過去。
鄭唯玥縮著避開,免得遭受池魚之殃。
揚起的手掌被鄭離驚瞬間抓住,並運力一握,讓鄭唯真立馬色變呼疼。
“我已警告過你,彆惹我!”
有人撐腰就是底氣足。
她有師門了,她不再有無根之感。
這人生地不熟的京都,她也有了依仗。
何需再忍著任人踩上頭。
“放開,你以為有仙尊賜個名就了不起了嗎?”掙紮不脫的鄭唯真疼得飆淚,“我會讓你後悔的。”
“捏斷你這要打人的手,我看誰先後悔。”鄭離驚手上加力,直把鄭唯真逼得求了饒。
“好疼好疼,快放開我!”
她的丫鬟雪兒也慌得替主求情。
“二姐,大姐就這脾氣,一生氣就喜歡打人,你彆惱,放了她吧!”眼看鬨得太過,鄭唯玥出聲勸了一把。
鄭離驚這才放開手,讓顏麵掃地的大姐捧手氣哭。
“彆以為我被寄養在外你就可以高高在上教訓我,就你這般氣量德行,不值得我敬你為姐。”
從她踏入家門那天起,這姐姐就從未給過她好臉。
現在說不過還想打她,愚蠢加刁蠻。
她必得讓人知道,她的忍耐有限度。
沒想到這個同胎妹妹手勁這麼大的鄭唯真,忍疼抹淚怒瞪人。
雖然氣到不行,倒不敢再肆意撒氣。
挨著師姐的善若悄然做了個鬼臉,居然要打她師姐,壞人!
鄭唯玥看二姐讓大姐吃了虧再不敢發脾氣,她也有所心怵。
麵上卻極為乖巧的問:“二姐,你今兒是不是也見到了陛下?”
她們從貞妃娘娘的宮殿出來時,聽到天子去過坤寧宮的消息。
她們的表姑母雖沒說什麼,但看得出來神色有些吃驚。
誰也沒想到她們鄭家的姑娘會驚動到皇帝。
“是,見到了。”鄭離驚倒不會隱瞞這個。
“那你跟陛下說了什麼?”鄭唯玥忍著酸意好奇的問。
她隻遠遠見過兩次天子,那還是祖母帶她入宮參加宮宴她才有麵聖機會。
她爹是五品從官,官眷沒有資格入宮參加宮宴,就連她爹,也沒有近距離見過天子。
鄭唯真也豎起耳朵,她剛才光顧著生氣倒忘了這茬。
鄭離驚看了這個二房的四妹妹一眼,答她:“陛下問起仙尊,彆無其他。”
老實話,就是有關仙尊,無他。
“”答得讓人無法續問,鄭唯玥抿了唇。
二姐因為大姐氣惱上了。
揉著還疼的手腕,鄭唯真也不做聲。
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得了帝後召見的這個妹妹,日後在府裡怕是不能小覷了。
一路無話,回到府中,毫無意外的,姐妹仨都被叫去鶴鬆堂。
“祖母,您快看,表姑母賞給我們一盒子漂亮宮花。”
一見祖母,鄭唯真就把婢女捧著的盒子呈給祖母看。
以往她入宮得到表姑母賞賜,祖母都會很高興。
但這次鄭老夫人並不在意自己外甥女的慣例打賞。
“隻你表姑母打了賞?皇後娘娘呢?”
她們這次入宮主要是見皇後娘娘,可不是貞妃娘娘。
“皇後娘娘”鄭唯真扁了嘴看向鄭離驚,“皇後娘娘沒有賞賜,反正我們什麼都沒收到。”
皇後娘娘親切相待又怎樣,什麼賞賜也沒有,不過如此而已。
鄭老夫人聽到這話臉色一沉,看向鄭離驚,“是不是你惹了皇後娘娘不高興?”
規矩不足的唯有這個孫女。
鄭離驚再次無語住。
剛要回答,門外就有人來稟報:“老夫人,宮裡來賞了!”
好了,不用她張嘴辯解了。
宮裡賞賜是跟在她們後麵,皇後娘娘說太過低調非好事,竟原來應在這兒。
進宮覲見貴人,要是沒有宮裡賞賜,不管是不是她的原因,都是她先麵臨討伐。
感謝娘娘讓她又一次看見一府至尊的複雜麵色。
剛說沒得賞的鄭唯真尷尬了一臉。
甚至還被祖母瞪了一眼,怪她言不符實。
可她哪知道宮裡會特意派人送賞賜,平時她都是直接得了帶出來。
直到她看到宮中賞賜的是一馬車的禮物,才徹底傻眼。
天使指明了哪些是賞給鄭二小姐,哪些是賞給武安伯夫人。
以及鄭家兩位姑娘和府裡的都分了份。
一家人跪謝天恩後,回頭看著那一堆賞賜都神色各異。
鄭離驚不但有皇後的豐厚賞賜,皇帝也賜下一柄玉如意給她。
其他人得到的賞賜加起來都不及她的五分之一。
鄭紹君拿起皇後娘娘賜給母親的一匣子珍貴藥材,臉上都是笑容:“寧兒掙了這麼大臉麵,我這就給母親送去讓她高興高興。”
宮裡的藥材都是極好的,既然得了他要立馬拿走。
免得有人又以一家人的名目收入公中。
這種事以前發生得太多,如今他不打算便宜彆人了。
“哦,對了,我讓福生和福隨把你得的賞賜幫你拿回去。”
當著老夫人的麵,鄭紹君就指使自己的小廝把專屬於二妹妹的賞賜拿走。
鄭離驚沒攔,還感謝他幫了自己。
靠她和善若兩人,要抱著十幾匹上好貢品布料不是不行。
但到底跟防人搶似的,太過難看。
於是,所有人就看著大公子做主把宮中賞下來的大部分禮物帶走了。
留下的小部分,是大小姐和四小姐各一對金釵,老夫人得一盒上好燕窩。
至於幾大盒果脯糕點糖餅等吃食,那是宮裡給武安伯府上下的臉麵。
這些東西跟二小姐的比,簡直不值一提。
所有人都看出來,宮裡的賞賜,主要是賞給二小姐,其他的人,都是沾光。
原就尷尬的鄭唯真,麵臨這樣的場麵愈發覺得沒臉。
以前她總是以得到貞妃娘娘的賞賜為榮。
但曾得的所有賞賜加起來,都不及今日妹妹顯風光。
貢品衣料不算稀罕,皇後娘娘賜下的玉石擺件,卻十分精美難得。
還有陛下賞的玉如意,光這物件的意義,就非同凡響。
帝後皆賞,何等榮耀。
想到先頭自己捧著盒貞妃娘娘賞的宮花都得意顯擺,而得了一馬車禮物回來的妹妹卻一言不提。
鄭唯真第一次嘗到什麼叫無地自容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