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看來那位就是當初寫下江城子的那個少年吧?”
道院門口,正要離開的三皇子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喊他。
回頭一看,果然是大皇子薑武。
薑桓微微皺眉,心中已經多了幾分警惕。
隨即換上一副冷漠的眼神道:
“不過是一個稍有詩才的毛頭小子,沒見過世麵,不知天高地厚。”
大皇子走到薑桓麵前,微微一笑道:
“三弟無需如此戒備,兄長我隻是隨口問問而已。”
說罷,大皇子便從他身邊走過,離開了道院。
薑桓目光逐漸冷了下去,薑武嘴上雖然說是隨口問問,但薑桓絕對不相信他不會做什麼。
薑武這個人,極為霸道。
隻要是其他皇子有任何超出他掌控的舉動,他都要插一手,以防被其他人超過,從而危及到他的儲君之位。
薑桓少年時其實並沒有爭奪儲君的想法,隻是生在帝王家,又加上自己的母族乃是當朝公卿,他就算不爭,薑武也不可能放過他。
薑桓長舒了口氣,轉頭對身邊人吩咐道:
“去告訴白仙兒,讓她提醒陸承安小心一點。”
身邊隨從領命,立即離開了。
而此時,走到內城出口的白仙兒回頭看了眼身邊的慕雲舒,忍不住歎了口氣。
慕雲舒一臉詫異,不由得問道:
“乾嘛?又怎麼了?”
白仙兒伸手指了指先一步離開的陸承安幾人,無奈道:
“剛才離開道院的時候,我本無意與陸先生並行。你倒好,橫插一腳,硬是把我們倆擠在了一起”
慕雲舒不明所以,疑惑道:
“這有什麼?你們又不是不認識?一起走幾步又怎麼了?”
白仙兒無奈了搖了搖頭,沒有過多解釋。
慕雲舒乃是劍修,劍修者心性大多都是直來直去。
不是他們不懂得如何繞彎子,而是在他們的腦海裡就沒有這種行事做事的概念。
他們隻信奉自己手中劍,若無這般純粹的劍心,否則他們也不會成為劍修。
就像那八大公子第二位的夜無雙,雖說總是喜歡在白仙兒麵前出風頭,全然不顧那些參加天驕盛會的新人機會有多難得。
不也正是因為他心性單純,不懂得收斂和隱藏自己嗎?
慕雲舒想不到陸承安這個表麵上籍籍無名的普通人,忽然跟他們這幾個京中權貴特彆是她白仙兒走在一起會引來怎樣的目光。
慕雲舒根本也不會往這方麵去想。
她畢竟出身於江湖,不懂得京都這個圈子裡人心究竟有多麼複雜。
白仙兒不願跟她解釋,一方麵是不想讓她因此而自責,另一方麵則是事已至此,解釋也沒用了。
慕雲舒依舊是一頭霧水,但一轉眼就被路邊一個耍猴的吸引了注意力。
湊上去指著那猴笑道:
“白姐姐你看,這猴耍得不比那些所謂天驕在台上賣弄有趣多了?”
白仙兒一陣錯愕,哭笑不得。
就在此時,一個身形隱蔽的人忽然靠近了白仙兒,嘴唇輕微動了動,隨後又轉身離開了。
白仙兒臉色微變,拉起慕雲舒快步離開了。
“誒?我還沒看完呢”
————
與白仙兒和三皇子的擔憂不同,陸承安雖然能想到自己剛才與白仙兒和慕雲舒同行,會引來一些注意。
但他並不是太過在意。
就算沒過多久,收到白仙兒的傳信,得知大皇子有可能盯上了自己,陸承安也覺得有些麻煩而已。
當晚陸承安出了趟門,暗中在馮掌櫃和二奎身上留下一縷印記。
回到書院後,又以鎮國鏡的力量為書院設置了一層防護。
防護不算多強,主要作用在於警示。
做完這一切後,陸承安便沒有什麼放心不下的了。
接下來幾天都是風平浪靜,並沒有什麼異常。
隻有何道哉在被陸承安傳授《大學》篇之後,幾天時間,修為突飛猛進,竟然凝聚了九縷浩然正氣。
隻差最後一步便能躋身九品文道境界。
一舉反超了之前修為提升最快的陳淵。
畢竟何道哉本身就擁有不俗的學問積累,對於這些典籍的參悟速度比李仲明和陳淵明顯是要快一些。
不過陸承安也知道,何道哉在前期或許會比他們倆快,後期就未必了。
陳淵經過一開始半個月的突飛猛進之後,修為提升的速度便平穩了下來。
如今也才六縷浩然正氣。
李仲明則隻有三縷。
陸寧兒她還沒開始修煉。
秋收大典十天後,白仙兒之前提醒的事終於有了一些苗頭。
九月十九,正好是書院休沐的日子。
馮掌櫃一大早便來了書院,跟陸承安說了一件事。
有位神秘人,在他們合作的百味樓買下一個黃金會員名額,並且一買就是十年。
黃金會員名額一年可是五千兩銀子的價格,十年就是五萬兩。
一開始馮掌櫃隻是覺得好奇,並沒有多想。
但之後同樣是這個人,又向他們酒坊下了一張訂單,價值同樣是五萬兩。
不僅如此,最近馮掌櫃開辦的一些產業,但凡是跟陸承安有關的,此人都來照顧生意。
零零總總一共五項,每項的價值都是五萬兩。
合計二十五萬兩。
如此數額,就算對於京都那些富得流油的權貴來說也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馮掌櫃覺得不對勁,便來向陸承安稟報。
陸承安沉思了片刻,問道:
“對方有留下什麼話嗎?”
馮掌櫃聞言搖了搖頭。
陸承安又問道:
“那他們訂酒的單子是送到哪裡?是哪個世家豪門?”
馮掌櫃從袖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單子遞了過去,臉色有些凝重道:
“是內城西側一座豪華莊園。”
“昨天我便差人打聽過了,這座莊園雖然是丞相之子蘇子虔名下,但實際上真正的主人卻另有其人。隻是究竟是誰,卻是打聽不到。”
陸承安略微沉思後問道:
“對了,當今皇後姓什麼?”
馮掌櫃不假思索道:
“皇後娘娘尊姓蘇,乃是丞相蘇明泉的胞妹”
說道這裡,馮掌櫃神色忽然一滯,隨後猛地抬頭,眼中帶著一抹驚容道: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