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剛跟著李俊穿過濃霧,這一次他終於不再繞圈子,真正的靠近了“高牆”。
但是此時此刻,他已經失去了隊友。
所能依靠的隻剩下一個神秘無比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李俊的李俊。
“這竟然真的是一根樹根。”
路剛站在那樹根之下,觸碰著這樹根。
心中又立刻生出了懷疑,這質感有些像是石頭。
抬起頭。
可以估算出其大約有十幾米高,和不遠處的一座四層小樓齊平,而左右蔓延出去的長度更是難以估量。
“如果這東西是樹根的話,這樹得有多大?”
而另一邊。
李俊已經站在了樹根的上頭,眺望著另一邊的“世界”。
李俊目光一掃,很快便鎖定在了陶山醫院上,
“啾!”
他再一次聽見了青鳥的叫聲,預警著他前麵有危險。
而腦海之中,種種畫麵浮現。
他看到了一張臉,似乎是一個暴虐凶惡的“孩童”。
如果路剛能夠看到李俊腦海之中的畫麵,估計能夠立刻認出對方,那正是他之前看過的文件資料裡的一個人。
陶樹。
路剛沿著繩子,氣喘籲籲地爬上了“高牆”的最頂部。
他高著高舉著一部特製的手機尋找著信號,然後終於完成了和外界的交流與通訊。
他本想向外界傳輸更多的信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連通話都充滿了雜音,而傳輸出去的畫麵給人亂成一團糟。
不過最終外麵還是向他發布了指令,希望他能夠跟著李俊進一步的探索,希望他能夠克服所有的困難,獲得最終的勝利。
他放下手機,看著李俊的背影。
問他:“我們下一步準備去哪裡?”
李俊指著遠處的一棟建築。
路剛立刻認出了那是哪裡,正是陶山醫院。
路剛問:“你怎麼知道那裡有問題,你來的之前來這裡之前調查過這裡嗎,還是說有人和你透露過信息?”
這也正是路剛一路上想要問的問題,為什麼李俊會出現在這裡,而那些木客又為什麼要襲擊他。
李俊說:“直覺。”
路剛心想:“這真是他聽過的最離譜的理由,連敷衍都來自敷衍了。”
路剛在通過剛剛的通訊之中已經從外界獲得了許可,於是他拿出自己得到的絕密資料和李俊進行了共享。
其中。
也剛好包括了陶山醫院的資料以及陶樹的具體情況。
李俊指著陶樹說:“他出了問題,不過應該不難對付。”
路剛更加緊張了:“你怎麼知道?”
李俊又說:“直覺。”
路剛啞口無言。
路剛跟在李俊的身後,向他進一步說明了情況,畢竟現在這種狀況他所能依仗的也隻有對方了。
而他也預感到自己的任務和接下來的路,一定是危險無比的。
路剛認為在陶樹的背後應該還有一個人有問題,那就是陶樹的爺爺,不過他又認為陶樹的爺爺也僅僅隻是問題,而不是李俊所說的根源。
他說。
一切可能和桃花源三個字有關,就是資料裡陶樹的爺爺陶有根說出的話。
路剛:“所以存在的危險和敵人可能非常多,我們必須得小心。”
剛剛經曆的一切,讓路剛精神高度緊張,猶如驚弓之鳥。
李俊卻隻說了一個字:“哦!”
他說了一大堆,李俊依舊隻是看著前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讓有些緊張兮兮的路剛感覺自己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又不明白對方到底是有自信,還是單純是在裝逼。
他沒有見過比李俊更加裝逼的人了,這麼詭異的一座島他難道看不見有多危險麼?
我們兩個“孤苦無依”地落難到了這裡,不更應該團結一致,抱團取暖麼?
路剛暗道:“小心栽了大跟頭。”
李俊好像終於看明白了什麼,一躍而下,從高處飛了下去。
擠開濃霧,消失在了其中。
但是路剛卻隻能夠沿著繩子慢慢爬下去。
看著對方那縱橫來去匪夷所思的力量,沿著繩索慢吞吞的往下爬著的路剛感覺更可氣了。
因為;“他不僅僅是裝逼,他還是真的牛逼。”
下麵被迷霧遮擋看不見底部,迷霧逐漸的環繞路剛身旁,他身體不由自主的感覺到一陣寒意。
需要抱團取暖“孤苦無依”的,可能隻有他自己。
下到最底部,路剛看到了李俊朝著側麵的一條小巷走去。
路剛朝著李俊喊:“陶山醫院不是在那邊麼,應該上大路走啊?”
李俊卻說:“目標出來了。”
直升飛機墜落之前。
陶山醫院整個淹沒在濃霧之中隻能夠看到一個影子,而實際上醫院的內部已經開始異化了。
這棟建築就好像活了過來一樣,牆壁上開始出現了木頭的花紋,隻是那花紋布滿了腐爛的黑色。
一間間房屋開始擠壓連接在一起,化為了一個巨大的如同樹洞一樣的東西。
而異化的源頭。
便是陶樹的病房。
“啊!”
“啊……”
陶樹的病房已經變成了貫穿上下三層樓的巨洞,巨洞之中有著一個身高超過四米皮膚泛灰色的畸形巨嬰,此刻正在發出狂叫聲。
那便是如今的陶樹。
異化的當然不僅僅是醫院,更重要的是醫院內部的人。
而沿著洞窟上上下下還有著一個個開放式的房間和門,乍一看就好像是岩壁上的壁龕。
一個個身影站在那房間和高處朝著下麵望著,驚恐地看著正在憤怒地狂叫著的怪嬰。
這些身影,一個個長得古怪離奇。
例如眼睛長在手掌心的護士,麵上空蕩蕩隻有一隻巨大的耳朵的醫生。
此時此刻,那些護士高舉著長著眼睛的手,好像哄孩子一樣地晃蕩著手臂,亦或者像是母親一樣死死地關注著那孩童。
而那些醫生將張著耳朵的臉湊到陶樹麵前,就好像奴仆一樣聽著桃樹的使喚和擺弄。
還有更多的長得稀奇古怪的病人,他們的手腳錯位,就好像是螃蟹一樣趴著,或者樹一樣站立著。
所有人的嘴巴都在朝著下麵呼喊,亦或者哄著那畸形怪嬰。
“彆哭了!”
“彆哭了。”
“看這邊,你想要什麼,我們都給你。”
陶樹從“病床”上站起來,這才可以看到,他的“病床”是由數十人異化連接在一起,密密麻麻扭曲的手臂化為支架往下用力地撐著。
或許是因為陶樹那畸形且龐大的身體格外地沉重,這些扭曲在一起的大量手臂不斷地顫抖著。
陶樹站起身來,大聲地尖叫著怒吼著咆哮著說。
“我餓了,我餓了。”
他猛烈的蹦躂著,“人肉病床”直接垮塌了,但是那數十條手臂糾纏在一起的支架立刻再次撐了起來。
陶樹一聲尖叫,便看見所有的人就好像一群獵犬一樣狂奔過來,將各種零食奉送到了陶樹麵前。
陶樹憤怒地將這些人都砸了出去,大叫道。
“我不要這個。”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最後所有“人”再一次奔湧而出,去外麵搜索著陶樹需要的肉食,然後奉送到陶樹的麵前。
整個唐山醫院和周圍的所有區域仿佛就都成了陶樹的遊樂場,他是所有人的祖宗,他是這裡的暴君。
他想要什麼,所有人就得給什麼。
他的尖叫是催魂鬼的梆子。
他的哭喊是奪命閻羅的驚堂木。
看到所有人被他擺弄得狼狽無比,投入發出窸窣窣的大笑聲,他開心極了。
陶樹不斷地吞吃著這些食物,身體也越來越龐大,越來越不正常。
他在病床上蠕動著,就好像一座山。
陶樹剛剛吃飽了,隨後又開始迷上了其他的東西。
他注意到了其他人的眼睛,他臟兮兮的嘴巴張開,露出森白的牙齒。
那笑容。
天真,又邪惡到了極點。
“眼睛,你們的眼睛好看。”
“好玩,哈哈哈好玩。”
“挖出來給我!”
“給我,都給我!”
他讓所有人將自己的眼睛交給他,當看到有些人猶豫了起來,他立刻發出狂怒的尖嘯。
“都給我!”
“你們為什麼不給我,為什麼不給我。”
“我就要……我就要……”
所有人立刻痛苦得將身體扭曲起來,然後開始將自己的眼奉送給了那畸形的巨嬰。
而陶樹歡喜的將這些漂亮“珠子”全部鑲嵌在了牆壁上,布滿了整個牆壁上的眼睛死死的看著他,但是他似乎很享受這種時時刻刻被關注著的感覺。
但是很快,這些珠子玩具便不能夠再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我要你的手……把你們的腳給我……”
“給我,給我,都給我。”
“我不管,我就要!”
“誰不給我,我就和我爺爺說。”
“我爺爺會把你們都殺了,把你們都殺了。”
陶樹為所欲為,不斷地奪取著這些身形已經開始扭曲異化的人身上的東西。
這些人痛苦的發出陣陣尖叫,但是還是將自己擁有的一切全部都挖出來,奉送到陶樹的麵前。
而陶樹。
他將所有人的手組合成了一個巨大巨大的靠座,安裝在了“病床”的後麵,密密麻麻的手扭曲糾纏如同麻繩一般糾纏在一起。
他將他們的腳組合成了一個個輪子,接在了“病床”的下麵。
將他們的頭拚湊成一個巨大的球,用所有人的頭發編製成繩子牽在手上,就好像駕馭著馬兒一樣讓那頭顱轉動起來拉著病床跑。
而最終失去了所有的身體器官的異化之人,隻剩下一個如同木頭芯一樣的東西融入了醫院的牆壁之上,成為了這異常地域之中的一部分。
也可以說。
他們徹底丟失了自己的一切,成為了這裡的奴隸和傀儡。
而當他們融入牆壁之後,牆壁上浮現出了一個個人影。
那模樣和形態正是之前出現在外界的,不死的怪物。
“木客!”
他們的身心、意誌一切都被奴役著,臉龐卻朝著牆壁之外露出痛苦的表情,似乎在喊叫著什麼。
而奪走了這些人身為人的一切將它們化為自己的玩具的,那個畸形巨嬰陶樹此刻此刻根本沒有看他們一眼,隻關注在自己那用其他人血肉組成的玩具商。
他駕駛著自己的“人肉病床”,在“病房”裡衝過來衝過去。
“哈哈哈哈……”
“好玩!”
“好玩!”
這個時候,遠方傳來了螺旋槳轉動的聲音,立刻吸引了這畸形巨嬰的目光。
陶樹看到了天上,目光立刻鎖定了那直升機的影子。
“飛機!”
“我要飛機。”
然而,那直升機卻不會聽從他的命令。
他大發雷霆,發出尖嘯的哭鬨聲,那聲音穿過醫院,循著街道越傳越遠。
“我要那個……我就要……”
“我就要那個。”
然後,那天上的飛機便真的掉了下來。
“哈哈哈哈!”
陶樹歡天喜地,不過此時此刻他又餓了。
他再次美美的飽餐一頓,吃得滿嘴都是汙穢,身形也隨之變得更加龐大和異常了。
然後。
他駕駛著由“人肉病床”升級成的“人肉玩具車”,帶著那些浩浩蕩蕩的異化“奴隸”衝上了街道。
去拿他的“大玩具”去了。
“人肉玩具車”穿過街道,可以看到醫院的外牆之上布滿了一個又一個影子。
迷霧籠罩的街道之上也是如此,到處都鑲嵌滿著被巨嬰奪走了一切的“殘渣”木客。
一個個人影擠壓出牆壁,朝著陶樹招手。
“不要走。”
“不要走,我還可以給你,我可以把我的一切給你。”
“我有什麼,全部都給你。”
陶樹笑得更厲害了。
迷霧之中回蕩著他淘氣的笑聲,肆意又透著一種無邪的壞。
終於。
他趕到了直升機墜落的地方。
那直升機從天而降的時候剛好撞在了山坡的一塊沙地上,雖然撞擊讓直升機變形了。
但是大致的框架還在,讓陶樹拿到了這個“大玩具”。
“哈哈哈。”
“好玩,好玩。”
陶樹高興壞了。
他隻要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飛機都能摘下來給了他。
他的快樂上限再一次拔高,很快可能飛機也不能滿足他的快樂,他還想要更多。
於是。
他的身軀也進一步膨脹了起來。
此時此刻,陶樹的身體已經膨脹到了接近四米的地步。
他從“人肉玩具車”上爬下去,那巨大的直升機被他一把抱住,竟然被他異常的身軀襯托得像是個玩具。
果然。
沒有過多久,“玩具飛機”也讓陶樹失去了興趣。
他開始厭惡的將“玩具飛機”仍在了一旁,目光肆意的打量起周圍,尋找著下一個“玩具”和讓他感興趣的東西。
突然間。
迷霧之中傳來了一句話。
“怪不得。”
“是你讓直升機落下來的?”
畸形巨嬰立刻朝著遠處看過去,這麼久以來還是有人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誰?”
“誰在說話?”
畸形巨嬰有些生氣,因為對方沒有討好他。
很快。
他那雙巨大的眼睛便穿透迷霧,鎖定在了一處高樓上的身影。
迷霧逐漸地散開,出現了一個穿著運動服的人,其半蹲在護欄之上,仿佛剛剛從高處落在上麵。
李俊高高在上地俯瞰著他,目光之中充滿了審視。
陶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對方沒有任何動作,他卻感覺到了強烈的壓迫力,讓他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
“你是誰?”
而後,陶樹立刻注意到了李俊的重瞳。
這一下,陶樹徹底被那雙重瞳給吸引住了,他心底裡生出了不顧一切地想要得到的欲望,連那股本能的危險預感也忘記了。
“你的眼睛。”
“好看。”
“好玩!”
“但是你的眼神,我不喜歡!”
陶樹喜歡那雙眼睛,但是討厭那眼神,因為那眼神充斥著對他的滿不在乎。
他惡狠狠的,且理所當然說道。
“把你的眼睛挖出來給我!”
跨越了那一堵“高牆”,牆壁的這一頭的“世界”已經讓路剛感覺不到絲毫正常世界的氣息。
這裡的人,已經很難說是人了。
整個區域的人都在朝著一種非人的狀態蛻變,最後成為另外一種生命體。
路剛跟在李俊的身後穿過霧區。
他看到了眼睛大得占據了半張臉的女人,看到了全身毛發濃密到化為一個毛球的人,看到了丟失了大半肢體器官,如同一個長著腦袋的蠕蟲一般蠕動的肉球。
當然,也看到了一個個鑲嵌在牆壁之上的木客。
之前看到的什麼詭異的迷失人潮,和這裡比起來簡直就不值一提。
然而這些還隻是開胃前菜。
最後。
他看到了一架由不知道多少人肢體血肉組建成的“車輛”駛過街道,密密麻麻的手足在地上滾動著,大量的腦袋組成的肉球在前麵拉著車,一個比房屋還高的畸形巨嬰坐在上麵。
一瞬間。
路剛彆說是汗毛都豎起來了,倒吸了一口氣。
“嘶?”
他感覺自己魂都從天靈感衝了出來,用儘全力才按了下去。
那一瞬間,他不知道為何驟然想起了羅震對他說的話。
希望他能夠克服所有的困難,獲得最終的勝利。
此時此刻。
他隻想讓羅震也過來看看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這鬼地方究竟有多詭異。
路剛此時此刻再也不想著什麼勝利,隻想著能夠收集到更多的信息,然後傳遞出去。
他看向了李俊,想要和對方商量一下撤退的事情。
“見好就收!”
這裡的情況,已經全然超出了他的預料,而且他已經收集到了足夠的信息了。
但是,發現那畸形巨嬰的一瞬間,路剛還來不及開口對方便已經飛了過去。
路剛突然明白了什麼。
從一開始,他就是衝著對方來的,也不可能見好就收。
“他怎麼知道那東西要到這裡來的?”
“他開了天眼了嗎?”
路剛跟著那畸形巨嬰“行駛”過的痕跡朝著前麵走去,很快他便看到了那巨嬰,也聽到了李俊的那一句。
“怪不得。”
“是你讓直升機落下來的?”
路剛看著巨嬰身後墜毀的直升機,一瞬間生出了強烈的怒火。
“什麼,是這東西讓直升機墜毀的?”
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兩個飛行員已經安然離開了陶山島。
此時此刻他突然不想要走了,生出一種強烈的期待。
希望李俊能夠展現出更強大的力量,除了這害人的怪物。
“你不是很牛逼嗎?”
“那就更牛逼一點,把這東西也除了。”
“我就服你!”
而就好像他內心深處的聲音被李俊聽到了一般,李俊這個時候說道。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
“不過算了,你回不回答我都準備除掉你!”
那畸形巨嬰露出了瞠目結舌的表情,好像覺得李俊是不是說錯話了,或者自己聽錯了。
竟然有人敢不聽他的,還敢向他提出要求。
對方還敢威脅他。
根本絲毫沒把他放在眼裡。
他一下子就被徹底激怒了,他一把跌坐在了地上,瘋狂的哭喊道。
“給我殺了他!”
“殺了他。”
“我要他的眼睛,把他的眼睛挖給我,把他的眼睛挖給我。”
巨嬰那巨大的體型叫喊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肉喇叭將聲音放大成了不知道普通人的多少倍,聲浪刺耳得讓路剛感覺頭暈目眩,不由自主的捂住了雙耳。
大量的怪異醫生、護士、病人瘋狂的朝著李俊撲了過去,以各種各樣扭曲的姿態,頗有一種群魔出籠的感覺。
而這個時候,李俊先是一躍而起。
飛向高處。
就連陶山島外邊的人都看見了一個影子飛了出來,看到李俊從濃霧之中衝出,飛上了雲海。
然後,如同一道雷霆落了下去。
他的這一舉動立刻引起外麵大量的猜測,懷疑陶山島內部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情況。
李俊的速度加速到了極致,最後落地的時候帶著強烈的氣浪和音爆聲。
他是以一個斜著的角度落下,擦過地麵的時候將那些衝出來的怪異之物全部掀飛,雙翅滑過之間這些怪物紛紛被攪散。
最後,那“雷霆”落在了山坡上的沙地裡。
“咚嗡!”
路剛再一次看見了李俊使用這一招,依舊感覺震撼。
“他的身體到底是什麼做的?”
煙霧散去的時候,那巨大的畸形怪嬰已經消失了。
原地。
隻剩下一個隻有兩米多高的“嬰兒”。
李俊將他提了起來,問他。
“是你讓直升機落下來的?”
畸形怪嬰陶樹瘋狂的大叫:“你是誰啊,誰認識你啊,放開我放開我。”
李俊將他的手臂拆了下來,但是怪嬰的手立刻又長了出來,隻是此刻他的身體又縮小了一圈。
李俊又問他:“就是你讓木客來襲擊我的?”
畸形怪嬰瘋了:“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全家,我要弄死你。”
李俊絲毫不留情又把這怪物的一條腿卸了下來,陶樹大聲慘叫起來,但是依舊還在咒罵,沒有回答李俊的問題。
李俊就像是拆卸一件玩具一樣,將陶樹拆得隻剩下本來麵貌,一個大約十歲左右的孩子。
他早已不再是個嬰兒。
這個時候,陶樹真的感受到了李俊要殺他。
他徹底害怕了,開始求饒,開始耍賴。
“我錯了。”
“我錯了,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打我。”
“爺爺,爺爺。”
“這個人打我,這個人打我。”
“啊,有人打小孩了,有人打小孩了。”
然而,陶樹發現他所有的方法對於麵前這個人來說都不起作用。
任由他怎麼大叫,怎麼哭喊,怎麼耍賴。
他隻有一句話:“回答我的問題。”
每問一句,就把他像是個玩具一樣拆一部分,漸漸地他身體越來越小,真的變成了一個嬰兒。
隻是,他的頭依舊是原來的那麼大,隻是身體縮小到了極致。
陶樹徹底嚇壞了,他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是一個勁地瘋狂的啊啊啊的大叫和掙紮。
而這個時候。
一個聲音從陶山島的正中央傳了出來,如同風暴一般回蕩在島嶼之上。
他說:“是我!”
李俊扭頭朝另一個方向看去,便看到整個陶山島開始發生了變化,露出了隱藏在現實世界之後的另一層。
無窮無儘的濃霧朝著高處席卷而去,霧氣之中露出一棵巨大的神樹,而在神樹的下麵長著一大片桃樹林,蜿蜒著朝著神樹的腳下而去。
在那神樹的最下方,樹根的盤踞之所,隱隱能夠看到有著一個洞穴。
洞穴放著光,仿佛通往某處神秘之地。
此刻正在說話的,正是神樹上的一張人臉。
“嗯?”
路剛看到這樣的景象,脫口而出。
“怎麼可能?”
這麼大一棵樹如果一直樹立在這裡,之前怎麼可能會看不見。
但是看著那神樹周圍的濃霧,扭曲的光影,路剛似乎有了某種解釋。
“它或許並不是真正存在的,亦或者是存在於另一片空間。”
而與此同時,外界也同樣觀測到了這一幕。
一個個鏡頭對準了那生長紮根在整座島嶼之上的神木,將那充塞雲霄的樹影傳遞到全世界的各個角落,也將超凡的力量和影響傳遞到了各處。
即使是通過影像觀看到這景象都已經足夠震撼了,更何況現場的眾人。
一艘艘船上,所有人麵對那充塞天地的神木,隻感覺有什麼東西壓在自己的胸口,讓他們感覺喘息不過氣來。
“這到底是什麼?”
從最開始重瞳病毒,到不死的木客的出現,整個陶山島的異化,一切的背後似乎隱藏著長生觀古籍之中提到的上古神話時代的妖。
如今,連這樣的東西都出現了。
局麵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不受控製了。
海巡船上。
羅震還沒有回過神來,來自各方的電話源源不斷的打到了他這邊。
他知道,這是問他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的。
但是此時此刻,他也很想找個人問問。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